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真心什麽樣子
“嗯!是,一整夜都在這裏,研究完,明天交給人家搞教學研究,不能亂看了!”
“那晚飯不是也要在這裏解決?”
“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你等著!”程靈波轉身跑了出去,十幾分鍾後,手裏拿著一大包吃的用的。
霍啟宸一看她那樣子,真是哭笑不得,“你打算在這裏吃東西?”
“嗯!”
霍啟宸隻是笑笑,這孩子真有他當年的神|韻,別人看到屍體麵皮解剖下露出的黃油脂肪都惡心地吐,而他臉不紅心不跳,甚至在停屍房外吃東西。
這孩子倒好,想要在停屍房裏麵吃東西,真是不一般的想法。他都沒試過呢!這丫頭真是給人驚喜。“等下不要亂摸!知道嗎?”
“知道!”程靈波老實的回答。
“霍啟宸在前麵走,他手裏一個大包,進門前,先給程靈波拿出一件白色的工作服。“穿上!”
程靈波知道這裏是他的地盤,想要看屍體,必須聽話,乖乖的穿上工作服,然後套上手套,跟在他後麵。
似乎看到了他們,隔壁房間走來一個老頭,手裏一串鑰匙:“小霍,來了!”
“嗯!李老,您老值班呢?”霍啟宸笑著打招呼。
那李老頭點頭笑笑,看了眼程靈波,開著門,說道:“你開始帶學生了啊?”
“是!”霍啟宸又是笑了笑。
“我聽說上午從外麵拉去鑒定中心的屍體你解剖的!”
“李老對這事很感興趣?”
“是啊!有很多問題,我也想知道嘛!”
“好!明天下午您去鑒定中心找我,我會如實匯報給您聽的!”
“嗬嗬,我就知道你會滿足我的好奇心!”
“您給我幫忙,我這是知恩圖報!”
“好叻!你們進去吧,明天早晨前,不用出來!等下我給你們送壺熱水來,安心解剖吧,不過一夜,兩具,那你的工作量還真不小!”
程靈波安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似乎聽到一些玄機,好像這屍體是霍啟宸跟人交換的,並不是隨便可以看到的!
“李老,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證不會出問題!出了問題我兜著!”
“我信得過你!”李老笑了笑,這才離去。
兩人走進房裏,程靈波環顧了一下那停屍房,這個房間很大,有六十平米左右,中間擺放了兩個大冰櫃,上麵蓋著一層黑布。
裏麵給人的感覺靜悄悄的。
霍啟宸手裏拿了一個包,黑色的。
“這是工具嗎?”程靈波問了句。
“你要親自操作還是看我操作?”他隨口問道。
“看你操作就行!”她不是害怕,是擔心自己手法不專業,然後把屍體弄壞了,反而要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醫用人體解剖和法醫解剖方向不同,你掌握的應該是肌肉和骨骼的走勢!”霍啟宸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想看透每一處骨骼的走勢,看透每個肌肉的走勢,這比看解剖書上麵的圖更直觀,當然也更血腥。
程靈波點頭。“嗯!”
霍啟宸把冰櫃上麵的黑布拿掉,冰櫃的蓋子是玻璃的,兩米長,一米寬。還有一個操作台,上麵撲了不少手術床單,塑料布。
兩個冰櫃裏麵放了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沒有蓋住臉,男的四十多歲左右,女的有七十了,是個老太太。冰櫃裏似乎溫度很低,老太太和那個男屍的頭發睫毛上都結了一層薄霜。唇角灰白,臉色也灰白。
霍啟宸看了程靈波一眼,挑眉:“丫頭,你說我們先解剖哪個?”
“男的吧!”程靈波淡淡地回道,絲毫不覺得害怕。“這個人是病死的嗎?”
“不是!”
“那是?”
“你好奇?”
程靈波搖搖頭,隻是覺得四十歲左右就死了的人有點可惜,連人的壽命的平均數都沒活夠,“他看起來很年輕!”
“犯人!”霍啟宸說道。“被槍決的犯人!”
程靈波怔了下!
“家裏人不收屍,犯人生前遺願,槍決後,送來解剖,將來你成為優秀的畫家,不要忘了這個犯人也曾為你做過一點點貢獻!”霍啟宸說的很是認真,語調也格外的沉著。
“槍決的?”程靈波有點愕然的問道。
“等下給你看子彈孔!”霍啟宸說著,完全打開冰櫃,“來,幫我把他抬上操作台!”
程靈波愣了下,沒動。
“怎麽?”霍啟宸皺眉。“害怕?”
程靈波搖頭,走到冰櫃後麵,帶著手套的手,直接抓住屍體的兩隻腳。
霍啟宸看她的動作,笑了笑,然後抬起屍體的肩膀部位,直接用力,兩人合力把屍體抬到了操作台上。
直到抬上去,屍體冒出白煙,霍啟宸勾唇笑了起來,然後眼神一閃,指著屍體從冰櫃抬出後遇熱冒出的白煙,戲謔的嗓音傳來,“看到沒,他的魂魄!”
他想嚇靈波一下,哪想到靈波並不上當,隻是懶懶的看了他一眼。“快點動手吧,別磨蹭了!”
“丫頭,你就不能表現的柔弱一點嗎?”霍啟宸轉過臉看向程靈波那張過於清淡的小臉,真的是漂亮了,眼睛更大,鼻子嬌俏,菱唇如玫瑰花瓣,臉上淡淡的表情才是最吸引人的!
靈波的一雙貓眼掃了過來,對上霍啟宸的眸子,冷哼一聲:“柔弱的女孩子,不都被你耍的哭爹喊娘嗎?”
“嗬嗬,丫頭,我從不耍你!”霍啟宸說著話時,臉不紅心不跳,臉皮厚的如銅牆鐵壁。“我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真的不得了!”
“真心?”程靈波懶懶的看他一眼,哼了一聲。
“嗯哼!”
“那你挖出來給我看看,真心什麽樣子!”她涼涼的開口,對屍體的興趣比對他的興趣更深。
呃!
這孩子真是他的克星,總是一句話讓他卡殼!他一時愣在那裏,也不著急收拾這屍體。就用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望著她,那眼睛很黑,那種黑,是透明的,不染任何雜質。好似他真的很認真,很專情的一個男人一樣,不染絲毫凡塵,那深眸如幽深的潭水,看不到底,一不小心就把人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