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亂世山村
連續第二日，劉家村的父老鄉親們，集中在了村子的門口。
隻不過昨的他們是興致勃勃地迎接外鄉的武者，今日，卻一個個麵色憂愁，鬱鬱寡歡。
還都帶著不同數量的糧草。
山裏的匪軍早早就派了人來，今日回來收每個月的糧錢，隻要識相，就乖乖帶著東西在村口等好。
手無寸鐵老百姓們當然不敢去找這群土匪的麻煩，就算在那邊官府已經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也不得不聽土匪的做。
為首的老村長低聲道：“唉，本來昨來的武者在，雖然指望人家衝進山深老林，把土匪一鍋給端了。但是至少在旁邊壓壓陣，讓這些土匪便太得寸進尺就行。”
旁邊意味同樣白發蒼蒼的老人，同樣無奈歎氣，“是啊，可惜鐵柱，人家昨日便已離去了。”
“唉，希望今能夠平平安安度過吧。”
“是啊。”
“但願吧。”
劉鐵柱站在一邊，並無言語。他知道，村裏甚至有人，在背後責備他，好不容易來了個武者，什麽也得多留一段時間啊，讓山賊忌憚上幾分。
他雖沒讀過什麽書，卻從始至終覺得，這樣對劉兄很不好。
隻是低下頭，看看手上袋中的糧米，心中同樣不免憂愁。
銅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這家中的鍋卻都快要揭不開了
村裏人這憂愁著，不遠處，山賊的隊伍終於在，在山腳下顯現。
該來的，終於來了。
“你們這叫劉家村，人都姓劉啊？”
為首的一人，看起來格外的年輕，村民們也從來沒見過，留著一頭黃毛，吊兒郎當的樣子，倒更像個街頭混混。
劉老村長在旁當然不敢因此怠慢，好歹都是能讓幾百號山賊的馬首是瞻的人，此刻的他滿臉討好的笑容，“不瞞大人，基本上都是。”
老村長其實心裏也犯嘀咕，這平時撐死也就幾十上百人，今一下翻了好幾倍？一個劉家村至於如此大動幹戈？
他繼而笑著問道：“不知大人為何這個月更了來得日子？”
誰料臉上瞬間變了色，斜眼看著老村長，“怎的？村長是怪我來錯了日子？”
村長趕忙惶恐地搖頭，之前還在隨意地閑聊，不曾想這麽一會兒就變了臉，還是個易怒善變的角色，真是倒黴大發了。
“大人誤會了，老朽隻是怕準備不周，怠慢了大人和這麽多兄弟”
他還沒完，就被對方打斷了，“行了行了，老東西講話囉囉嗦嗦的。”那黃毛匪頭一臉的不耐煩，“你要真這麽怕，那正好，兄弟們都走累了，給咱弟兄們都來酒喝喝。”
村長自己一年都喝不上一口酒，昨招待鐵柱家的武者才拿出來一點，哪有那麽多酒去給幾百號人喝？
他隻能一臉為難地哀求道：“大人啊，不是老朽氣，您就是把村裏都翻空了，都找不出那麽多酒啊。”
村長此刻臉上皺紋的都擠在一起，麵對這祖宗，都快哭出來了，誰料，那匪頭突然笑了。
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笑得詭異，拍了拍村長的肩膀，“那要不，我就真把你們村翻空？”
村長聞言，嚇得‘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語氣中幾乎帶著哭腔，“大人啊，我們村這不已經交糧了嗎？您怎麽還要再搶啊，我們連官府的稅收都交不起了，能給的都給你們了啊大人”
村長心裏最怕的，就是這山賊突然多來了這麽這多人，是要對他們村圖謀不軌，進村洗劫，這匪頭一句話，當即把他嚇破了膽，顧不得三七二十一，跪下來就是求饒了。
不跪，他也沒多的糧食拿得出來了啊。
匪頭卻任由村長跪著，側身聽著旁邊一個部下了些什麽，之後，他蹲下身，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村長，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正拿在手上隨意的旋轉。
“糧食數完了，不夠。”
村長瞪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指著那邊堆積起來的糧食，“大人，我們每家每戶，都算好了的，不可能不夠的大人。”
那匪頭嗤笑一聲，拿匕首的刀背，羞辱地拍了拍村長的臉頰，“喂，老頭，你的意思是，我在誠心找你們的麻煩，冤枉你們了？”
看著明晃晃的刀刃就貼在自己的臉上，村長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搖頭，“不，不是，但大人，數量不會有錯的”
