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愛的本質
“白旭堯，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是真的！”
悠悠自打那晚在紫竹林中脫口而出心中的感想之後，她便想方設法地跟在白旭堯的身後，活像個吃飽飯沒事幹的跟屁蟲！
“喜歡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白旭堯為此甚表無奈，依舊我行我素著猛灌手中的紅酒。
“我知道喜歡你的人有很多！哦，還有妖怪……喜歡你的妖怪也是一抓一大把的！”悠悠滿口道出竟是些天真無邪的話語。
“那又怎麽樣？”
這個死皮賴臉的小丫頭究竟是想表明些什麽，她難道就看不出自己現在根本是對這些男歡女愛的事情已經失去信心和興致了嗎？
“怎麽樣？我沒想怎麽樣啊？”
“那你為什麽三天兩頭地跟在我後麵？你很閑嗎？”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應該想著無時無刻都和他呆在一起嗎？”沒想到的是，悠悠那不帶一絲做作的回答竟然會令到白旭堯頓覺胸口一陣沉悶。
“嗬嗬，沒錯！你說的沒錯……如果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你當然是很希望能夠和她無時無刻相守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白旭堯說這話的時候，清澈明淨的眼底流露出無盡悲涼。
悠悠永遠都不會忘記白旭堯當時的那幅表情……他的臉上明明就沒有淚，可為什麽看上去卻比那天在紫竹林中落淚時的表情更為哀傷了呢？
“所以說，你這是已經默許了……我可以跟在你的身邊了，是嗎？”不知道為什麽，眼見著白旭堯傷心難過的樣子，悠悠心裏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傷。
“你想跟就跟吧！”白旭堯轉臉衝著她露出了淡然的一笑，“隻要，你有這個本事能夠跟上！”
“哈哈，真的嗎？”悠悠為此高興得一蹦三尺，“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白旭堯！哈哈哈，你真好……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
“……事先聲明，我可一點都不喜歡你！”白旭堯撂下這句話之後，轉身便又化作了一縷塵煙，隨著清風飄然離去。
“嗬嗬，你現在不喜歡，並不代表以後就不會喜歡上啊！”悠悠的心態倒是好的出奇，一點也沒把白旭堯對她的拒絕當成一回事。
喜歡這種東西，不都是隻要日久了就能夠深情的嘛……反正她和旭堯都是同類，能夠相守相伴在一起的日子還長著呢！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感情這種東西也是如此……要知道，急火攻心向來隻會事得必反，惟有循序漸進才能夠更好地加深彼此之間的聯絡和感情！
“旭堯，你這麽喜歡喝酒……那你的酒量一定也是千杯不醉的吧？”有了這樣的一層認知之後，悠悠下定決心先從他的嗜好開始下手，然後再逐一突破。
“還好！”白旭堯苦笑著回應道。
他喜歡喝酒嗎？
他從來都不喜歡喝酒，而且最最討厭地就是吸煙……以前喝酒談天是為了應酬客戶，現在獨自飲醉純粹是為了讓酒精麻痹自己內心與日俱增的痛苦而已！
“你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喝吧？”悠悠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弄到了一瓶五糧液。
“你喜歡喝白的？”不是吧？
看不出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的，酒量居然會這麽好？
“白的和紅的不都是酒嘛！”悠悠順手打開酒瓶，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往口中灌去。
“味道如何？”白旭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哇，好辣呀！”悠悠一副大大咧咧的粗糙模樣，隨手舉起自己的袖管往嘴上便是一抹，“不過，也好爽呀，哈哈！”
“……是嗎？”餓！這個小丫頭的性情果真豪邁啊！
“旭堯，你很喜歡看星星嗎？”幾口酒下肚，悠悠原本滔滔不絕的話匣子此刻已是如翻騰的江水般一發不可收拾了。
“……嗯！”
“旭堯，那你喜歡看月亮嗎？”
“嗯，還好！”
“旭堯，那你是更喜歡看星星呢？還是更喜歡看月亮？”
“……”暈！星星和月亮不是都掛在天上嗎？
一眼就能同時看到的東西，又何需用來作些無聊的比較？
“嗬嗬，我呢！我最喜歡看的就是……天上的雲朵了！”悠悠自顧自指向天空，“你看那邊，那朵雲漂不漂亮？白白的，軟軟的，就像一朵香甜可口的棉花糖！”
