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他的悖逆
辦案的職員深吸了口氣，還是耐著性子，語氣很好的再次說道：“蕭先生，請您別讓我們為難。”
“你真他媽的墨跡。”蕭翰依舊閉著眼睛，嘴角滑出幾個字。
而不遠處，一個一米七五左右，穿著暗紋襯衫，體型適中的男人，正不忿地對著蕭翰的方向喊道：“他都承認他無緣無故的打人了，你們還不趕緊拘捕治罪，還問什麽問啊？我跟你們說，我要告他故意傷害罪，你們趕緊把他關監獄裏去。”
蕭翰的眼瞼微挑，冷冷的掃了一眼那個被揍的臉腫的老高的人，那人立馬氣勢就弱了下來，手捂著受傷的臉，“哎呦”的叫著坐下去背對著蕭翰的方向，發出了周圍人都聽得真切的哼唧聲。
蕭楠走上前，俯身在蕭翰的襯衫上聞了一下，氣惱地看著蕭翰，“你又沒喝酒，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蕭翰聽到蕭楠的聲音，眼睛斜掃了一眼門口站著的李楊，李楊明顯的抖了一下，轉身跑了出去，蹲在花池邊抽煙去了。
秦淮也走了過來，在李楊的身邊蹲下，“大哥生氣了吧？”
“他生氣，在咱們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就是再生氣，咱們也不能真的看他進去吧。你說大嫂能說的了大哥嗎？這麽長時間，大哥都沒回去看過大嫂，恐怕這分量不夠啊。”
秦淮緊了緊衣服，“死馬當活馬醫吧，要不能怎麽辦？反正我是沒辦法。”秦淮說著，將李楊手中的半支煙拿了過來，在自己的嘴裏吸了一口。
蕭楠看著蕭翰閉著的雙眼，和身邊的辦案員說道：“同誌，你們能讓我先跟他談兩句嗎？”
蕭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反正她覺得眼前的這個職員聽到她這麽說，還是蠻樂意的給他們兩個人騰出了空間。
隻是因為蕭楠心裏太緊張蕭翰的處境，才沒有意識到這一切並不和規矩。
“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於蕭楠的問話，蕭翰的反應依舊是像對那個職員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眼睛依舊閉著，若不是手指偶爾的動動，蕭楠還真會以為蕭翰睡著了。
“為什麽打架？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為自己辯解兩句？”
時間就像是停在了那裏，蕭楠有種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之感，蕭翰的無動於衷，讓她忍不住伸出腿，用力的在蕭翰所坐的椅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蕭翰的椅子微微的動了分毫，蕭翰的眼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幾下，眼皮輕輕的挑了一下，又嚴絲合縫的閉了起來。
“怎麽穿個拖鞋就跑出來了，多難看。”
蕭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出來的著急，沒有換鞋。
“為什麽要打人？”
蕭翰的眼皮挑開一條縫，看著蕭楠的眼神有點兒冷：“我上你的時候，給你理由了嗎？想上就上，看不順眼就揍，就這麽簡單。”
蕭楠的兩隻手緊緊的攥著背包的肩帶，緊咬著嘴唇，卻不知道要怎麽樣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交流。
也不知道是忍不住了，還是突然哪根神經搭錯了弦，反正蕭楠就突然發瘋似得，雙手變成了拳頭，向蕭翰的身上突然猛的砸了去。
一雙粉拳如雨點般的落了下來，打的蕭翰也不得不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看著蕭楠，任由她捶打著卻沒有還手和躲避，一邊的辦案職員先是楞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職員忙上前將蕭楠製住。
