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們要有繼母了
拍攝持續了足足十天。
婚紗照的場景從巴黎鐵塔,到薰衣草花海,再到法國古堡,最後一站是波爾多,希斯堡葡萄酒莊園。
沈嫿也是第一次知道厲言川的產業之中竟然還有酒莊。
成片的葡萄架,一眼望不到邊的葡萄園,看得沈嫿心情相當好,這裏的空氣中都彌漫著葡萄的香甜,還有葡萄酒發酵過後那誘人的醇香。
也不知道是心情放鬆了還是怎麽的,沈嫿覺得自己的孕吐反應減輕了很多。
雖然也還是吐,但至少不會像是之前那樣,一天到晚吐個不停。
現在的話,她也就是早上剛醒來的時候會吐,然後大概就是中午吃飯前的時候也會吐,還有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其他時間,她基本上已經能跟正常人一樣了,隻是胃口還是不算太好。
來到法國之後,厲言川也是想盡辦法讓她品嚐各種美食,但哪怕是赫赫有名的法國大餐,也完全無法征服沈嫿的味蕾。
她還是對這些西式的餐點不太感興趣,最喜歡吃的還是中餐。也幸好厲言川早有準備,他安排的行程都有中餐廚師跟著。
希斯堡葡萄酒莊園是最後一個拍攝地點,其實前麵拍攝的素材已經足夠了,這裏的話,他們拍攝的是比較偏生活風格的照片,拍攝也很隨意,至少在服裝上就隨意了很多。
不得不說,拍攝婚紗照其實也是體力活,婚紗的穿和脫,就已經很累人了。因此最後這裏拍攝的是便裝,其實還是很輕鬆的。
當然了,沈嫿最喜歡的其實是一套在古堡裏麵拍攝的中世紀風格照片,厲言川的穿戴是騎士裝,騎在高頭大馬上,手中拿著佩劍,而她的打扮看起來也像是一個中世紀的貴族小姐,那種穿越時空的風.情,讓沈嫿很是著迷,所以古堡那套也是拍的最多的。
而在酒莊這邊,他們的拍攝基本上就是日常照了。
她在葡萄架上,一隻手捏著一顆葡萄放入口中,陽光從葡萄架的縫隙之中投射進來,為她的頭發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厲言川就站在他身邊,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攝影師很會找角度,也很會抓拍。
根本不需要他們擺什麽姿勢,隻需要隨心所欲,攝影師自己就能夠抓拍到最佳的角度和畫麵!
晚上,他們住在酒莊裏麵的別墅中,這裏的空氣非常好,溫度很適宜,完全不用開空調,也一樣會覺得很舒服。
沈嫿洗過澡坐在陽台的藤椅上仰望星空,厲言川有工作,在忙。
其實現在的她,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今天是來到巴黎的第十天了,他們的行程也要結束了,明天下午就會回國。
這十天,沈嫿真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厲言川已經完全適應了一個好丈夫的角色,對懷孕的妻子嗬護備至,也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簡直無可挑剔!
更讓沈嫿覺得難以置信的是,厲言川明確地跟她提過了在淺水灣別墅中,在她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他直言不諱地告訴她,他介意那些事情,他介意任何一個觸碰過她的男人,他介意所有!
可相比較於這些介意,他更介意的是失去她!
他的眼神是那麽真誠,他的眼眸,讓沈嫿完全無法質疑,隻有滿心的酸澀和感動,一顆心都因為他的話而脹了起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將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給塞得滿滿的,再無一絲縫隙。
他用語言和行動向她表明,他愛她。
她不敢相信,卻又無法質疑。
她忐忑,她不安,卻又竊喜!
