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牢籠之中的牢籠
程亮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的灰色花板。
“你醒啦。”
一個聽上去沉穩的男聲傳入程亮的耳中。
躺著的他，聽到聲音趕忙想起身，卻感到腦袋略微有些發脹，身體渾身酸痛，險些一個釀蹌又栽回去。
這是什麽地方？自己怎麽這麽虛弱？朱雀呢？
他睜開眼，望向自己所處的地方。
他現在身處一個籃球場一般大的巨大房間，房間裏四散放置著幾張木板床。
在他的麵前站著幾個人，有男有女，看起來都是二十多歲的模樣。
一並穿著破舊簡陋的灰色囚服？
程亮低頭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錯，也是一樣的服裝。
難道這裏是牢獄？
震驚之下，記憶一瞬間洶湧地回流。
是的，他對於闖蕩異世的美好希望就持續了那麽一會兒。
他和朱雀剛剛走出茅廁不久，就遭到了襲擊。
不再是禁軍士卒，而是城中的武者。
戰鬥爆發不久他就被擊昏，而方才被召喚的朱雀也被纏住。
不知道朱雀現在怎麽樣了，也被抓起來了嗎？
對了，書。
他趕忙回過頭，在自己躺著的那張木板床上搜索起來。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再次開口道：“不用找了，沒有的。”
程亮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關進修北國的大牢了，一時找不到的他問向那些囚徒：“你們有看到一本書嗎？就我一個人被抓進來嗎？還有沒有一個女人？”
麵對一連串的問題，對方搖了搖頭。
“就你一個人，也沒什麽書。”
“這樣啊，好吧。”程亮頹然點頭，也是，如果是監獄，怎麽會讓自己把書帶進來呢。
不過至少朱雀沒有被抓，希望她還好吧，她可是自己第一個召喚出來的神獸，轉眼間就人獸兩隔了。
“你要找的那本書是你的金手指吧？”
“是誒？”
等等，那個囚徒什麽？他沒有聽錯？
他金手指？
看著瞠目結舌的程亮，那個男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繼續道：“不要驚慌，我叫高靈。”
他走上前，伸出一隻手。
“我們都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
“穿穿越者？”
經過和高靈，以及其它被關押者短暫的交流，程亮對他現在的處境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這裏的確是修北帝國的監獄，但是這裏隻關押他們這些所謂的穿越者。
沒錯，這個監獄裏的十幾個人，全都來自程亮以前的世界，甚至都來自同一個國度。
異世界版的他鄉遇故知。
他們現在席地而坐，圍成一圈，互相交談。
據這是他們每位數不多的消遣方式，平時可以坐在一起聊講故事，甚至玩一些以前那個世界存在的遊戲，比如狼人殺，誰是臥底。
當然，今的核心是程亮。
程亮問道：“所以你們都見過神？都給了你們一個金手指道具？”
眾人紛紛點頭。
“神給了我一個項鏈，我帶著它，修煉速度是別人的十倍。”
“神給了我一頂帽子，帶著它，我可以操縱鋼鐵。”
“神給了我一把刀，裏麵有著流傳千年的絕世功法”
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如果在其他的故事裏，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當仁不讓的主角。
但是現在，他們都淪為了囚徒。
三年前的修北國皇帝，那個召喚陣並非隻召喚了他程亮一個，是前前後後召喚了十幾個神使，程亮，隻不過是其中的最後一個。
至於皇帝千辛萬苦把他們十幾個人從異世界召喚過來，又在他們學會使用金手指之後，馬上把他們抓起來關在這裏，卻沒人知道原因。
但有一點，程亮與眾不同，那就是他在外麵待了整整三年。
“你你待了三年，金手指才可以使用？”
除了程亮，其他所有人都驚訝地麵麵相覷。
看上去年紀最，留著一頭黑色短發，名叫季敏的少女道：“我們都是剛來幾，甚至當就被抓了，你居然待了這麽久？”
著她看起來有些激動地湊到程亮身邊，“那你一定對這個地方比我們了解，講講唄！”
從對現狀的了解一下子跳躍到描述這個國家，程亮一時愣了愣神。
這個牢獄隻有幾扇可供老鼠進出的窗戶，提供零星的光亮。陰暗，潮濕，壓抑，充斥著這裏。
在這生活了三年，莫名被抓的穿越者們，身形憔悴，如同蔫了的黃瓜，萎靡不振。
除了極個別像季敏這樣，還能保留有限的活力之外，大多數人，甚至放棄了在這討論，選擇蜷縮在角落裏，或是頹然躺在床上。
是啊，現在想來，這個修北帝國，這裏一樣，就像是一個牢獄。
修北帝國現在隻有他們所在的修北城一座城市，因為這是一個被人族的敵，妖族，完全包圍的城池。修北國當年廣闊的領土，全部丟失了，就剩下這麽一個城池。
但是這幾年，妖族卻又從未來攻打過這裏。
那高聳的城牆上，連一個站崗的士兵都沒有，似乎從未擔心過妖族來滅亡自己。
百姓生活在裏麵被嚴禁走出城牆，隻能靠城北區域的田地生活，城裏隻有素食，連一點肉都沒有，看不到動物的身影
與世隔絕，自給自足，卻詭異無比。
程亮曾經以為修北國其實早已投降，但是卻被所有人否認的。
修北沒有投降，他們還堅守著最後的城池，這是程亮所有百姓的認知。
剛剛來到這個國度的時候，程亮也想過走出城牆，一看究竟。
但是朝廷並不允許，他自己毫無修煉賦，隻是個普通人，絕不可能徒手翻過牆去，讓他放棄了這一打算。
隨遇而安的性格，讓他索性在府邸中每享受榮華富貴。
反正也出不去，也沒什麽本事，想那麽多幹嘛？
可是現在再看看，這整個所謂的國度，所謂的城池，不就是一個牢籠嗎？
那所謂的皇帝，反而更像一個典獄長。
而他們，更是身處牢籠之中的牢籠。
聽完程亮的敘述，高靈等人神情更顯沮喪，他們也察覺過這個國度的古怪，但是如程亮這般細致地告訴他，還是第一次。
“好吧，聽到你也在外麵吃了三年素，我就平衡多了，合著是真來了個和尚國”
聽到旁邊季敏的嘀咕聲，程亮不禁莞爾，這種情況下，這姑娘想的也是夠偏門的。
交談聲繼續響起，“那位神應該早就忘了我們吧。”
“是啊都這麽久了。”
程亮聽了這話不由一個激靈。
不對啊，自己不久前才剛剛又和神對話啊！神還幫他時空禁止來著。
想起之前被追殺的事，程亮問道：“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什麽神靈的分身之類的來幫你們嗎？
聽了這話，眾人無不是一臉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