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半來電
林思淼的頭發比較長，單純地在表麵吹根本就吹不幹，於嘉興就用手指輕輕地撩起了林思淼的長發。
對於給女孩子吹頭發，於嘉興是沒有經驗的，隻是依稀記得父親給母親吹頭發的樣子，憑著記憶模仿著，樣子顯得有些笨拙。當然於嘉興笨拙的樣子林思淼看不到，但是於嘉興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頭皮的感覺，卻使林思淼全身一震，整個人更加僵硬了。
“我小的時候，我爸爸經常給我媽媽吹頭發，他們很幸福！”不知道是察覺到了林思淼的僵硬，還是觸景生情，於嘉興徐徐開口說道。
“是、是嗎？那他們一定很相愛了？”
“嗯，他們很相愛。”於嘉興給予了肯定回複。
“那他們現在呢？是不是也去國外了，我們的事情……”
“我不知道。”林思淼還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說完，就被於嘉興低沉的聲音打斷了。
“你不知道？”聽聞此話的林思淼好奇地想轉過頭。
“頭發吹幹了，睡覺吧！”林思淼的頭還沒有轉過去，就聽到於嘉興淡漠的聲音，接著吹風機被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於嘉興轉身離開。
盯著於嘉興離開的背影，林思淼覺得於嘉興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裏怪。
從臥室回來，於嘉興去了書房，在書房裏點燃了一根煙，站在陽台上看著夜色淡淡地吐完之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康寧，我讓你去查當年的事情有結果了嗎？”對著電話，於嘉興低沉著聲音問。
“老大，查到了，當年通知你爺爺的人是林建成。”很快電話裏傳來了懶洋洋的聲音。
“林建成，哪一個？”
“就是林氏的林建成，你現在的嶽父大人。”電話裏的聲音帶了絲調侃。
“林思淼的父親。”這個消息對於於嘉興來說相當吃驚。
“嗯，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個消息。”手機那端的人停了許久之後接著說道。
“什麽消息？”
“這個消息也是關於林建成的，我覺得你還是不……”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帶著猶豫。
“說！”於嘉興直接用淩厲的聲音打斷。
“林建成以前隻是一個普通的職員，他能夠創造林氏公司是在你被你爺爺帶走之後……”電話那端的人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下來。
“我爺爺給了他一筆酬金是嗎？”聽到那端的停頓，於嘉興淩然地開口，同時垂在左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對，林建成用這筆錢創建了林氏。”發現自己想隱瞞的已被於嘉興猜到之後，那段幹脆一下子說出了重點，言語裏不再有遮掩。
“好、我知道了！”於嘉興說完這句話用握著手機的右手狠狠地敲擊在了桌子上。
“老大、老大你還好吧！”這邊的康寧聽到手機裏傳來“砰”的一聲後，著急地問。
“嗯，我沒事，繼續查，我要知道林建成的所有事情。”悲壯地抬起頭，於嘉興高抬頭將自己的眼淚逼回眼眶裏。
“是，老大！”手機裏康寧的聲音鏗鏘有力。
掛斷康寧的電話，於嘉興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於、於總！”顯然對於於嘉興這麽晚打電話，對方沒有想到，電話裏的聲音顯得很慌張。
“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於總，我去了你說的那個孫子，可是村裏的人說二十多年前，魏秋芳這個人就不在村裏住了，好像說是跟女兒女婿一起搬城裏了，這麽多年一直沒回來……”
“我知道了。”不等對方說完，於嘉興又煩躁地掛斷了電話。
“媽媽、外婆，你到底在哪裏？”電話掛斷，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於嘉興默默自問道。
魏秋芳是於嘉興的外婆，在於嘉興的父親出事，母親生病後，她將於嘉興帶在身邊，省吃儉用地撫養著他，那是於嘉興人生中最苦的一段時間，父親離世，母親因傷心過度，精神失常，那碗加蛋的蔥花麵就來自那個時候，那是那段日子裏於嘉興唯一的美餐。於嘉興跟著自己外婆苦日子過了半年之後，於嘉興的爺爺也就是現在的於老爺子找到了他，直接將他帶走了。剛開始跟於老爺子在一起於嘉興很抵觸，他甚至很疑惑自己的這個爺爺是哪裏冒出來的。在自己記憶的六個歲月裏從來沒有爺爺這個詞語的存在，在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在他和外婆饑不果腹的時候他沒有出現、可是現在當她和外婆好不容易從那段艱難的日子裏走出來，他卻出現了，讓人不由分說地將自己帶走了。一想到自己離開外婆撕心裂肺的哭泣，於嘉興的心都感到疼痛難忍。這麽些年了，從他懂事開始他就在找他的外婆和母親了，可是這麽多年了他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外婆，更不知道多病的母親現在身體如何。而對於那個所謂的爺爺，他雖然敬畏，卻終是帶著不服。
