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家的味道
她從鞋櫃子裏把拖鞋拿出來,他看到了他的拖鞋,一切沒有變,就像他一直在一樣,桌上一隻煙灰缸,幹幹淨淨。
他若有所思看著她把拖鞋放在地上,他換了鞋子,目光有掃過整間屋子,隻有他的痕跡,沒有別的男人的!他滿意的笑了笑。
她悄悄往後退了一步,進廚房洗菜。
而他滿屋子裏看了一圈,又直接拉開了洗手間的門。當他看見玻璃架上孤單的毛巾和牙刷,嘴角挑了挑,除了拖鞋,他的衣服,其餘的她似乎都放了起來。
而言小希先蒸上米飯,然後倒了杯水出來,就看到他正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
她把水放在茶幾上,進了臥室,從櫃子裏找了他的純棉浴袍給他。“你去洗澡吧,把衣服換下來,我給你洗洗,明早穿。”
因為他的衣服都是冬天的,而現在是夏天了,她這裏沒衣服,她擔心他明日走的時候沒得穿。
二話不說,霍啟年就開始解扣子。扣子一鬆,言小希的臉上驟然升起一陣異樣的熱度,她急忙退出臥室,合上門。
她把衣服泡上,很快衝了個澡,然後換了衣服去廚房做菜。
等到雞肉下鍋,她看到霍啟年已經洗好澡,晶瑩的水珠凝在他肌肉分明的身軀上,她的手一鬆,手中的鏟子險些掉在地上。而他側身半倚著門框,看著她炒菜。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道:“很快就好!”
他居然一天沒吃飯,他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會得胃病啊?
“你要是累的話,先去休息下!”
“不累。能看著你,就不覺得累了!”這是情話,也是他的心底話,但也是真的,他看著她,他覺得很精神。所有的疲憊都在瞬間消失了!
“……”一瞬間她的心底軟了。
她不再說話,低頭炒著雞肉,他們沒有任何的交談,她專心炒菜,他專心看她炒,沉默,有時候卻是最溫馨的!
她開了兩個鍋灶,雞和排骨同時炒,一個紅燒排骨,想起霍啟宸之前殺了的那頭豬,她還是忍不住一個瑟縮。
霍啟年似乎明白什麽,走上前,擁住她。
她又是一個瑟縮。
“今天霍啟宸把你嚇壞了吧!”他說道。
“還好!隻是不知道那個陶然孩子怎樣了!”言小希說道,“畢竟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我打電話!”他掏出電話,撥了周啟雲的,“喂?啟雲,孩子怎樣?嗯……哦……那就好!”
電話很快掛了,言小希一側頭看到他,他說:“沒事,保住了!”
言小希莫名鬆了口氣,同時也歎了口氣。
做好了飯,已經是傍晚了。
看見桌上飄著熱氣的飯,菜,他的眼神變得朦朧。
言小希忙把目光移到桌子上。“你一定餓壞了,快吃吧。”
霍啟年坐在飯桌前,低頭嗅了嗅飯菜的味道,夾起一塊肉,放在口中,嚼了許久才咽下去。
“不好吃嗎?”他問。
他搖搖頭。“很久沒吃到這個味道了。”
她心裏一酸,說不出的酸楚湧上來,別過臉去,濕了眼圈。
“你為什麽不好好吃飯?”
“食不知味。”他抬頭,凝視著她的眼睛:“最懷念的是這個味道。家的味道!”
如刺在喉,她覺得鼻頭發酸,心裏悶悶的。
他伸出一隻手,放在她擱在桌上的手背上,她悄悄抽出手,放在膝蓋上。“別人也會煮飯的!”
他揚揚眉,不置一詞。
他的手肘支撐在桌子邊緣,手指在下顎處來回摩挲,但就是不發一言。對於這個人言小希的判斷力基本上失焦,無法預測他下一句話的內容。
“別人煮的不是家的味道!”他依然出人意料的開口,深入到她無意識隱藏的內裏。
家?
她都沒家了!
家都散了!
林素住在療養院裏,言露在衛校,言治國在大牢裏,她在這裏!
家,多麽佑惑人的字眼,她還能有家嗎?
“你太抬舉我了!”她回答他。
他站起來,走到她麵前,蹲下來,握著她的手,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朝向她,“太過控製自己心底的想法,並非好習慣。不會控製心底的想法也不是好習慣,而對自己的男人過於隱藏自己的浴望,更不是好習慣!不能試著相信自己的直覺嗎?”
她笑,“浴望脫韁,這個世界就不太好辦。直覺有時候會害人的!”
輪到他笑,太過放大的笑容讓她不適應,“不做,焉知結果?”
“太累。不如不要!”
“你不是怕累,你是怕我累!”他說。
她一下惶恐,立刻抬起眸子看向他。
他笑了。“我們吃飯,吃完飯在討論!”
他回到了座位上,加了一塊雞腿給她,放進她的碗裏,她大感意外,顧不上回應他的前一句話,立即阻止,“不不不,不需要,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笑,加了個排骨給她。“勞動者優先!你不是懶人,也從來不怕累!你隻是顧及的東西太多了!”
這個人簡直……簡直……他如此輕易看透她的內心!
她隻能瞪大眼睛看著他。
“說中了對不對?”他笑著道。
然後加了一塊沒有骨頭的肉塞到了她的嘴裏。
這種太過親密的動作還有那個近乎寵溺的語氣,她愣住,“不,不,我自己來。”
他未動,“把嘴張開,否則……”
沒有繼續否則後麵的話,已經把肉送到她的唇邊。
不想讓這種姿勢保持的太過長久,她迫不得已張開嘴,咬進肉,忽略他得意的表情。他把目光對著她的眼睛,“希希,你,太過在乎別人的看法。也太在乎我的得失!”
她居然沒有握住筷子,目光隻能任由它滑落桌上,掉落地上,滾到不可觸及的地方。四麵八方湧來的害怕和恐懼情緒將她包圍,手指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咬緊下嘴唇,疼痛感。她想逃。
“坐下!”他沉聲道。
然後,她坐下來。
他們不再說話,沉默的吃飯。
吃過飯,她和霍啟年倚窗而立。月華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淡,很長。
夜也長,她實在找不到話題,回到了客廳裏。
他也回到了客廳裏,坐在沙發上,沉聲道:“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