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立場不定
這一晚，蘭幽若睡得很不好，夢境裏不斷重複著瑾博文怒目而視衝著旭堯瘋狂開槍的爆舉，麵對自己時卻是一臉的失望與悲怨，他流著淚在夢裏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淒涼地呼喚著，試圖喚醒她沉睡中那段記憶猶新的愛情……
“博文？博文？”
一個驚覺從床頭翻身坐起，蘭幽若轉臉望向一側，卻不見瑾博文的身影！
驚慌失措地找遍整個房間，然後再是客廳，書房，最後被告知他一早就已離開了瑾公館！
“博文他這麽早就去公司了嗎？”
蘭幽若抬眼望了望牆上的掛鍾，時針方才指向淩晨五點！
“夫人不知道嗎？少爺他趕一早的飛機去美國了！”回話的是客廳裏正在為她準備早餐的女傭。
“什麽？美國？博文他去美國了？”蘭幽若驚訝地叫出了聲，隨後一刻不停地撥通了瑾博文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怎麽會這樣？那夜鷹呢？他也跟著博文一起去機場了嗎？”蘭幽若心急如焚，轉念立馬又撥通了夜鷹的手機。
“是的，夫人！每次少爺出門，身邊總是隻帶總管一人去的！”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為什麽？連夜鷹的手機都……”
“夫人，少爺他們應該已經登機了，飛機上是不能打電話的！”傭人在旁微笑提醒她。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要去幾天才能回來？還有，他們這次去美國究竟是為了什麽？”情急之下，蘭幽若一把緊張地握住了女傭的手。
“夫人，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那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知道啊？你告訴我，在這個瑾公館裏，究竟還有誰能告訴我博文的行蹤啊？嗚……”
“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瑾博文就這麽一聲不響地走了，臨走之前竟連招呼都不打一下？
蘭幽若，你再不走，那就換我走！
依稀記得，瑾博文衝著自己撂下這句狠話的時候，表情是極為認真的！
難不成這一次，他是鐵了心打算拋下這裏的一切，拋下她和他們的孩子，就這麽黃鶴一去不複返了嗎？
“嗚……瑾博文，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嗚……”
“夫人，你不要嚇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少爺他隻是臨時去次國外，又不是不再回來了……”傭人眼見蘭幽若哭得傷心欲絕，連忙出言好心地安慰她。
“嗚……他不會再回來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原諒我了！嗚……”
“不會的，夫人！少爺一定會回來的，您別再傷心了好嗎？”
“嗚……他不會再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他不要我了，他已經對我失望透頂了！嗚……”
“夫人……”
接連瑾博文離開一直到當天深夜的這段時間內，蘭幽若形單影孤地將自己關在臥房內，手裏始終都緊攥著那支充滿著她和瑾博文前世美好回憶的紅寶石金釵，空洞的眼神被淚水一次次衝洗填滿，滿心的愧疚與懊悔以秒劇增……
“博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博文，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負了你，都是我的錯！”
“博文，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我，嗚……”
蘭幽若從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瑾博文竟會在一聲不吭的情況下獨自離開，這是自打他們兩認識以來，從未發生過的重大事件！
無可厚非，人類向來都是這樣一種喜新厭舊、唯有等到失去才會意識到要去珍惜的可笑生物！
麵對長此以往生活和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瑾博文，即便當時他的對手是一隻擁有高深法術的狐狸精，他都未曾對此有過一絲一毫的畏懼和猶豫！
然而，這一次他卻退縮了！
就因為得知了蘭幽若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她已經不再愛他了！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是暫時的離開，還是永遠的放棄？
一切始終都還是個未知數！
“寶貝，你怎麽又哭了？發生什麽事了？”
臥房的牆角冒起一縷青煙，白旭堯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了蘭幽若的麵前！
自從白旭堯從狐狸大本營回來之後，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閉上眼睛施法去用心感應一下幽若的近況，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是快樂還是悲哀？是微笑還是流淚？
最主要的還是，他很想知道，幽若會不會偶爾在心裏想念自己！
“嗚……旭堯！嗚……”聽見白旭堯的呼喚，蘭幽若轉眸縱身投入了他的胸懷，哭聲竟比之前的更為淒涼了。
