四三二 廁所有鬼1
最近這幾天閑著沒事兒，今天我特意約了馬誌和汪劍飛出來坐坐。前一陣兒，大家都不知道在忙著什麽，約了幾次，都沒能坐到一起，難得今天我們三個都有空兒，就說好了，都不帶家屬，來到我們當年小學的門口，找了家飯店，坐到一起好好的聊聊天。
馬誌說，前一段時間，他一直在幫他堂哥家的兒子辦小升初的事兒，因為今年政策的改革，小升初想要上民辦初中的話，全部都得搖號。這麽一來，孩子想上個好點兒的民辦初中，就隻能靠運氣了。
他堂哥家的兒子，小學時學習成績一直不錯，所以一早就看中了一家離他家不遠的民辦初中，想著到時候找個熟人，就讓孩子在那兒上學得了。可是這政策一改，找了多少個熟人，人家都說辦不了這事兒，今年想上民辦初中，就隻有搖號這麽一條路。於是他們就想著，讓孩子搖一回試試，實在是搖不上了，再想辦法找一所好的公辦初中。可新的政策規定，民辦初中和公辦初中，今年要統一時間召生，也就是說，民辦初中搖號的同時，公辦初中就開始召生了。等你民辦的初中沒搖上，再回過頭來想上公辦，還得看人家學校召沒召滿，如果沒召滿還好，要是召滿了，就隻能選擇其他的公辦初中了。
馬誌的堂哥一聽這消息，就真的有點兒坐不住了，於是趕緊找了馬誌，因為馬誌在社會上朋友也多，也認識幾個這方麵的朋友，所以就想讓他也幫忙打聽一下。
一番周折之後，得到的消息，和之前和幾乎一模一樣。考慮再三，他們決定，還是不讓孩子搖號了，與其冒險搖號，搖不上了再找個普通的初中，還不如早早的找個好的公辦初中上學得了。
就這麽來來去去的，馬誌跟著他堂哥，為了他侄子上學的事兒，跑了快一個月，才算是把這事兒給安排妥當了。
一說起這個話題，馬誌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地方，一口氣兒，跟我們倆說了快一個小時。
汪劍飛聽完，也直搖頭，她家的閨女再有兩年，也要上初中了，如果今後的政策一直都是這樣的話，他說，他也應該早早的考慮考慮這方麵的問題了。
現在一個孩子上個初中，就這麽費功夫呢？怎麽和我們小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我們那會兒也沒覺得升學的壓力有這麽大啊！馬誌和汪劍飛一個勁兒的說我，再不早點兒要個孩子，過幾年發愁的事兒說不定會更多的。
為了不讓他們倆繼續聊這個話題，我趕緊找了個機會，和他們聊起了我們三個上小學時的那些事兒。我們三個今天坐的這個包間，窗口正對著我們三個上的那所小學的大門兒。一轉眼，我們畢業就二十多年了，馬誌的兒子現在也在這所小學裏上學。真的是不想也不覺得，這時間過的還真的是快啊！
這會兒，這倆人也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我們三個聊著聊著，就已經聊到夜裏十一點多了。
我們吃飯的地方，是個小飯館，人家晚上十二點就要打烊，我們三個聊的正熱乎，老板娘很不好意思的過來敲了敲我們包房的大門，跟我們說，他們快要打烊了，想看看我們還有什麽需要。這話的意思我們都明白，於是我趕緊搶著把賬結了，然後扶著他們兩個，走出了飯店。
這就是喝啤酒的好處，我這會兒除了肚子有些脹之外，頭也就是有一點兒暈罷了，可這兩個喝白酒的，路都已經快走不成了。
汪劍飛家住的離這兒也就不到一站地，我說要送他，他堅決不讓，自己扶著牆就回去了。
馬誌今天是真的高興，所以喝的也最多，說話的功夫，他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已經打起了呼嚕。
我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和司機一塊兒折騰了好半天，才把他給弄到車上。今天馬誌自己還在說，這段時間為了給他侄子辦上學的事兒，他幾乎每天中午晚上都要請人吃飯，一吃就要喝，一喝就會多。我這才不到兩個月沒有見他，他這體形，明顯又“寬厚”了不少！把他弄進車裏，我的這一身兒衣服都讓汗給濕透了！
到了他家樓下，我一個人實在是弄不動他，他這會兒完全不知道配合，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給他老婆打了個電話。
嫂子可能早就料到他今天會喝多，電話剛一掛斷，不到兩分鍾，她就從樓道裏走了出來。
