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決然離開
不知走了多久,身上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霍涵義不經覺得黯然失笑,剛剛一張小嘴還喋喋不休地跟他嘰嘰喳喳說這說那,下一刻就已經呼呼大睡,他這妻子是屬豬的嘛?
怕把身上的人兒吵醒,霍涵義在經過客廳的時候沒做停頓,直接上了二樓臥室,將她輕輕的擱在床沿上,自己則去取了家用醫療箱過來,半蹲在地上,給呼呼大睡的某人上藥。
霍涵義動作輕柔而熟練地塗抹了消毒藥水,雲南白藥,再給腳上的破皮簡單處理後再纏上了繃帶。將這一切工序做完的霍涵義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輕輕靠在床邊,凝視著小野貓恬靜的睡顏,俊眸裏閃過無數複雜的神色,隨著離開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卻越來越不舍,或許有些東西該準備好了。
似乎想起什麽的霍涵義,起身離開臥室,末了,還回頭看了她以一眼。他希望,以後不管自己在不在他身邊,她都能夠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然後霍涵義轉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臥室,閃身去了書房。桌上擺好了兩張已經寫好了的遺囑,上麵黑色水性筆寫著霍鷹揚和施凱麗。寫遺囑這是部隊的規定,每次參與危險重大任務都必須立下遺囑,這不僅是為了能夠確保家人接下來的物質生活,另一方麵也有置生死與之度外,防止兵變的意思,這是部隊最嚴厲的軍規。
霍涵義不經覺得有些自嘲的笑笑,沒想到自己也有立遺囑的這一天,顯然這是他第一次下。接著霍涵義從櫃子裏拿出一份類似於報告的文件,那是已經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上麵還沒有任何字跡,好幾次他曾逼著自己寫下,最後卻不了了之。
現在,霍涵義滿臉複雜的翻動著這份報告,每當他狠下心的時候腦海中都會浮現她的身影,每想一次,他的心就隱隱作痛,他多麽希望這就是一份報告,而不是離婚協議書。
霍涵義無力地閉上眼,過了許久許久,這才睜開眼,在蒼白的紙上提筆寫下‘霍涵義’字體張揚有力,龍飛鳳舞,蒼穹有勁。這是他最常簽下的字,今天卻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霍涵義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交代了所有事情後,這才疲憊地退出了書房。
這幾天,凱麗過上了老佛爺一般的生活。自從扭傷了腳,霍涵義什麽也不讓她碰,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就好比,“老公,我渴了。”
隨後就看見霍涵義端著一杯果汁從廚房出來。再比如“老公,我想吃xxx”當天這些菜就會像變戲法似的出現在餐桌上。或者說,“老公,我困了”某人就會起身抱起某個沾沾自喜的小女人回臥室。
這天,在家裏被當成皇後伺候的甜甜終於說破了嘴皮子,才換的詩宇陪她過來找凱麗。這女人懷孕,男人比太監還著急。
瞧這女人生活過得多滋潤,皮膚水當當的,不像她,身材越來越臃腫。
“切,還能有啥絕招啊,你這肚子可不就是絕招兒嘛?”
被調侃的凱麗一臉的不以為意,滿不在乎道。
“少來,這生孩子才喚得動,也沒啥稀奇的,人家指不定就是看在自家兒子麵上。”
自從懷孕後,甜甜這思想就像是生根發了芽一樣生長,連帶說出來的話,也酸的掉牙。
凱麗聞言不經噗嗤一笑,“多大把年紀還跟自己兒子計較,這男人也不是想生就隨便找個人生,瞧你把人家說的,人家詩宇說不定是愛屋及烏呢。”
這懷孕了,果然情緒豐富啊,自己兒子的醋也吃呢。
“瞧見沒,要不是腳扭傷了,哪來這麽好的日子過?”
說著,凱麗抬了抬她受傷的右腳,白色的繃帶現在還沒拆呢。
“可我怎麽感覺,你這受傷的人比我這辛苦懷孕的人還好過啊?”
甜甜這話不可置否,說的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像是要證明此話的真實性一般,甜甜伸出魔爪,朝著凱麗受傷的右腳就是一拍。
沒料想到有此動作的凱麗,“啊!!”
就是一聲痛呼,沒好氣地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一直注意客廳動靜的某男人,就在凱麗的痛呼聲一傳出,三秒鍾已經出現在了她麵前,一臉關懷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又傷到腳了?”
說著,伸出手就要替凱麗好好查看查看。
“沒事!”
帶了一絲咬牙切齒地說道,甜甜這一臉欠抽的表情真是讓人看了見一次打一次。
於是,在這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凱麗滿懷期待地詢問某男人,“甜甜問我,為什麽我這受傷的人,比她懷了孕還好過?你怎麽說?”
