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還真是可笑
他擁有一雙比外邊的夜色更為深重、更為纏綿、更為柔情百結的眸子,眸中閃爍的光芒像是夜空之中點綴的星辰,連他都覺得這個男人很不錯!
言小希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吧?
路偉心中掂量著,這個人,跟自己說謝謝,顯然把言小希當成了他的人,而他也在這樣緊急的時候趕來,想必也是對言小希珍視無比的!
他敗給這個男人,似乎沒有什麽丟人的!
連他,身為一個男人都忍不住驚歎這個男人的氣場,也驚歎他的長相,是怎樣的基因,怎會生的這樣好的一副皮囊,如何不令眾生傾倒?
霍啟年同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微微詫異的路偉,真是陽光一般的男孩,年紀輕輕,卻雷厲風行,若不是他,今天言小希就可能被人取走了一顆腎!
兩人一個對視之間全然了解彼此是誰,心中各有想法,但又不約而同的深深隱藏。
霍啟年倒是很從容。“路公子,謝謝你對言小希的照顧!”
“不客氣!”路偉也悠然開口。
“失陪!”霍啟年說著就要去言小希換衣服的房間。
路偉阻擋。
周啟雲立刻製止:“路偉,讓他進去!”
路偉咬咬牙,閉上雙眼,皺眉終於示意人放行,讓霍啟年進去。
言小希進了一個病房,裏麵沒有人住,是被當兵的給推開的,她進去換衣服,身體是顫抖的,她沒想到,路偉來了,霍啟年和周啟雲也來了!
她跟霍啟年說了那樣的話,分手啊!
她的心如此痛,她閉上了眼睛,潸然淚下。
顫抖著,胡亂的摸著撲簌而下的眼淚,飛快的換衣服。
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言小希驚得回頭,看到霍啟年進來。
連日來的疲憊讓她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幹二淨,宛若一朵不染纖塵的白海棠,清幽而素潔。淡色的唇微微上翹,仿若無聲的勾引,無意識的輕抿,霍啟年險些失控,差點走上前去將她扯進懷裏。
可是他克製住了!他很生氣,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一巴掌打醒她!
可是,他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黑眸看著她,沉默著。
言小希換著衣服的手就僵住了!
而霍啟年像是沒看見她一般,直接進了屋子,門關上了,他隻是立在那裏,看著她。
她不敢抬頭,飛快地換衣服。
她忽略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穿好褲子,和鞋子,套上羽絨服,她一起身,頓覺天旋地轉,手腳軟。可還是死命咬住唇,用痛覺來刺激自己站穩。
因為害怕,害怕他會生氣。
他看著她。
她終於抬起頭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已經失去了自信,她拉住他衣角的手是怯懦的,如小動物般。他不動!
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站了許久。
她是因為不知所措,而他呢?
她終於收回了手。
他沒有阻止,隻是看著她,眼神冰冷,他倏地伸手,大手在瞬間卡住她的脖子,他的曆眸裏幾乎有憤怒噴出來,失控的低聲吼道:“你這麽作踐自己也不肯找我幫忙?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什麽都可以?你是不是覺得這世間就你有能耐?!你這麽想死?我掐死你怎樣?”
言小希身子一抖,她知道他生氣了!她看著他,視線裏滿是哀默,拚命把眼淚擠回去。
沉默,沉默,無盡的沉默。
沉默逼得人發瘋,逼得人血液沸騰,逼得人的感情變得失控。
霍啟年突然發瘋一般憤怒的盯著她,咆哮:“說話!你給我說話!”
她被他卡住脖子,大概是怕自己失控真的掐死了她,他雙手改為抓住她的肩頭。
他的手很用力,抓得她肩頭生疼,一瞬間錯覺是否肩頭脫臼,極度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發出微小的痛呼,卻在他的吼叫聲裏被掩埋了,隻是全身不住的被他拉扯著發抖。
他紅著眼盯著她,眼裏不知是愛還是恨,隻是像要把她吞下去,這樣的眼神,讓她心疼,心真的很疼。她低呼一聲:“阿霍——”
“不要叫我!”他怒吼一聲。“你居然跟我說分手!”
她的眼淚就這樣突兀的滾落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大顆大顆從眼眶裏湧出來,一滴滴掉在他麵前,她的眼裏滿是絕望,聲音嘶啞而顫抖:“你捏疼我了,阿霍!”
他一下僵直,卻沒有鬆手!
但她的眼淚刺激了他的神經,更加失控的搖晃她的身子,不停的問:“為什麽?!為什麽?!你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能折磨人?”
言小希像一片樹葉被他拽來拽去,意識都有些模糊了,輕微的咳嗽起來。“阿霍,對不起!”
霍啟年這才鬆開她,有些失措的望著她,臉色蒼白,氣也喘不過來。“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現在的言小希,默默的流著眼淚,好半天,終於啟聲道:“我不要求你,我不要你幫忙,我不要在愛情麵前低人一等,我不要卑微,我要平等。就是這樣而已!”
他握著她的肩頭,忽然悲愴地大笑,笑聲狂放而不羈,好似要從狂笑裏擠出來淚一般。
“言小希,你覺得自尊重要,還是你媽媽的命重要?”他凝視著她,低沉的聲音壓抑著沉悶的蒼涼。
他乍然放開她,看著她踉蹌地靠在牆邊。她的臉煞白煞白!
“我的自尊不重要!我早就沒有了自尊!”她幽幽說道。“我媽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不是你的,我自然沒有必要找你!”
她可以沒有自尊,可是他的仕途重要啊!他的未來的重要啊,她可以不要自尊,可又怎麽能讓他幫她背負一切?她有個即將判刑的繼父啊!她們這個家,怎麽配得上他呢?他不在意,他的家庭在意啊!她不要他那樣辛苦啊!他就該是郝院長那樣顯赫的人的女婿,這才是霍啟年的前程啊!
“不謀全局無以謀一域!你就是這樣頭腦簡單的女人嗎?”他冷冷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徐徐傳來,低沉壓抑:“你還真是可笑。”他淒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