我們兩個又是攙又是扶，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電梯。我這會兒都不太敢和嫂子照麵兒，總怕她會抱怨我讓馬誌喝成了這樣。可是沒想到，電梯門兒一關上，嫂子長歎了一口氣跟我說道：“秋，你也聽說最近馬誌一直在忙什麽了吧？他這人你還不知道，隻要什麽事兒交到他手上，他就跟接了聖旨似的。再說了，這次這，也不是別人家的事兒。所以，最近這都有一個多月了，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這麽回來的。也就大前天吧，那件事兒，終於是有了著落，剛好今天你約他出去。我一早就想到，見著了你，他剛好也可以完全放鬆下來了，所以我這衣服都沒敢換，哄睡了孩子，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你的電話。唉，這段時間，還真的苦了他了。”
嫂子真的是善解人意啊，馬誌能娶到這麽好的媳婦，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把馬誌送到家裏，我也沒敢多呆，畢竟這會兒都已經十二點多了，我把背到了床上，嫂子趕緊幫他把鞋襪給脫了。我趁機跟嫂子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出來了。
記得十幾年前，那會兒我們都剛二十出頭兒，也都沒談朋友，像今天這樣的事兒，常會出現，每次都是我把他們兩個一個個的送回家，第二天這倆人，沒一個承認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一轉眼，現在我們都已經是奔四十的人了，我和馬誌好像也比當年胖了不少。最近我發現，我的鬢角也有幾根白頭發了，唉，真的是不服老也不行啊。
我走出了電梯，正感慨著呢，猛一抬頭，看著一個黑影就站在我的麵前。我這會兒其實也有點兒迷糊，根本沒看清楚麵前站的是什麽人，隻管跟人家點了點頭，然後趕緊往邊兒上側了側身子，想著讓人家先過去。
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秋哥，是我啊！王大！你沒事兒吧？”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王大，這小子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他怎麽會知道我在馬誌這兒呢？
“你別跟我說你又有麻煩事兒要找我啊？我今天可是喝多了，有什麽事兒，就不能明天再說嗎？”
“要說吧，也不算什麽大事兒，隻是……”
他這一隻是，這事兒肯定又簡單不了，說話間，我已經跟著他走出了樓道兒，這小風一吹，我頓時覺得有股尿意湧上了來。
“王大，你趕緊幫我瞅瞅這附近有人沒有！”
王大趕緊在附近查看了一下，然後回來跟我說道：“放心，秋哥，這附近一個人也沒有，你是不是要‘小解’啊？要不然，你找個牆角我幫你擋著點兒？”
“你小子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啊？我這麽大的人了，哪能站在人家小區裏……去去去，你確實這附近沒有人是吧？”
王大點了點頭。
“攝像頭兒呢？”
“他們這個小區裏的攝像頭都壞了幾年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伸手拉住了王大，打開了一條通道，直接就拉著他回到了家裏。一到客廳，琳琳和吳綿都還沒有休息，看到我和王大，都趕緊站了起來。
“你們先說著，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從洗手間出來，我看到王大還和平時一樣，盤著腿坐在電視機前麵，正和吳綿她們倆聊著呢。
這會兒我感覺我又清醒了一些，於是我點了一根煙，坐到王大的對麵兒：“行了，王大，你說說看，你這次，又碰上什麽麻煩事兒了吧！”
“其實真的不是什麽大事兒，隻是吧……”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人家說話說一半兒了，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你要不說，我可進屋睡覺去了啊！”
王大一聽我這麽說，趕緊點頭：“說，我說！今天晚上吧，我跟幾個小兄弟去西郊玩兒，結果，他們幾個跟我說了件很稀罕的事兒，這件事兒吧其實是……”
王大說，就在離我們小學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綠地。他說的那個地方，我知道，我們小的時候，那兒其實是個小的變電站，後來拆除了，就建成了綠地，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有人來這裏散步，運動什麽的。
