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我願意等，多久都可以
“對不起。”
顧景琛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沉聲說了句道歉。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秦晚有些摸不著頭腦，好端端的道什麽歉？
也不知道他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突然道什麽歉？難道你想順了你媽的意思， 讓我不工作了？你想反悔？”
這件事是最近發生的兩人最大的衝突，秦晚一下子就想 到了這個上麵。
秦晚看向顧景琛，語氣也有些不善，她想的是，他若是 真的敢點頭，她一定二話不說的就離婚。
顧景琛沒想到她會想到這個，心裏有些無奈的同時，也 覺得即將要說的話，似乎變得要好說出口了一點。
“你安心上班，我答應了你的事情，就絕不會反悔。”
他先回答了她的問題，隨即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得有些 想笑。
可是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神色不由得又嚴肅起 來。
“晚晚，對不起。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了。都是因為我 ，讓你受到她們的攻擊，讓你受到了那麽大的傷害。不 管你怎麽恨我怨我，都是應該的。我不是想要為自己解 釋什麽，因為確實都是因為我。”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秦晚更覺得不解。
她細細尋思他的話，腦子裏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當年 的事？
“你在說什麽？”
她麵帶疑惑地低聲詢問著，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有些事情她已經忘了的差不多了，這麽多年她也從來不 讓自己去想。
顧景琛歎了口氣，終於不再讓自己繼續模棱兩可地說下 去，而是選擇了直接攤出來。
“林婧冉她們在學校裏攻擊你，對你使用暴力的事情， 我有很大的責任。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晚晚，過去的事 情，我沒辦法改變。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給我 彌補你的機會。不管你想通過什麽方式懲罰我都可以， 我都不會有怨言的。”
他必須將這件事擺在台麵上來說，否則，這就會成為隔 在他們中間的壁壘，不論他如何努力，都不能跨過。
他不能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當初這件事陰差陽錯間，其 實並不是他所指使的。
他能做的，隻是誠懇的道歉，然後讓她知道自己的歉意 。
也許他說出這件事，他們會麵對難堪和疏離的一段時間 。
但隻要他一直努力，堅持不懈地彌補她、珍愛她，那麽 總會有等到她對他敞開心房，放下過去的時候。
但如果他什麽都不說，那他不管做什麽，她都會記得當 初那件事對她造成的傷害。
顧景琛不希望永遠跟秦晚隻保持如今的現狀，他還想更 進一步，他想要觸碰到她的心。
他希望她能對他交付信任，希望她能愛上自己。
正因為有這樣的奢望，他才不能將此事輕輕揭過。
秦晚呆在當場，她怎麽也想不到，顧景琛竟然會在時隔 多年的現在，說起這件事。
他的道歉太誠懇，態度太認真，讓人忍不住就想去相信 他說的一切。
秦晚狼狽地別開眼，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半晌都 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該怎麽說。
這個道歉來得太遲，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滿懷天真的少 女。
她很想雲淡風輕地帶過這件事，像一個成熟的女人那樣 ，裝作這件事對她已經毫無影響。
但她不能，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她做不到。
她還不夠強大，無法對曾經的傷害一笑而過。
雖然不想承認，但秦晚知道，那件事對她的影響比她想 象的還要大。
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她已經慢慢走出來了。
這些年她真的很少想起來，也不會再半夜做噩夢，哪怕 是回到這個地方，她也真的很少想起。
就算偶爾能回憶起，也可以平靜麵對了。
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對封靜提起。
對了，這件事幾乎沒人知道，顧景琛為什麽會突然想起 這件事來。
時隔這麽多年，他怎麽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秦晚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跟封靜聊起過，難不成是封 靜跟他說的？
這個封靜，真是多嘴，她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秦晚雖然已經能從容地麵對這件事，但是在顧景琛麵前，她發現自己真的還是沒有真正的釋懷。
