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後山禁地
聽說最近霍漠炎躲一女人躲得緊,更是美國中國之間飛來飛去,每每聽到這裏,凱麗也總是會心一笑。
霍家老宅的後山上,有一片梨花園據說那是霍家的禁地,閑人不得入內。據說那是霍涵義霍家大少爺的墓碑,而棺材裏麵卻是躺著一些他平時穿的衣服。據說在那場震撼人心的金三角剿殺計劃中,軍區戰無不勝的戰神在剿殺計劃中取得戰捷,卻在最後的爆破中英勇犧牲,據說在新年迎來的第一場春雨中低調下葬,據說下葬的時候據可靠消息稱棺內並無戰神的遺體。據說為表霍涵義霍家長子的英勇愛國,某國家主席親自追封勳章。整整一個月霍涵義成了京城家喻戶曉的飯後談資,位列京城十大傳奇人物的榜首。
梨園內,一位身著白衣裙的年輕女子,正微微探著身,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跟前立著的墓碑,似是透過它懷念某個人一般,眼神癡迷而略帶著悲傷,隻聽她嘴上喃喃道:“亦寒,時間一晃半年過去了,我還守著你曾答應我的承諾,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亦寒,你在哪裏?”
此人正是身懷六甲的施凱麗,原本瘦削苗條的身子,現在因為懷孕的原因稍顯豐滿,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就在兩個月前,霍老爺子痛定思痛了以後帶著一名道士和一些人闖進了後院。給霍涵義下葬的事情一拖再拖,霍老爺子決計著這事不能再拖了,他想他的兒子大抵是去了吧,隨即痛下決心將這事給辦了。凱麗當然是絕不同意,死命攔著老爺子急忙說道:“爸,你不能這樣,霍涵義他沒有死,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她還記得霍老爺子是這樣說的,隻見他一臉悲熗地說道:“凱麗,我知道霍涵義的離開對你的打擊很大,我又何嚐不是呢?亦寒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的,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也很痛心。可是現在亦寒已經走了,我們不能這麽自私,不能讓他走了還沒有地方安息啊。”
她還記得霍涵義下葬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下雨,早春的雨還帶著許多冰涼之意,她在墓碑前站了許久許久。直到雙腿麻木地沒有知覺,眼淚混著雨水一遍又一遍的濕了眼,身上的衣服被浸透,直到被老爺子勒令被周媽帶進了屋,然後的幾天她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安靜了許多,常常盯著一個方向發呆就是一天,整個人也清瘦了許多,但她心裏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就這麽走了,將她還有肚子裏的孩子孤零零地留在世上。自從霍涵義走後,自從懷孕後,她的胃口一直很差,她現在每天的最期望的就是,睡覺的那時刻。每次隻有夢到了他,她的胃口才會稍稍好一些。因為在夢裏,她才有機會見到霍涵義對她溫柔寵溺的笑,仿佛他們又回到了從前。
最令人稱奇的是,不管她怎麽折騰,每次檢查出來,醫生都會告訴她,肚子裏的寶寶安然無恙的呆在母體裏,也不鬧騰,好像是能感受母親的情緒一樣,十分乖巧。又或許她現在唯一的信念就隻剩下寶寶了吧,隻有想到寶寶,凱麗的表情才會帶著特有的溫柔。
就像此刻一樣,凱麗溫柔地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對著墓碑照片上的男人輕柔又帶著懷念的說道:“老公,無論你去了哪裏,我會把寶寶照顧好並且告訴他‘你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我會好好教導他好好做人,但是我不希望他再走你的老路了,你能明白嗎?”
隨後凱麗又梗咽地說道:“我和寶寶,我們一起等你回來!”
手指腹劃過冰冷的墓碑上,最後落到照片中人的俊臉上,凱麗的雙眼模糊了視線。
霍漠炎突然正色道,換上一張嚴肅的臉又繼續說道:“我想問你霍涵義的事。”
他怕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會讓她承受不住,所以一直偷偷觀察她的表情。
“霍涵義?!”
凱麗大叫一聲,突然反應自己的情緒過於激烈,隨即又假意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隻是肉眼能看到她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轉頭對他疑惑問道:“他的什麽事?”
“據可靠消息稱,在墨西哥的街頭發現一個身形酷似霍涵義的人,跟蹤調查以後發現確實是霍涵義無疑,而且查到今日他可能有回國的打算。”
霍漠炎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凱麗的反應。
“什麽?!霍涵義要回來了?”
凱麗一手握著杯子的手緊了又緊,沉浸在‘霍涵義要回來’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
“是的,他要回來了。”
霍漠炎說不出是什麽複雜的情緒,這也是他這趟回國的目的,他在心裏猶豫著該不該把接下來的話說給她聽,畢竟那對她來說太殘酷。
凱麗強壓住心底快要溢出來的喜悅,看著霍漠炎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的心底直打鼓,該不會他接下來說的話跟她有關吧,她忐忑地問道:“你想說什麽?”
