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被欺負了
慕穎兒無比怨念,肖亞楠還不如不要告訴她這個消息呢,跟她說了她也不可能去跟蹤蘇宸,還害得她胡思亂想了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頂著兩隻熊貓眼去給爺爺請安。
薛琮領著梳洗好的慕穎兒穿過前院和中庭走進正廳,慕穎兒就感受到許多道探究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今天慕穎兒穿了一件素白的吊帶連衣裙,上身穿著一件短款的粉色薄開衫,整體非常素淨,渾然一朵與世無爭的小白花。薛琮拉著慕穎兒的手向坐在正中間的老人問好,頭發雪白的老人微微點頭,掃了慕穎兒一眼,又把視線放回薛琮身上鼻子發出一個音:“嗯。”
略有些冷淡的回應澆滅了慕穎兒的忐忑和對薛琮親人的熱情。怪不得薛琮說,無論如何她還是他的女兒,薛家那麽大的家族,薛老不認她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兒也很正常。而且薛琮看起來像是最近才和薛家聯係的,他和薛家之前的關係也不大好吧,否則怎麽會讓他獨自一人在外流落這麽多年?
不過沒有關係,她會好好孝敬薛琮的,因為薛琮是她唯一的親人。
“六弟,你們倆怎麽來得這麽遲?爸和咱們一屋子人等你吃早飯呢!”坐在中堂下側左手第一個女人道。那女人保養的當,麵上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不過她頸子上的褶子已經將她的年齡全部出賣了。肖萍曾對慕穎兒說過,看一個女人的年齡不能看臉,要看她的脖子,脖子上的皺紋是騙不了人的。主座之下以左手為尊,根據她說的話,慕穎兒推測這女人就是薛琮的長姐。
薛琮麵不改色地回道:“淩晨才休息,我沒聽見鬧鍾響,穎兒過來把我叫醒的。”
穎兒立即抬頭看著薛琮,明明薛琮醒的比她早,幹嘛要撒謊呢?
薛老看著薛琮血色淡薄的唇和略顯蒼白的臉,緩緩道:“琮兒身體一向不好,明天的請安就免了。”
“謝謝爸。”薛琮說完拉著慕穎兒到末位去坐下了。
薛老又說了一些話,下麵的小輩低頭應著,這樣沉鬱的氛圍讓慕穎兒覺得有點窒息,她用餘光悄悄觀察坐在正廳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家子坐在一塊,前麵有五家人,大姐、三姐、五姐的是女兒,二哥有兩個兒子,四哥有一子一女,而且慕穎兒感覺這些人對她和薛琮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敵意,根本不像是看親人的目光。
等到薛老說完,他們一大家子終於可以去吃早飯了。吃飯也有講究,一屋子人被分為兩張桌子,一張是長輩坐的,另一張則是慕穎兒一輩的小輩坐的。慕穎兒就坐在二伯小兒子和四哥大女兒之間,她剛落座,光潔的鞋麵上就多了個髒兮兮的灰色腳印。
哦豁,立馬就開始搞針對了?薛琮的回歸觸及到這些人的利益了吧,連個七八歲的小孩眼裏都容不下她。
慕穎兒不動聲色,她的沉默成了同桌人放縱的理由。那孩子使勁兒踩慕穎兒的鞋麵,同桌的人都知道桌底下發生的事情,捧著碗肩膀一抖一抖努力忍耐著不笑出聲,還沒見過這麽呆的人,被一個小孩欺負成這樣都不敢吭聲。
小孩子那桌吃完陸續退下去了,慕穎兒坐在桌子上等大人們都吃完了她才站起來走到薛琮身邊。
“穎兒,你的鞋子怎麽變得那麽髒?”薛琮低頭看到慕穎兒白色運動鞋上全是黑腳印,左邊髒得不能見人,右邊也有兩隻大腳印。
慕穎兒低著頭沒說話,薛老瞥了兩個兒子一眼,在這個家那麽久還一點沉不住氣,果然母親格局小了,孩子的格局也大不起來,還不如養在外麵的小兒子。
慕穎兒隻是甜甜地笑:“嗯,不小心弄髒了,爸爸陪我去買新鞋子吧?”
白鞋的鞋帶踩髒了,洗了一時半會兒也幹不了,買雙新的更快捷。
薛琮就對薛老說:“穎兒來京城就隻這一雙鞋,我陪穎兒去買雙替換的鞋子。”
老四連忙說:“這點小事何必親自去?我讓下人拿著侄女的尺碼去買就是了。四伯給你買,就當做是給侄女的見麵禮!”
老二反應不及老四快,但也很快地接上了話茬兒:“阿珪說得對,女孩子嘛,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二伯的公司是做外貿的,我讓下屬從國外給你帶時下最流行的花裙子!”
薛老麵色緩和了些,就對薛琮說:“既然薛琳和薛珪都這麽說了,大熱天的你和孩子就別出去晃了,留下來陪我說會話。”他想著兩個兒子都放下姿態把台階遞出去了,薛琮順坡下驢小事化無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不過是一雙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薛琮神情冷淡地說:“不必了,這孩子比較有主見,二哥四哥買來的她不一定喜歡,我還是帶她出去買吧。”
慕穎兒也跟其他人一樣,以為薛琮會忍了這一遭,畢竟他們也不常待在京城。薛家兩個小孩欺負她隻算是小孩之間性格不合產生的摩擦,薛琳和薛珪的回應也算重視,沒必要把矛盾鬧到大人層麵去,想不到薛琮竟然為她這點小事和兄長鬧紅臉。她仰頭看著薛琮,想不到文文弱弱的養父竟然也這麽剛!
沒理會薛琳薛珪難堪的表情,薛琮拉著慕穎兒的手抬腳出了正廳。兩父女的背影消失不見後,憋紅了臉的薛琳忍不住道:“這算什麽?難道還要我這個長輩給一個小輩道歉不成?”
薛珪陰陽怪氣地說:“我親閨女都沒這樣護的,知道的人還看作是護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替受氣媳婦兒出頭呢!”
“老四,住口!”薛老蒼老的臉陰沉沉的氣得鐵青。
薛琮的點不在於物質上的補償,做錯了事就該道歉。老二老四舍不得讓孩子站出來向慕穎兒道歉,那麽他們作為父親就該替孩子說聲對不起。不過他們這類人麵子比天大,他們寧可花一筆錢做補償,向小輩道歉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更何況在他們眼裏慕穎兒就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拎出來的野種,能進薛家門都是修了三輩子的福分!
薛老在大女兒攙扶下離開,老四伸過脖子貼著老二耳邊說:“父親把薛琮鼓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在我看也沒必要提防到那個程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