不等村長完，那匪頭一腳就把村長踹翻在了地上！
“跟你少了就是少了，羅裏吧嗦的。”
他抬起頭，滿臉的不耐煩，而村裏幾個壯年，看見年老體衰的村長，不僅跪下來求饒，還被人一腳踢翻，怒氣衝衝地就要上去理論。
“鏘！”
十數個土匪立馬拔出了手中的刀，直對向手無寸鐵的村民。
被踢翻的村長顧不得疼痛，趕忙又爬了起來，攔住那幾個憤怒的壯年，“大家不要激動，快退回去，我再和大人。”
“不用了，沒什麽好的。”那匪頭，大搖大擺坐在村口的木樁上，翹著二郎腿，都懶得再看這幫村民，“每戶再加二石米就差不多了，快去吧，一個時辰內帶著糧食回這裏。”
百姓們一聽頓時炸了鍋，這距離秋收還有一段時間，再來二石，他們很多家庭可真就要餓肚子了！
村長現在也明白了，這幫土匪估計就是擺明了仗勢欺人，他們給的數量準不準已經不重要了，就是要在這裏強行向他們多要。
可村裏什麽情況他一清二楚，就算被人踢，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再回過頭去和那匪頭道：“大人，這每家二石，我們實在是有些拿不出，你看能不能稍微寬容”
村長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匪頭居然站起身，霍然一腳踹在了村長的身上！
年近七旬的老村長，哪裏受的住這麽一腳，離得近村民甚至都能聽到村長那早已脆弱的骨頭的悶響。
為了村民鬥膽頂撞匪頭的他落在地上就不省人事了。
那匪頭罵罵咧咧地走上前，“他媽的，了不用了，還扯什麽犢子，指望我在您這討論尊老愛幼？”
看到村長被踢暈在地，附近的村民無不是流露出憤怒的身前，這山賊不由分就拳打老人，還對他們變本加厲的剝削，簡直欺人太甚！
“爺爺！”
一個看著和劉銅差不多大的孩童，看到村長被一腳踹翻在地上，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就衝了出來。
“你個山賊大壞蛋！憑什麽打我爺爺！”
那個孩童正是村長的孫子，劉銅的好友，強子。此刻，他一張臉氣的通紅，操著一根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木棍，指著囂張跋扈的黃毛匪頭。
那匪頭一看頓時來了興致，“娃，怎的？不服氣？這是要和我過過招嗎？”罷指著這不知好歹的孩童，和周圍的手下爆發出譏諷的笑聲。
強子的父親雖然同樣悲憤不已，但也趕忙上前，想要把自己的兒子抱回去。
誰料，強子竟突然來了狠勁，拚命地掙紮，嘴裏還衝著匪頭大喊，“來就來！我可不怕你這隻會欺負老人的混蛋！”
看到那匪頭站起身，強子的父親連忙把兒子護在身後，“大人，我兒子年少無知，皆是無心之言”
那匪頭可不怕這一村人放眼裏，一把將護住兒子的父親推開，獰笑著蹲在強子身前，指了指旁邊栽倒在地上的村長的父親，“娃娃還挺有骨氣啊，可惜你爹應該沒教過你，麵對武者，像你這麽當出頭鳥，可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個人居然是武者！？
被激怒的一眾村民，聽到武者無不是驚訝萬分。
本就被幾百個山賊刀劍相向，現在這為首的山賊又是個武者，殘酷的現實，無疑不在提醒著他們。
除了交出糧食，別無選擇。
以他們對武者有限的認知，都知道他們全村老操家夥拚了命，恐怕都打不過這位武者一個人，可別他身後的數百位手持利器的山賊。
就連方才還怒氣衝衝的強子，也被武者兩字震住了。
那匪頭看著四周村民頹然認命的模樣，臉上的自豪的神情溢於言表，看起來極為受用。
“大人，那我們這就去找糧食，還望大人稍等片刻。”
匪頭轉過頭來，發現一個壯年漢子走了過來，不聲不響就站到了強子和他的中間，將兩人隔了開了。
那匪頭本就想著早點解決了事，揮了揮手道：“算了，教育孩子這種事情，你們自己來把，吧，記得抓緊時間，爺的時間寶貴的很。”
正是的劉鐵柱的漢子趕忙帶走了被嚇住的強子，招呼著一眾村民趕緊去盡可能籌集一點糧食過來。
一邊的銅兒顫顫巍巍地拉拉自己父親的衣角。
“爹，再拿點糧食過來，這些人就會放過我們嗎？”
他蹲下身，抱起兒子，“嗯，會沒事的。”
會的吧。
他回頭看著那個不以為然的匪頭，暗自握緊拳頭。
這樣的人比起程兄，怎好意思稱為武者！
待會兒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