王大說，這塊兒綠地的邊兒上，有一個公共廁所，這件稀罕事兒，就發生在這個地方。
“公共廁所？你總不會告訴我，這廁所裏有鬼吧？”我感覺我可能還是喝的有點兒多了，今天晚上我的話好像明顯的比平常多。
“是啊，秋哥，你是怎麽知道的？”王大驚奇的問道。
吳綿笑著說道：“他那哪是知道啊，他是順嘴胡溜的，王大，你趕緊接著說，這廁所裏，怎麽會有鬼呢？”
說話的同時，吳綿就把一杯熱茶遞到了我的麵前，看來她也早就料到，我今天晚上會喝多啊！
王大說，他今天晚上和兩個小兄弟，走到這片兒綠地的時候，其中一個叫小牛的小鬼無意間跟他說起，綠地邊兒上的廁所裏有個鬼魂。
“廁所裏有鬼魂？他呆在那裏幹什麽呢？他難道不覺得那裏頭味兒的慌嗎？”王大笑著問他。
小牛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呢！”
“再說了，這種地方，向來都是最陰邪的，就算是咱們這些小鬼，向來也都避而遠之，我還從沒聽說過，會有小鬼願意呆在廁所裏呢！他是常常去那裏啊？還是一直呆在裏麵不出來呀？”
“反正據我所知，那家夥一直就呆在裏麵沒出來過。”
“這真的是太奇怪了，難不成，這人就死在這裏頭嗎？就算是他死在那死頭，也不應該呆在那裏不出來啊？”
小牛撓了撓頭：“這個嘛，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王大本來也好事兒，再加上在其他的小鬼麵前，他現在也是個人物了，既然有這樣的稀罕事兒，他還真的想管上一管。於是他拍了拍小牛：“這事兒還真是稀罕，走，你帶著我過去，問問那個小鬼到底是怎麽想的！”
小牛一聽，突然臉紅了起來。
“你臉怎麽突然紅了？難不成那個小鬼，是個美女嗎？”王大笑著問他。
“不，不是，他是個男的！”
“男的，你臉紅什麽啊？”
“其實……其實……”
“其實什麽啊其實？你不知道我向來最討厭別人把話說一半兒的嗎？”
王大這句話，我怎麽覺得這麽像是我的台詞兒呢？
不過，王大這會兒沒有留意到我的表情，接著往下說了起來。
小牛的臉越來越紅，憋了好半天也沒有說話。
這時，站在小牛旁邊的一個叫丁遠的小鬼笑著接道：“王哥，你不知道，小牛這小子吧，他有個……怪癖，這小子吧，沒事兒就喜歡往女廁所裏鑽，所以……”
王大用力的拍了拍小牛的肩膀：“喲，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這種愛好呢？”
小牛不好意思的跟王大說：“王哥，你是不知道，那裏麵吧……”
王大突然瞪著小牛：“裏麵什麽裏麵？你以為我這是在誇你呢？你好端端的做什麽不好，非得幹這麽齷齪的事情。我今天先把話放這兒，要是以後我再發現你幹這檔子事兒，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聽見了嗎？”
小牛嚇的趕緊點頭兒：“王哥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牛讓王大這一罵，也不敢出聲了，丁遠趕緊接著跟王大說。
小牛有這個毛病已經不是三年兩年了，這附近的女廁所，他早就已經轉了個遍了，前幾天，他從這個公廁裏出來，就跟大家說，他在那裏麵，見著了另外一個小鬼。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那個小鬼也和他有一樣的愛好，所以見麵後，他隻管衝那個小鬼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可是一連去了幾次，他才發現，那個小鬼好像一直都在那裏，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小牛試著跟那個小鬼溝通，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
這時小牛抬起頭來跟王大說道：“我受王哥的教導這麽久，也是很有正義感的，像他這種不要臉的小鬼，我又怎麽能坐視不管呢？”
王大一巴掌就打到了小牛的臉上：“狗屁，你這根本就是賣碳的罵張飛，你以為你自己有多白呢？你和那個小鬼根本就是一路的貨色，你還好意思說人家？”
小牛捂著臉，連連衝王大點頭：“王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這不是已經趕緊來找你匯報了嗎？走，我這就領著你，咱們一塊兒去把那小子給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