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夢初醒
“師兄？師兄？你醒醒！”
耳邊傳來的聲音既清晰且模糊……
“旭堯？旭堯？你怎麽樣了？”
身體沉重不堪，意識卻被一聲聲的呼喚拉回現實……
“嗯？”他這是怎麽了？
白旭堯費力地睜開雙眼，木納的眼神裏充滿了顯而易見的空洞……
“師兄，你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太好了！”
“旭堯，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迎入眼簾的……是白小狸和艾米這兩張精致美麗的容顏！
“這是在哪裏？”白旭堯勉強支撐著疲累不堪的身軀，下意識捏緊了手邊的床單。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消毒藥水的氣味……
“太丟人了！我簡直是看不下去了！”林則豪一臉鄙視地從門外走了進來，白皙幽靜的臉龐看上去滄桑無比。
“我怎麽？會到醫院裏來了？”白旭堯這才恍然大悟。
“連續七天不吃不喝，如果換作普通人的話，早就已經送進太平間了！”林則豪一手拿著聽診器，動作嫻熟地按置在他的心髒上。
“……”不是吧？
他居然因為一時受不了幽若離開的打擊，整日裏自甘墮落、以淚洗麵，以至於現在……
“我說，你有必要消沉到這幅田地嗎？”收起聽筒，林則豪免不了諷刺幾句，“明知醫院裏床位緊張，還要沒事找事地自虐暈倒，真是！”
“……”餓！這條臭蛇的嘴還是一如既往地惡毒啊！
“林則豪，你不要有臉說別人，沒臉說自己好嗎？”一旁的艾米開口道，“貌似某人也是從昨天開始，才剛剛恢複受理醫生職務的吧？在此之前，你不還是和旭堯一樣，就知道躲在酒吧裏一個勁兒地買醉！”
“……”暈！居然這麽快就被揭穿了？
經此一提，白旭堯這才注意到……短短幾天，林則豪原本神采飛揚的麵容，居然變得憔悴不堪！
就算不用照鏡子也能想象，此刻自己的狀態，應該也是如此……
等一下，“我是什麽時候被送進醫院的？”
在那之前，他依稀記得，幽若似乎和自己通過電話說要在公司樓下見麵的，然後……不是吧？原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個夢嗎？
“師兄，你已經昏睡兩天兩夜了，還有這個……”白小狸順勢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給你！”
“這是？”白旭堯伸手接過白小狸手中的璀璨物件，繼而沉默了。
麵對現實，一時悲從中來……原來，幽若真的已經決心離開自己了嗎？
還有那封被他一氣之下撕毀的離婚協議書！
“旭堯，幽若真的已經在那封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嗎？”艾米的話，仿佛是一把尖刀硬生生戳進他的心髒。
“嗯，那封離婚協議……是瑾博文找人替她草擬的！”回答聲有氣無力。
“又是那個混蛋？”林則豪瞬間暴怒，“幽若一定是聽了他的話，所以才會簽字和狐狸一刀兩斷的！”
“師兄，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白小狸神情哀傷地望向白旭堯的眼睛，“難道現在，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是啊！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麽理由可以去挽回的呢？
是因為愛嗎？
想來幽若此刻，已經將他痛恨到了極致……愛？此刻的他還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如此奢侈的擁有呢？
“狐狸，給我振作起來！”林則豪一掌拍向他的肩膀，“既然你還沒有簽字離婚，那至少現在在名義上，幽若還是你的老婆不是嗎？”
“沒錯，師兄！”白小狸立馬複議，“隻要師兄一直不願意簽字離婚，那媽媽就還有機會回到你的身邊來！”
“照你們這樣的做法，幽若隻會更加地討厭旭堯！”艾米的分析向來客觀。
“那按照你這麽聰明的腦袋，能夠提出什麽更好的建議來嗎？”
“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應該找個機會和幽若好好地聊一聊……畢竟，旭堯在外人的眼裏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那麽就算自己的婚姻生活出現了問題，至少也應該像普通人那樣麵對麵坐下來解決吧？”艾米的話很是在理。
隻不過，“她還會願意見我嗎？”白旭堯信心全無，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戒指。
“媽媽要是不願意見麵，那師兄你就不要同意離婚！”白小狸立馬擺出一副鬥誌昂揚的姿態。
“就算見了麵，狐狸你也不能答應離婚啊！”林則豪連忙補充道。
“如果幽若真的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旭堯了，就算一味堅持保留合法的夫妻關係，那也是沒有意義的！”艾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一切還是順從天意吧！”