“蕭翰，你個混蛋，咱兩才扯證幾天？你不是挺爺們的嗎？你不是說我是你應盡的義務嗎？你要是進去了，怎麽對我盡義務？你欠我的還沒還清，你就想進去躲清淨了嗎？”蕭楠的情緒看上去很激動，她發瘋的樣子，吸引了大廳裏所有民警的注意，就連外麵兩個一直等消息的李楊和秦淮，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的，從外麵衝了進來。
蕭楠被職員拽著，原本就不垂順的頭發，變得有些雜亂，手不能動，就抬起腳來試圖踹，人沒有踹著，一隻拖鞋卻甩飛了出去。
蕭翰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著那個和他綁在一起的椅子，椅子在地麵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蕭翰另一隻手，將兩個職員推開，反將依舊情緒激動的蕭楠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我的女人想打我，不用你們攔著。”
又微微低頭，對著在自己懷中抽泣的蕭楠道：“要打回家打，你現在這樣就跟個瘋婆子一樣，很難看，你知道嗎？”
蕭楠從蕭翰的口中，似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剛要抬頭看他的眼睛，證實自己的想法，卻被蕭翰大手一用力，阻止了她的動作，“哭的太難看，別讓我看見。”
感覺到蕭楠的抽泣止住了，蕭翰將她從自己的懷裏推開，“去把鞋穿好了，別拔出病來，我他媽的又不能替你疼。”
說著，將手上傾斜的椅子扶好，自己重新坐了上去，翹起了二郎腿，對剛才的職員勾了勾手指。
那職員會意的忙拿過本子，坐在蕭翰的對麵，“蕭先生，請您將事情的起因說清楚。”
蕭翰手一抬，指了指不遠處那個正怯生生看了一眼蕭翰的男人，“他在一個女顧客的杯子裏下藥，人被他弄進了包房，想要迷奸，被我看見了，我推門進去就把他揍了。”
剛才的男人站起來，指著蕭翰的鼻子說道：“你胡說！”
蕭翰並沒有理會那個男人，而是補充道：“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到包房裏看一看，如果我推算的沒算，這會兒去，還能趕上那女的醒過來。”
給蕭翰錄口供的職員，趕緊叫了兩個同事，讓他們去夜店裏看看。而一旁的挨揍的男人，卻額頭上滲出了汗。
大約半個多小時，一個挺漂亮的年輕女人，就跟著兩個職員來了局子，進到局子裏，直接奔著那個被揍的人走過去，就是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罵了一句，“臭流氓。”
隨即來到蕭翰的跟前，說了好多遍的“謝謝”。
蕭楠站在蕭翰的身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裏竟有點兒說不出的開心。
隻是蕭翰依舊無骨般坐在那裏，對女人的感激無動於衷，直到最後才鼻翼輕哼地說了一句，“若是懂得潔身自好，又怎麽會被別人輕易的鑽了空子。”
女人被蕭翰說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抿了抿嘴唇，有些避諱旁人目光的，到一個職員那把口供錄完了。
剛剛的職員，給蕭翰的手銬打開，很有禮貌的說道：“蕭先生，你可以走了。既然是見義勇為，下次說清楚了，也不至於在這種地方，呆這麽久。”
蕭翰舌尖舔了舔牙齒，拍了拍職員的肩膀，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這下子能交差，終於鬆了口氣吧？”
辦案員尷尬的將頭轉向一邊，假裝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蕭翰轉頭看了一眼還杵在原地的蕭楠，對她招了招手，“走了女人。”
蕭翰將走過來的蕭楠，突然胳膊一攬，摟進了懷裏，蕭楠不適應的身體蜷縮了一下，蕭翰邪笑著扯了扯嘴角，“要我盡義務，想過自己要盡責任了嗎？”
蕭楠抬頭看著蕭翰的臉，而蕭翰卻邪魅的笑著看著前方，李楊見兩個人出來，笑著跑到駕駛室，秦淮給兩個人開了車門，最後一個上了車。
“大哥，那局子有什麽好的，外麵有酒有女人的，還有兄弟們陪著你。”
秦淮瞪了李楊一眼，胳膊肘抵了他兩下，李楊便住了嘴。
而蕭翰，此時腦袋卻是靠在車窗上，看著車窗外的眼眸中，沒有情緒盡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