每次想到年邁的外婆和多病的母親不知身在何處，於嘉興的心都感到難以名狀的痛，在書房裏待了許久，當於嘉興終於將情緒調整好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林思淼還坐在床頭看書。
“那個，你回來了。你、沒事嗎？”看到沉著臉的於嘉興，林思淼關心地問。
“別理我！”知道了，林建成是導致自己離開母親和外婆的罪魁禍首之後，於嘉興再看到林思淼已經沒有了之前疼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冰冷說道。
“那個、你、你是不是想你父母了。對、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你父母去世了。”剛剛於嘉興前腳一離開，林思淼就上了百度查了於嘉興的家庭背景，看到於嘉興父母早逝後，她很為於嘉興難過，也完全理解於嘉興剛剛突然離開臥室時的冷漠。
“為什麽要找我結婚？”原本不想將對林建成的恨遷怒到林思淼的身上，但是此刻當林思淼主動提起自己父母早逝的事情時，於嘉興還是忍不住的質問。
“我、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因為我父母逼婚，他們非讓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還要我主動去勾引人家，你說……”
“那個人是誰？”聽到林思淼的話，於嘉興的心裏莫名升起一團燥火，惱怒地問道。
“是誰？我也不知道了？”為難地揉揉腦袋，林思淼一臉茫然地回答。當時接到父親的電話說發了一封郵件在她的郵箱裏，是他相親對象的基本資料，並且叮囑她一定要想盡辦法嫁給他。她一聽就滿肚子的火，生氣地對父親說自己要追求自己的愛情，卻沒想到一向疼愛的父親當時就火了，聲色俱厲地告訴她，這件事情沒得商量，讓她必須去完成，甚至還凍結了她的銀行卡和公司的流動資金，就差讓她流落街頭了。
對抗不過父親，惱怒之下她就賭氣直接刪除了父親發過來的郵件，然後自作小聰明的，利用父親講話裏的漏洞，大街上隨便抓了個人結婚了。不過沒想到這招還挺管用，她結婚之後父親解凍了她公司的流動資金，並向工資注資了100萬，解了她燃眉之急。也因為這結婚這麽久，她都沒有回去，和父母形同陌路。現在想起這事她還覺得難過。
“哼、你會不知道對方是誰？林思淼，你以為我傻！”於嘉興的聲音裏染滿了怒氣。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爸給我發的相親對象的郵件被我刪了。為了應對他，我才拉了你結婚，想著在我爸那裏蒙混過關就離婚，誰知道……”唉！提起這傷心事，林思淼就忍不住想歎氣。
“你真不知道你的相親對象是誰？”雖然林思淼整個人表現出來異常失落，但於嘉興還是不相信地追問。
“我……我知不知道我相親對象是誰跟你什麽關係？愛信不信！”對於於嘉興懷疑的語氣，林思淼很生氣，惱怒地說完給了於嘉興一個背準備躺下睡覺。
“睫毛彎彎眼睛眨眨、心動的世界變得好好玩……”蓋好被子，剛剛在床上躺下，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拿起看到手機屏幕上“媽媽”兩字，林思淼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這兩三個月因為相親的事情，她和父母的關係鬧的很僵，所以對於母親半夜打電話她是有些疑惑的。
“媽，你這麽晚打電話什麽事？”接通手機，林思淼擔心地問。
“沒、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嘉興他好嗎？”手機裏，林母的聲音顯得有些急迫又有些膽怯。
“媽，我才是你女兒好不好！”聽到自己母親半夜三更打電話第一句話就問她那沒見過麵的女婿，林思淼差一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對著手機，語氣裏那個酸呀！連離他幾丈遠的於嘉興都嗅到了，轉過頭來審視地看了林思淼兩眼，發現於嘉興看她，林思淼慌忙穿上拖鞋走去窗邊接電話。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女兒。我、我這不是、淼淼，你幹媽她最近身體不好，你、你能把嘉興的照片發給我一張嗎？”電話裏傅雲倩的聲音充滿了不自然。
“啊、媽，你、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你……”對於這樣的母親，林思淼覺得無語極了，連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