的確！如果幽若已經不再愛他了，就算勉強保持一段自欺欺人的婚姻關係也是無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師兄，給自己一點信心！不到最後一刻，我們都不能輕言放棄！”
“沒錯，狐狸！萬一努力到最後還是沒有結果的話，我就幫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瑾博文和幽若的記憶消除掉！”
“你這條臭蛇，怎麽三天兩頭就知道靠些旁門左道的方法呢？”艾米忍不住嚷嚷起來，“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作真正的感情啊？”
“事先聲明，到時候我可管不了那麽多！”林則豪目光堅定，“因為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幽若成為那個瑾博文的女人，我決不允許！”
“……”餓！眾人徹底無語！
“狐狸，這次的談判……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林則豪自顧自給白旭堯下達了指令，“如果你不想就此失去幽若的話，那就給我使出渾身解數來打動她的芳心！你聽到了沒？”
“……”暈！
頭頂的天空遮蓋著好大一塊烏雲，瑟瑟冷風吹打著身後的參天古木，枝繁葉茂的蒼勁隨之搖擺不定……
“白旭堯，我要見你！”
“好！”
“半個小時後，公司門口見！”
“好！”
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氣……隻可惜，獨自一人在公司樓下等了老半天，他都未曾出現！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居然無故被他放了一次鴿子？
旭堯現在應該已經收到離婚協議書了吧？他會不會同意簽字呢？
叮叮當……叮叮當……
“喂？”手快滑開了通話的按鈕。
“……”屏幕上顯示出白旭堯的名字，對方似乎沒想到她會接得這麽快。
“大前天，你為什麽要爽約？”隔著電話，她嚐試著鍛煉自己的膽量。
“對不起，在那之後……我生病住院了！”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如果換作以前，蘭幽若一定會緊張地詢問他身體的狀況，不過此刻……她告訴自己，必須忍耐！
“那你現在可以出來和我見麵了嗎？”蘭幽若刻意道出一句事不關己的冷漠。
“你……已經不再害怕見到我了嗎？”口氣中是分明的哀傷。
“……你難道還會吃人嗎？”蘭幽若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不會！我隻喜歡吃牛排！”白旭堯坦白的令人感到苦笑不得。
“那就好！”
“……嗯！”
“那一個小時後，公司對麵的咖啡館門口見！”
“好！”
一個小時之後，人流湧動的飄香咖啡館內，靠窗位置端坐著一位滿臉警惕的絕世美女，她的目光閃爍不定，雙手緊張地撫觸著跟前的華麗杯具……
“少爺，讓幽若小姐一個人來見白旭堯，真的沒有問題嗎？”
隔著咖啡館透明的玻璃窗外，清晰可見高樓大廈旁的樹蔭下，一輛深棕色的豪華轎車內，瑾博文手拿文件，神態自若地聆聽著前座隨從的匯報……
“嗯！你們見機行事！”
“是，少爺！”
無可厚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在兩天前，雖然不知道那隻狐狸精是礙於什麽原因取消了和幽若見麵的機會，不過這一次，他勢必已經按耐不住了吧？
“白旭堯，如此鎮定……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瑾博文輕哼，斜眼瞥了下窗外。
再度見到白旭堯的時候，蘭幽若自以為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裏準備，隻不過……當他麵色匆匆地趕到她跟前時，這張美麗依舊的容顏為什麽此刻在她的眼裏，看上去是如此地刺心？
“對不起，我遲到了！”白旭堯極力克製著內心的衝動，盡可能讓自身的狀態保持一貫的自然。
這才幾天沒見，他似乎清瘦了好多！
原本光澤白皙的肌膚，此刻竟變得暗灰蒼白……不爭氣的眼眶竟然濕潤了，蘭幽若下意識將頭轉向窗外，刻意不去看他的臉。
“幽若，對不起！”雙方沉默了老半天，最終還是由白旭堯開口了，“我……”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沒想到，蘭幽若快一步道出了心中的想法，“我們離婚吧！”
“幽若，你聽我解釋好嗎？”白旭堯心慌意亂，神色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沒什麽可解釋的……”心痛莫名，但理智卻告誡自己必須堅持，“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老婆……”
“你不要叫我老婆，我不是你的老婆！”心中的鬱結一旦爆發，蘭幽若再難掩飾內裏的痛楚，“原來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相信你！”
“幽若，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