“凱麗,我是說,如果說霍涵義現在已經不記得你了,你會怎麽辦?”
霍漠炎心底也不好受,這對於凱麗絕對是個天大的打擊,他有些不忍了。
是啊,想象過無數遍霍涵義回來時的場景,卻唯獨沒有想過這樣的場麵。或許是凱麗從不相信吧,她對霍漠炎搖搖頭說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會忘了我。”
劇烈的反應隻是為了掩飾心底的不安,一雙白嫩的小手被她緊握得青筋凸起。
過了好半餉等心裏平靜下來,才緩緩轉頭對霍漠炎一字一頓說道:“我不相信亦寒會忘了我,就算他忘了我,我也有辦法讓他想起!”
這句話說的非常堅定,可現實有這麽簡單嗎?當噩夢來臨的時候,一切做的假設就會變得如同塵泥一般可有可無。
這一天,霍家老宅來了三位客人。說來也趕巧,這霍漠炎原是來看望凱麗,而霍老爺子和王沁則是來將小孫子送回娘親身邊。說來奇怪,小孫子平時不哭不鬧也不認生今天非要哭鬧,換誰帶都無可奈何,無奈之下,兩老夫妻合計著把他送回蓉蓉身邊,這不,三人正好詭異地碰上了。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王沁,隻見她冷哼一聲,視線在霍老爺子和霍漠炎之間來回掃視,最後惡狠狠地瞪著出霍老爺子。這件事這麽多年過去了,卻一直是她心裏的結,她還是無法釋懷當年他的風流債。雖說那個女人早已病逝,但霍漠炎的存在就是在提醒她,她的男人曾經背叛過她,而且還生下了孽種,這口氣叫她如何咽的下?隨即說出來的話也就不怎麽好聽了,隻聽她重重冷哼一聲,似譏誚地說道:“喲,霍老爺子,你行啊,這私生子都找上門來了。”
霍老爺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沒想到三人會在這裏碰麵。這說來,是個極具戲劇性的故事,當年年少輕狂的他在酒吧喝的伶仃大醉,晃晃悠悠出門看到有一群地痞流氓在欺辱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他一身正氣,意氣風發地衝過去解決了那幾個人。第二天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而身邊躺著的正是這個女子,他不禁嚇了一跳,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來,似乎是這個女子將喝醉的他帶回了她家,後麵,後麵的片段很混亂,似乎是他把身邊的這個女人當成了當年的王沁。當年他們很恩愛,他猶記得那天他們鬧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矛盾,爭吵之下,他摔門而出,去了酒吧買醉,沒想到就在那晚他犯下了每個男人喝醉都會犯的錯。
然而當年的他並沒有處理地妥當,逃也似的趁女子沒醒離開了那個房間,在她的床頭僅留下了一踏鈔票。沒想到那晚的錯誤,並沒有結束。事隔了五年以後,那位女子找到了他,當時的她手裏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叫他爹地,他恍然間明白了什麽。後來他給了他們一個住所,每個月定時給他們寄生活費,他卻從來沒有再去見過他們。直到之後不久,這件事沒能瞞過一向精明的王沁,大鬧了一番後,他們兩得關係大不如以前,他雖然懺悔,但夫妻之間畢竟有了嫌隙。
他也懺悔因為自己的一個錯誤,造成了這般無法挽回的地步。這些年他們母子倒也算安分,他避著不見當年那個叫他爹地的小男孩沒想到已經成.人。他也懺悔因為自己的錯誤,有了另一個有血親的兒子,卻沒有得到應該有的父愛,他想他們當年一定過得很苦。可是看著那孩子眼底透著淡漠,他明白了些什麽,感歎造化弄人啊。
看著身邊的老爺子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王沁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一言不發。
對於霍漠炎來說,在他心底,霍老爺子不過是提供了一個精子的陌生男人。這麽多年來,對他們母子不管不問,霍老爺子根本算不得他的父親,他也清霍的知道,他並不愛他的母親,那一夜不過是個錯誤罷了。八年前,母親去世,他後來獨自一人去了美國,這些年來他的心一直封閉,直到遇見了凱麗,他冰冷的心才裝進了一縷陽光。他知道這些年,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雖然從沒來看過他們母子,但經濟上卻是從沒虧待過他們,可那又如何,他不屑這些東西,那張卡裏的錢,他一直不曾動過。
一行人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詭異的氣氛,就連夜蓉懷裏一直哭鬧的霍家小金孫也停止了哭鬧,一時間靜謐的可怕,流動的空氣就像凍結了一樣,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仿佛也能清晰地聽見。
直到外院傳來一聲類似於周媽驚喜而略帶梗咽的聲音,空氣中才變化了磁場。原來周媽在外院修剪枝丫,隱約間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不斷在叫喚她,她停下手中的活,帶著疑惑轉身朝宅外走去。這一去不打緊,周媽帶著驚喜而顫抖地說道:“大、大少爺?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