霍涵義眼角一挑,對身邊的小女人說道:“哦?下次你可以這樣跟她說,我老婆是瘸子,沒人敢說,但是我不想讓別人跟我孩子說,你媽媽是個瘸子。”
一副顯然你們‘太弱’的表情。
凱麗氣結,能不帶這麽打擊人嗎?懶得理他,凱麗一個翻身背對著他。
“哈哈哈”他家的小女人太可愛了。
時間一晃而過,還有三天,霍涵義就要離開了。這幾天的天氣也格外壓抑,似乎感染了凱麗的心情一樣,這幾天她總是集中不了精神,隨著日子一天天逼近,她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再這樣下去,她都快被自己逼瘋了。
看著她這樣心神不寧的霍涵義心裏也不是滋味,計劃著帶她出去撒散心也好。於是某天晚上,洗澡過後的倆人躺在床上蓋上棉被純聊天,又是一陣不語之後,霍涵義率先打破這份沉默,“老婆,咱們去爬山吧,還可以看看日出,你想去嗎?”
霍涵義轉過頭,神色認真地對凱麗說道。
“看日出?唔——這個不錯”反正不要讓她呆在家裏胡思亂想的好。於是,這天晚上,某位淺眠的小女人破天荒的美美睡了一覺。
次日清晨,某位興奮地女人也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好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似乎感染了身邊的男人一樣,任凱麗拖著出門備貨去了,一路上任勞任怨也不見任何不耐之色。
簡單用過午飯之後,兩人駕車離開。奔馳的路虎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殘影。到達驪山山腳,霍涵義將車停好,兩人開始爬山。夕陽西下,昏暗的光線將整座山頂籠罩,一種竟似仙境的朦朧感油然而生。當兩人氣喘籲籲的爬山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
凱麗一手拖著霍涵義,一手叉著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邊氣喘籲籲地對某個神情氣爽的男人說道:“老、老公,不行了,爬不動了。”
說著,放開了霍涵義的大手,自顧自的找了個自認為舒適的地方坐下來。哇,真是累死她了,要知道她的體力在全班可是倒數的,能不跑就坐著。
霍涵義輕笑一聲,說道:“老婆,這就不行啦,我們部隊爬山可是當吃飯一樣,每天必不可少。嗯——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體力這麽差呢,要不,我把你帶到部隊好好操練一番,免得每次在床上你都說‘不行啦,不行啦’”霍涵義雙手環胸,單手支著光潔的下巴,建議地說道。天知道,他這絕對是為了某個小女人好,是吧?凱麗沒好氣的瞪了某位不正經的男人一眼,說話能別這麽惡毒嗎?讓她去操練,那還不如叫她去死。
兩人一陣沉默,在斜陽的光輝下,似乎誰都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就連平時很少運動更別說爬山的凱麗都不經被眼前的波瀾壯闊所迷惑,心裏油然而生出一種‘登泰山,一覽眾山小’的感概,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口濁氣,凱麗感覺全身都輕盈了許多。在山與山之間,感覺自己那麽的渺小,似乎對這些日的困惑對生活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夜幕降臨,兩人在山頂轉悠找了一塊看日出的風水寶地,便打算住下來。霍涵義熟練地在背包裏取出一頂帳篷,帳篷不大,剛好能夠擠下兩個人。隨後又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幹糧、壓縮餅幹、巧克力、還有水、手電筒等等。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兩人粗略地解決了溫飽問題。霍涵義轉身對身後的小女人說道:“我去找些柴火過來,這山上的溫度越來越冷,這手電筒留給你,你一個人乖乖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說完,從手裏遞出一個東西,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凱麗單薄的身上。在體力方麵,女人天生不占優勢,等會小女人在這山頂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凱麗雖然不冷,可當一陣山風吹來,還是忍不住一陣哆嗦。於是隨手從他手裏接過薄外套,對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怕,你去吧,小心點,我在這裏等你。”
凱麗伸手合了合外套,真是有點冷了呢。
在黑暗中,霍涵義放心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電筒,準備離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霍涵義走後,凱麗抱腿坐在帳篷外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隻見夜空中星星隨意點綴了幾顆,不知不覺凱麗突然想到了過去,在孤兒院的生活。
她是孤兒,一生下來就被送去了孤兒院,聽院長說,她是她出門買菜回來,從門口撿回來的。那天早晨她急忙從菜市場回來,突然在距離孤兒院門口沒幾步的台階上發現了一個被繈褓包裹著的孩子,心疼泛濫的院長三步並作兩步將放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來。院長回憶說,那是寒冬臘月,多冷的天啊,孩子被凍得一張臉又紅又紫。來不及多想就把她抱了進去。
後來院長媽媽回憶說,在替她洗澡的時候在她身上隻發現了一塊青色玉佩,玉佩晶瑩剔透,泛著圓潤的光澤,還有一張寫了紅布的生成八字。現如今她成年後,那塊玉佩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還給了她,那張生成八字被做成了平安符隨身佩戴在身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凱麗摸了摸頸間佩戴的平安符,而那塊玉佩也被她妥妥藏了起來,她知道,也許這是她尋找至親的唯一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