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活著
蕭羽雖然盡量的讓自己平靜，可是他的口吻依舊掩飾不住他內心的驚愕，“你知道？”
蕭翰沒有說話，隻是對著蕭羽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知道的？”
蕭翰看著蕭羽錯愕的神色，凝視著他的眼睛，裏麵沒有的對弈，隻有一股親情和心疼在湧動，“因為你是我哥啊，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你走也好，跑也好，你所有的姿勢和動作我會不認得嗎？我們之間要辨識彼此，還需要隻靠一張臉嗎？”
蕭羽一瞬間湧上了一層水霧，他努力的壓抑著內心的痛苦，艱難的說出了幾個字“你恨我嗎？”
對於那一段記憶，蕭翰終究是付諸苦澀的一笑，坦言道：“恨過，也怨過，所以我曾疏離你，可我知道你是自責的，你還是顧忌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要不然也不會編織了杜雨婷已經死了的假象，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一直將她藏在國外，寧願自己時不時的來回飛，也不願意我知道以後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牽絆。”
蕭羽的眼中寫著疑問，蕭翰沒有吝嗇的對他解釋道：“那具屍體上的確帶著我送給杜雨婷的手鏈，可是你們都忘記了，她帶著手鏈的手腕處，有一顆痣，而那隻手，沒有。後來你便經常在兩國之間來回的飛，所以我想，因為她在那裏。”
“為什麽一直沒有揭穿我？”
“還是那句話，因為你是我哥。”
蕭羽雙手揉搓著臉，指尖在眼睛處掠過，帶走了眼角溢出的眼淚，放下手掌的時候，嘴角勾著一種複雜的笑，“可我不配做一個哥哥。”
“你唯一不該的，就是害了爸，除此之外我什麽都可以原諒你。”
“我一直以為，他是準備偏心的準備將剩餘的股份全部留給你，所以我生氣我怨他。這些年我已經來回飛夠了，我想光明正大的將雨婷娶進門。我知道爸媽是很難接受她的，而且還有你，我之前以為，能夠得到她就是幸福，可是這些年來，我們發現，我們永遠也無法逃避一個事實，我們兩人之間永遠隔著一個你。”
蕭羽看著蕭翰，眼神中透著一股久遠的積怨，“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你已經死了，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終於可以因為你的死而終止一場多年來延續的折磨。我們兩個人終究是要活在對你的愧疚裏，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愛說愛笑了。”
蕭羽的高高的頭抬了起來，閉著眼睛，長長的舒著一口氣，“真的好懷念，最初見到的她。”
蕭羽將自己從過去的回憶中拉了回來，緩緩睜開眼看著蕭翰，“我知道娶蕭楠你完全是因為一種責任，這些年你也根本沒有忘了杜雨婷，以後我不能再照顧她了，蕭翰，和蕭楠離婚吧，讓雨婷回來，你和她結婚，其實我知道她這些年心理還是放不下你的。沒有我，你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的。”
蕭翰看著蕭羽，笑著搖搖頭，“不可能，杜雨婷在我心裏早就成了過去，蕭楠現在是我的妻子，以後也是，或許她最初是我為了償還自己欠下的罪，可是現在的她不是。”
“你真的愛上她了？”
蕭翰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對蕭楠的感情到底算不算上是一種愛，因為每次蕭楠說愛他的時候，他也想試圖回上一句“我愛你”，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當年的他曾肆無忌憚，毫不掩飾的對杜雨婷說著“我愛你”，那個年紀的自己熱血、灑脫，為愛可以不計後果。
可是如今愛這個字，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變的有些沉重，像是一個自己根本就很難承受的負擔。
蕭翰的躊躇在蕭羽的眼中就是一種質疑，“你還是承認了吧，蕭楠隻是你人生中偶然遇見的過客，她在你的人生中並不重要，她隻是你麻醉自己感情的一個替補品，從小我們的喜好就很相似，所以我才會愛上你喜歡的女人，可蕭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相信她也一定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就算是我求你，離開她，重新和雨婷在一起，雨婷需要你，而我也想看到你幸福。”
蕭翰出來的時候，蕭楠依舊站在門口等他，看到蕭翰，蕭楠忙上前問道：“怎麽樣了？”
“哥什麽都交代了，和馬洪濤之間的，還有爸的。”
“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什麽他要和馬洪濤合作害爸？”
“他和馬洪濤合作是希望能借著馬洪濤的手來對付我，不過馬洪濤雖然失手了，手裏卻攥著哥的把柄，馬洪濤拐了許多女孩，專門提供給有特殊癖好的有錢人，因為出了幾條人命，所以馬洪濤為了躲避風聲，將這些孩子藏到了那間廢棄的倉庫裏。”
蕭翰沉了一口氣，“其實他沒想真的害爸，隻是爸在去廢舊的倉庫祭奠故友時撞見了不該撞見的東西。回來的路上，爸讓他去自首，他不肯去，後來兩個人發生了爭執，沒想到爸在這個時候心髒病發作了，新事舊事的放在一起，哥就沒有救爸，可是那份遺囑，終究是召回了他的本性。”
“那哥他？”
“馬洪濤這次的事情鬧的很大，性質又極其惡劣，哥，出不來了。”
“怎麽會成了這樣，那媽那裏怎麽辦？”
蕭翰此時的心情也極為糟糕，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樣的極端，“媽那裏你先幫我照顧一下，盡量騙她，能拖多久是多久，她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這個。”
蕭楠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場子那邊就交給李楊吧，讓他繼續運營。”
“那冠豪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已經被查封，徹底停業了，據說房主現在要將房子收回去，因為出現問題的次數太多，好像在找下家，想要將冠豪樓盤整體出手。”
“整個樓盤？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會有人願意接手嗎？”
蕭翰抿了一下嘴唇，“冠豪畢竟是塊好地段，想買進的人應該是大有人在，不過就像你說的，不是一個小數目，恐怕也隻能有人望而興歎了。但是接手以後，是繼續以前的運營模式，還是重新改項就不得而知。”
蕭楠疑問地道：“可你不是曾經懷疑在馬洪濤的背後還有一個真正的龍哥嗎？他會不會出現？或是再找一個替補？”
“按理說這麽短的時間連續出了兩次大的惡性事件，以他的沉穩，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露麵，他到底是繼續出牌還是就此隱退，我現在還不敢妄自揣測。”
蕭翰將車子突然在半路停了下來，身子微側地看著蕭楠，“蕭楠，我還有一件事可能要拜托你。”
“什麽事啊，這麽嚴肅？”
“哥知道他已經出不來了，就將自己名下股份的百分之二十給了我，因為那是咱爸當初給他的。”
“百分之二十？”當初齊文軒在宣布遺囑的時候，蕭楠也在場，她知道爸名下最初給他們每人百分之二十，可是還有另外的百分之三十股份。
蕭楠看著蕭翰有些複雜的眼神，“那其餘的百分之三十，他準備給誰？”
其實蕭楠對這些股份沒有興趣，隻要能和蕭翰平安無事的過日子便好，可是蕭翰的眼神總是讓蕭楠有些不安，心髒莫名的跳的厲害，好像是在等著判決一般。
蕭楠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出現這樣的錯覺，她扯著笑，一隻手扶上蕭翰的手背，“怎麽了？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