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片狼藉

  “希希——”林素嚇了一跳，也有點錯愕。


  言治國看到言小希，冷哼一聲。


  言小希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味，眼神冷冷的看著言治國，走過去，伸出手，一把拉開他的手。


  “臭丫頭，神氣什麽？”言治國嘴裏罵罵吱吱的。


  言小希看向媽媽，她的臉上一道紅手印，那樣清晰，她又握住媽媽得手，抬起她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擄，果然如她所想，胳膊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你不是保證過，不再打我媽媽？”言小希回轉身冷冷的看著言治國。


  “誰讓她不給我錢！”言治國根本是厚顏無恥。


  “你是男人，你有手有腳，為什麽一定要我媽媽給你錢？爸，今天我看在小時候你對我不錯養育過我的份上，我還喊你一聲爸，但你真的太過分了！我媽媽她是老師，你打她這樣，她怎麽去上課？她怎麽養你？這些年，是她在養你，你一個男人，不就是下崗了？你就不能自食其力嗎？多少人下崗了？誰像你這樣？”


  ***

  “滾！輪不到你小雜種教育我！這是我的家，我言治國的宅子，你們住我的，給錢！”言治國推她一把，惡狠狠的對林素道：“拿錢來，不然今天就打死你！”


  “沒錢！”言小希冷然地直視著言治國。“你要錢，自己去賺！”


  “小雜種！”言治國一雙火冒三丈的烈眸，勃然大怒地揮出手掌。


  “啪！”一聲，劈頭給了言小希一記響亮的耳光！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言小希猝不及防，瘦弱的嬌軀瞬間整個撞向桌子的一角。


  “唔……”她咬著下唇發出一聲悶哼，額頭好痛！


  “啊——”林素嚇壞了，“希希，希希！”


  言治國冷笑著，一雙眸子因為長期酗酒而渾濁不堪，眸子裏滿是血絲，理智似乎整日在醉生夢死裏，從七年前，他下崗後，到現在，他每天幾乎就是一斤酒，沒有一天休息過，幾乎是泡在酒缸裏度日。


  因為下崗，他就一天沒工作過，脾氣異常暴烈。


  “小雜種，老子又沒問你要錢，就算老子問你要錢又怎麽了？沒我，你能上學嗎？你能上戶口嗎？”雖看見了她白皙臉頰上的清晰紅印，看到了言小希額頭在流血，看到了這個小時候他很疼愛的孩子，他的心還是冷硬如鐵，沒有半分憐惜，反而更加憤怒。“給錢！給錢！”


  “希希，我們去醫院！”林素拉著言小希就要起來。


  “媽媽，我沒事！”手捂著額頭，溫熱的液體流出來，言小希還安慰著媽媽。


  “言治國，你再打我們，我就報警！”林素終於忍無可忍，噌得站起來，眼神犀利的望著言治國，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犀利，那樣冷厲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


  言治國微微一愕，輕笑。“報警啊！你報警去啊，我怕啊？我正好進去吃牢飯，省的整天這麽累！”


  “你無恥！”林素怒罵。


  “拿錢來！”


  “沒有錢！”


  “沒錢就揍你！”言治國大手又揮了過來，拳頭一時間落在林素的臉上，頭上。


  “別打我媽媽！”言小希一下驚愕了，立刻撲過來推言治國，母女兩人一起反抗，但是終究是女人，力氣本就小，又是兩個纖細的女人，合力對付一個莽漢，也打不過他。


  不多時，言小希身上就被打了好幾拳，而林素因為護著言小希，身上的傷更多了。


  千鈞一發之際，言小希抓起旁邊的茶壺，猛地朝言治國砸去。


  “啪——”一聲，他愣了下，立刻更加憤怒。“臭丫頭，敢砸我！”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言小希全身都好痛，纖細的身體，被言治國拳頭一陣猛砸，又被他腳踢得一陣倒抽氣。


  “言治國，別打了，我給你錢，給你錢！”林素終於受不了的大喊，她可以自己咬牙忍受挨打，卻不能看著女兒受累:“別打我女兒！”


  “給錢？晚了，敢打老子，你個挨雷劈的臭丫頭！”言治國又罵罵吱吱地幾個拳頭落在言小希的後背上。


  “媽媽，不要給他！”言小希雖然渾身都被打得很疼，可是卻骨子裏的倔強又冒了出來。“我們報警，報警好了！”


  “臭丫頭！”一個耳光又扇了過來，言小希一陣耳鳴，嗡嗡的直響，頭暈的厲害。


  林素猛地去推他，“言治國，你再打我女兒，我跟你拚命！”


  “拚命？”言治國冷笑，卻不再動手：“拿錢來！”


  “媽媽！別給他，報警，我們報警！”言小希隻是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頭了，再姑息下去，隻怕要出大事了。


  “希希，別說了！”林素搖頭，走到內間，拿了五百塊錢出來，“這是露兒的生活費，你若是喝酒，她下個月吃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吧！露兒是你女兒，你不管希希，也不管露兒，你以後自己跟你閨女說吧。”


  言治國冷冷一笑，睥睨著林素和言小希。“養言小希這麽大，讓她替老子養露兒，下個月生活費，她拿！”


  說著，他就一把搶過林素手裏的錢，走了出去。


  屋子裏一片狼藉。


  林素抱著言小希，眼裏滿是心疼，言小希被打得鼻青臉腫，林素比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母女兩個都是傷痕累累。“希希，媽媽看看你的頭！流血了，好多血！”


  言小希也淚眼婆娑地看著媽媽，母女相顧無言，淚落千行。


  終於，還是沒去醫院，額頭隻是碰了個角，流血不少，可還是沒去醫院，因為這幾年林素經常挨打，家裏備了酒精和碘酒，林素親自幫言小希上藥，貼了創可貼。


  言小希去外麵拿自己的包，突然發現包包被人打開，東西散落一地，而包裏那原本準備還給霍啟年的兩千塊錢，不見了！


  她一下子明白，是言治國，他剛才翻了她的包！

  林素也走了出來，看到言小希愣在院子裏，又看看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一時間明白了什麽。“希希，他拿了你的錢嗎？”


  “沒有，媽媽，沒錢！”言小希立刻搖頭，然後去撿地上的東西。


  “拿了多少？”林素豈能不知女兒的心思，又是怕自己難過，怕自己愧疚，她不敢說錢被言治國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