“寶貝，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好嗎？不要再哭了！”白旭堯柔情蜜意地安撫著懷中的美人，低頭親吻上蘭幽若飄香四溢的額發。
“嗚……旭堯，博文他走了！嗚……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傷害了他！是我，都是我的錯！嗚……”
什麽？
瑾博文走了？
真的假的？
如果這是真的，那實在是……太好了！
“幽若，瑾博文去哪裏了？”白旭堯心中暗喜，但是表麵依舊保持著淡然處之的沉靜。
“嗚……他去美國了，是今天一早的班機！”
“哦，原來隻是去了趟國外啊！”暈！
這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
“嗚……博文在走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他是故意不告訴我的，他這分明就是因為不想看到我才選擇了一走了之，嗚！他恨透我了，他現在一定是已經將我恨之入骨了！嗚……”
“那個，寶貝……不會的！瑾博文不會將你恨之入骨的，他要恨也是恨我！”
關於這一點，白旭堯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嗚……旭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博文的感情，是我背棄了前世對他的承諾，是我辜負了博文今生對我付出的一切！嗚……”
“幽若……”
“旭堯，對不起！我不能離開博文，我不能就這麽沒心沒肺、不負責任地離開他！”
天哪！“幽若，你這是……”
幽若的腦袋現在鐵定是受到刺激了，所以才會當著他的麵說出如此令人心痛異常的結論性話語來！
蛇：哼！我就知道會這樣！
狐狸：啊？你怎麽來了？
蛇：我本想乘著瑾博文離家出走過來看看幽若的，沒想到卻撞見了你這隻狐狸被女人殘忍拒絕的畫麵！嗬嗬，好痛快！
狐狸：什麽？我被女人拒絕？靠！幽若剛才那隻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她不是認真的！
蛇：嘖嘖嘖！又要開始自欺欺人了！
狐狸：你這條可惡的臭蛇！
“旭堯，對不起！這一次，我是認真的！”蘭幽若起身，神情嚴肅地望著白旭堯的眼睛，“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能離開博文！這一生，我……我都不能夠離開他！”
“幽若？”天哪！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
蛇：看到了沒？我剛才說什麽來著？
狐狸：為什麽？
“幽若，你……你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你的心裏直到現在還是無法忘記和瑾博文前世的那段回憶嗎？”白旭堯心急如焚地追問。
“不是的，旭堯！和感情無關，和那些前世今生的緣分都無關！”蘭幽若憋嘴一個勁兒地搖頭。
“那究竟是和什麽有關？你為什麽就是無法下定決心離開那個混蛋呢？”
蛇：這其中的原因，難道你還需要問嗎？
狐狸：你給我待一邊涼快去！
“因為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博文，很對不起很對不起他！嗚……”
狐狸：我靠！就是為了這個理由？
蛇：你以為呢？
“旭堯，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麽說，你一定會感到很難過！但是，這大半年以來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每天都和博文朝夕相對，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來看待，如果早知我們今生還能再有重修於好的機會，當初就不應該和他……嗚！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我的錯！是我立場不夠堅定，是我水性楊花，不知廉恥地搖擺在你和博文之間！嗚……我是個壞女人！嗚……”
“幽若……”
蛇：哎！幽若啊幽若，你的立場的確是太不堅定了！早知如此，就應該甩掉這兩個混蛋，直接跟我不就好了嘛！
狐狸：……你是不是還嫌現在不夠亂的？
“嗚……旭堯，原諒我好嗎？我們真的不能這麽自私！博文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的生命隻有短短幾十年的短暫光陰，如果這一生我選擇離開了他，那麽也就等於是親手把他推入了無盡痛苦的深淵，一輩子都爬不上來的深淵！”
“旭堯，我不能這麽做！我於心不忍啊！”
“嗚……博文他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以這麽對他？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那我還算是個人嗎？嗚！”
“蘭幽若，你這個女人……”
狐狸：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說這個女人現在究竟說的是什麽傻話？那個瑾博文是人類，生命短暫，那她自己呢？又何嚐不是？
蛇：冷靜！冷靜！
狐狸：你讓我現在還能怎麽冷靜？我都快瘋了！
蛇：嗬嗬！如果你連這麽點刺激都經受不起的話，那就真的中了那個瑾博文的詭計了！
狐狸：……嗯？你說什麽？什麽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