餓！“……”這小丫頭分明就是嘴饞吧！
“旭堯，你說……我們做妖怪的，活在世上這麽久，到底有什麽意思？”悠悠轉眼已將手中的白酒喝光了大半瓶，紅撲撲的臉蛋上透露著淡淡的醉意。
“……”關於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
“我跟你說，我就覺得吧！其實，我們活這麽長，真的是沒什麽意思！”
“……”好嘛！她都開始自問自答了！
“旭堯，你已經活了一萬年，活了這麽久……在這期間，有沒有想過去死？”
靠！“……”他現在就很想去死！
死了就可以眼不見為淨，死了就可以徹底忘記幽若早已離他遠去的事實，死了就可以不用終日都被跟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小丫頭糾纏得抽不出身了！
“旭堯，我有想過去死！”悠悠顯然是喝多了，毫不顧忌地將腦袋靠上了白旭堯溫暖的後背，“隻可惜，我不敢，我沒這個勇氣！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是不是很膽小？”
“你為什麽想去尋死？”白旭堯的好奇心很快被她勾起了。
“為什麽？嗬嗬！我想尋死的原因可多了去了，不告訴你的話，你就算是想破腦袋都不可能知道！”
暈！她這說得不都是廢話嗎？
誰會知道別人想死的原因是什麽，每個人隻會知道自己想死的原因而已！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你不想活下去了？”白旭堯耐著性子詢問，作為狐狸家族的元老，他總認為自己有這個義務去關心大本營裏每一位成員的喜怒哀樂。
“因為，我覺得很孤單！因為，我覺得沒有人喜歡我！因為，我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是如此的一成不變！還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自己即將想要去到哪裏……”悠悠話到一半，仰天望向天空的浮雲，突然間沉默了。
“你為什麽會覺得，沒有人喜歡你？”白旭堯對此覺得有些不解。
按照常理來說，他們狐狸精一族生存在人類的社會中，先不說其他方麵好了，單憑自身這幅不凡的外貌應該足以吸引到他人的眼球了……可這個長相也算標致的小丫頭為何竟會連一個兩個真正喜歡上自己的人都遇不上呢？
這貌似也是有些難度的吧？
難道說是因為，她這死纏不休的性格導致的嗎？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也就難怪了！
“那些喜歡我的人都不是出自真心的！”悠悠一口的酒氣，回答聲頃刻間響徹了天際。
“你何以見得？”
“那些人，那些老色鬼……他們通通都隻是看中了我的外表！他們都不是真心的，他們沒一個是好東西！”
“……”暈！這小丫頭初到人類社會，想必一定是在那裏受到了些不大不小的刺激，否則她也不會如此不加留戀地選擇住進狐狸大本營了。
“還有那些女人也是，她們每天就隻知道塗脂抹粉，吃喝玩樂的……在她們的眼裏，除了金錢之外就是攀比！”悠悠越說越帶勁，越說就越氣憤，“比誰的家裏更有錢，比誰的老公更有能力，比誰身上戴的珠光寶氣更為亮麗，甚至就連生病住院了，就要比誰得的病更嚴重……你說她們可不可笑？”
“……嗬嗬！”聽她這麽一說，白旭堯還真是覺得人類就是這麽一種可笑的生物啊！
他之前生活在他們之間這麽多年，自己怎麽竟會沒有發現呢？
“旭堯，你說說看……那些人類可不可笑？短短幾十年的壽命竟然全都用在了毫無意義的虛榮和攀比之上，這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啊！”
“那照你來說，人類的一生究竟是要做些什麽……才算不上是在浪費生命？”
事實上，這個問題對於人類和妖怪而言都是一樣的！
“那還用得著說嘛！”悠悠狐一掌拍向自己的大腿，轉臉衝著白旭堯認真地豎起了一指，“愛！”
“……愛？”什麽意思？
“我認為人類的一生就是因為短暫，所以才應該更加地去珍惜和追尋自己必生渴望和擁有的真愛啊！”悠悠果然是個入世未深的小丫頭，麵對愛情的憧憬顯然已經占據了一整顆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心。
“愛情能夠當飯吃嗎？”白旭堯鬱悶至極地白了她一眼。
“嗬嗬，有了愛情就算是空著肚子也不會覺得餓！”悠悠笑得好生可愛。
“愛情，並不都是美好的！”下一秒，白旭堯的情緒莫名又被帶入了自怨自艾的悲情中。
“胡說！”悠悠一旦進入自我幻想的喜悅中，想來一時半刻是聽不進旁人的勸導了，“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就是最最美好的，即便對方不一定能夠如你所願地回應和接納，但是……那也破壞不了愛情的本質，美好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