而最讓沈嫿鬆了口氣的是,經過這十天的努力,她的心理問題好了很多,在沒有看心理醫生的狀態下,她原本以為自己可能永遠都好不了的,可是因為厲言川的緣故,她現在真的好了很多。
她還是會因為被人忽然抱住而嚇到,可至少不是突然襲擊,她已經能夠做到跟從前一樣和人接觸,交流。
她可以正常和人握手,隻是貼麵禮她還是沒辦法做到。
厲言川親.吻她的時候,她可以不再渾身僵硬,不再死命抗拒,也不再瑟瑟發抖……
甚至……甚至她也不再非常懼怕他在情動時候身體的變化了。
雖然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像以前那樣用手幫他,可至少當他用那件武器頂著她的時候,她不會瞬間臉色蒼白,也不會瑟縮著抖成一團。
當然,變化最大的還是……她對親密這件事情,雖然還是抗拒,卻也能夠接受了。
這個過程實在是……
沈嫿隻要想起來就會渾身發燙!
厲言川那個流.氓,隻要抓住機會就會吻她,吻遍她全身,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放過!
他的吻一點兒都不規矩,也一點兒都不老實,總是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
更讓沈嫿氣惱的是,每一次,他都要把她吻得渾身發軟、情緒失控、啞聲求饒才肯罷休。
原本對親密非常抗拒的她,在他那技巧性十足的吻技之下,一次次地化成一灘水,跟隨著他的吻和身體的感覺而沉淪!
雖然每一次都很羞澀,可是沈嫿不得不承認,厲言川的吻很溫柔,他用這種方式帶給她的快樂,幾乎完全覆蓋了那一次的暴力。
他成功地讓她想起來這種事情就害羞,也成功地讓她的身體再一次對他開放,對他情動。
沈嫿雖然很害羞,可她也終於鬆了口氣,她不用去看心理醫生了,她能夠接受厲言川親.吻和這種近乎終極尺度的親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的心理狀態好很多了?
也是否意味著,她的PTSD已經好了?她並不會再因此而得抑鬱症,也不會有心理陰影?
這是不是也同時意味著,她還是一個正常人,或者說,她又重新變回了一個正常人?
對於沈嫿來說,這是最好的消息。
因為她非常非常非常討厭去看心理醫生,她對心理醫生的陰影,甚至不比小時候那些記憶中的陰影更少。
能不看心理醫生就不看心理醫生,可問題是,她也害怕自己會因為這次的心理陰影導致抑鬱。
要知道,孕婦若是得了抑鬱症的話,問題還是很嚴重的,雖然不是每一個得抑鬱症的孕婦生下來的孩子都有自閉症,但大部分有自閉症的孩子,他們的母親在懷孕的時候心情都很抑鬱。
沈嫿不敢冒險,她知道自閉症很嚴重,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一丁點兒可能患上抑鬱症的風險。
她不斷地調節自己的情緒,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從那種可怕的陰影中走出來,但根本沒用。
她一個人,完全無能為力!
現在,厲言川用的方法雖然很讓人羞澀,但至少這是有用的,不是嗎?
她不再懼怕親密,她的心理狀態在變好,這很好,不是嗎?
沈嫿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她很好,一切都很好。
可唯一不好的就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聯係上厲南錫。
沈嫿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她知道,先生這次肯定是生氣了,可是她卻沒想到,先生會氣成這個樣子。
已經足足二十天了,先生都沒有聯係過她。她打過去的電話,也從來沒有聯係到先生,每一次都在忙,其實就是不想跟她說話。
沈嫿又忐忑又不安,也很愧疚。
她不斷地辜負先生的好意……
這一次,先生大概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打算原諒她了。
沈嫿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雖然當初在知道了厲南錫對自己的感情之後,她的確對厲南錫非常抗拒,可這份抗拒和難受,歸根結底來自於她對厲南錫的感情。
這麽多年,厲南錫對她的照顧和疼愛好不摻假,從某種程度上說,厲南錫彌補了她在親情這一塊上的空白。
即便是後來因為知道了厲南錫對她的感情而對他疏遠,可沈嫿心中很清楚,她不可能恨厲南錫的,永遠都不可能。
因為她永遠記得,是誰把她從變.態孤兒院管理員的手中救出來的,是誰給了她最好的教育,給了她絕對的自由,甚至在帶她回厲家之後,還專門詢問過她,是要改姓厲呢,還是要保留原本的姓氏。
沈嫿長長地歎了口氣。
“還沒睡,等我?”厲言川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背後,從後麵抱住她,他的臉貼著她的臉頰,輕輕地蹭著。
沈嫿愣了一下,握住了他摟著自己腰的手,輕聲道:“忙完了。”
“嗯。”
厲言川的聲音中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