“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還有工作，你先回家吧。”
秦晚很顯然並不想提這件事，尤其是顧景琛麵前。
“晚晚，過不去，我知道你不可能忘掉。”
顧景琛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著她，語氣有些急迫。
他怎麽可能放她走，若是她就這樣走了，他們就再也說不清了。
她甚至連提都不願意提起，又怎麽能說過去了呢？
他也不知道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他也不想立刻就求得她的原諒，因為這個不可能。
那麽重的傷痛，埋在心裏這麽多年，就像是一個毒瘤一般，怎麽可能說拔出來，就拔得出來的。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知道你不能這麽快就是釋懷，畢竟我給你帶來那麽大的痛苦。我會努力的，努力的求得你的原諒。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願意原諒我了，可不可以告訴我？”
顧景琛看著秦晚，幾乎是祈求的看著她，眼裏有太多的情緒。
秦晚看著他，這些日子顧景琛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她不知道之前的那些行為是在他有這種想法之前還是之後，但畢竟曾接受過一個人的關心，那關心做不得偽。
秦晚的沉默讓顧景琛的心提了起來，他原本已經做好了 最壞的打算，但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覺得忐忑。
他怕秦晚說出什麽他無法接受的話來，他怕秦晚直接告 訴他，她永遠也沒有辦法原諒他。
這樣幾乎等於對他宣判了死刑，幾乎是告訴他，不管他 再怎麽用心，再怎麽付出，也無法觸碰到她的心。
哪怕他掏出一顆真心給她看，她也因為心有隔閡而轉開 了頭。
他害怕，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他又不能左右她的決定。
即使再煎熬，再難過也隻能等待著。
等待她是放下側刀，還是判下緩刑。
秦晚沉默良久，終於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轉過了頭。
“我……我可能需要時間。”
她遲疑地說著，她不知道這天會有多久，所以沒辦法給他希望。
原本這隻是秦晚心中的秘密，可如今被他說出來，她也不能再像從前那般無動於衷。
或許她太執著，也因為他欠她一個道歉，所以她不能做到真的釋懷。
那些陰影始終還是籠罩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要真的放下過去，就必須坦然的麵對他。
畢竟，放下過去不止是原諒他，也是讓自己徹底走出來 ，不再受那件事的影響和傷害。
一直徘徊在過去的自己，一直被那件事所困擾的自己， 一直在回避著的自己。
現在終於有希望可以放下了，她又何必始終執著於此呢 ？
秦晚也不希望自己未來的一生都跟這件事糾纏，她需要 成長，需要有一天也能輕描淡寫地提起。
“我願意等，無論多久我都願意。晚晚，我會用我的行動我的努力，尋求你的諒解。你不要避著我好不好？不要因為那段過去而對我避之不及。”
顧景琛看著她，輕聲的開口。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無論做什麽，她都不願意嚐試著去接受。
秦晚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平時的穩重自持，抓著她的手緊緊不放。
更像是一個犯了錯，想要尋求大人寬恕的孩子。
秦晚莫名的就有些心軟了，她緩緩的點點頭。
“我會去嚐試的。”
顧景琛聽到秦晚的話，幾乎有些欣喜若狂，她非但沒有 拒絕，反而答應他願意試著放下。
他無法克製地探過身去，激動地將她抱在懷中，嘴唇哆 嗦著，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麽。
“晚晚，晚晚，晚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在她耳邊低聲喃喃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達他的歉 意。
秦晚沒有說話，隻沉默地由他抱著，心情有些複雜。
秦晚不能離開的太久，所以沒多久，她便下了車。
而且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她也迫切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回到醫院，李護士長見著秦晚走過來，便開口問道：“秦醫生，你老公走了。”
秦晚點點頭，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李護士長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想到這些日子，有不少其他科室的年輕醫生來找自己探底。
就是想讓她幫忙問問，秦醫生有沒有男朋友，想讓她幫忙做媒。
她一直想找個時間問問的，沒想到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人家的老公就出來了。
等秦晚終於離開車子回到醫院後，情緒還因為顧景琛的 話的影響，沒有恢複過來。
而顧景琛也坐在醫院外的車子裏，靜靜地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