沈嫿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的心情很好,她不由得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厲言川笑著,就開始吻她。
他的吻很溫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溫柔,可是很快,沈嫿就喘不過來氣了。
從他的吻和他手上的動作中,沈嫿能清楚地感受到,厲言川的心情是真的很興奮,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沈嫿大致能夠猜到,應該是公司的事情,看樣子是某些棘手的問題解決了。
他的吻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手也溜進了她的衣服之中。
“嗯……別……”沈嫿的聲音有些難耐。
可是今天的厲言川,卻興奮得難以自控。
“寶貝,寶貝……”
厲言川一邊吻著她,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手上的動作更是不停歇。
沈嫿雙.腿發軟,整個人被他撈在懷裏,所有的力量全部消失,隻能攀附在他的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場情事下來,沈嫿整個人已經完全癱軟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厲言川抱到床上的。
她隻知道,等一切平息之後,她的心髒跳得飛快,她腿上的嫩肉被磨得生疼,床鋪上到處都是讓人不敢直視的痕跡,空氣中更是彌漫著情.欲過後的萎靡氣息。
厲言川的所作所為,真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觀。
她不肯用手幫他,他竟然自己找了她的腿……
用他的話說就是,自給自足。
沈嫿真是要瘋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男人想要滿足的時候,居然會找到這麽多花樣,似乎她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能被他用來滿足……
沈嫿簡直都要被他給玩哭了。
最後,還是厲言川抱著她去浴室洗澡的。
她氣得不想讓他再碰他。
可厲言川卻很委屈:“寶貝,你男人已經吃素很久了,總不能連點肉星都不給沾吧,那也太殘忍了……”
沈嫿氣得轉過身去不想理他。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跟厲言川這種男人比誰的臉皮厚,這男人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做死皮賴臉!
……
回國,又是厲南錫的專機。
沈嫿的心情相當複雜。
她聯係不到厲南錫,也不敢問厲言川是否聯係到了厲南錫。
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她完全不敢隨便動作。
“寶貝,厲南錫可從來沒對我這麽好過。”厲言川摟著她上飛機的時候,小聲在她耳邊說道,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嫉妒。
沈嫿的心猛然一跳,她轉頭看向了厲言川,眼神有些焦急,想要解釋什麽。
可厲言川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他直接笑道:“我媽病危的時候,我求厲南錫,讓你派專機去接一個醫療團隊過來,他卻拒絕了。後來我聯係了航空公司租賃飛機,但醫療團隊趕到的時候,我媽的情況還是惡化了。”
沈嫿猛然抬頭,看向了厲言川。
她記得這件事情!
當時……
可是當時的情況並不是那麽輕描淡寫的。
她當時出了事,厲南錫安排專機親自帶她去德國,她當時的狀況,厲南錫不放心,而且緊接著厲南錫就又帶她去了美國……
當時飛機是真的不在國內!
且不說他們正在形成之中,厲南錫沒辦法立刻改變航線,就算是當時能改變航線,可等飛機回國也來不及了。
而且她明明記得,厲南錫吩咐了屬下,另外安排航空公司的包機,協調好時間,送醫療團隊去國內……
沈嫿張了張嘴,想跟厲言川解釋,可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因為若是解釋的話,她就勢必要提到當時厲南錫為什麽要帶她橫跨歐洲和美洲來回奔波,那件事,她根本不想提,永遠都不會提起。
也是那次,厲南錫一直都在陪著她,所以最後才沒能見到厲言川生母鍾棉的最後一麵。
這在厲言川的心目當中,是很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是讓他對厲南錫格外仇恨的原因之一。
可是偏偏,沈嫿根本無法解釋。
她不能告訴厲言川,她當初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使得厲南錫那麽擔心,甚至無視了兒子的請求,也要陪在她身邊……
沈嫿揉了揉眉心,她抿著唇,什麽都不能說。
好在厲言川也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
他擁著她上了飛機。
可因為這個話題,沈嫿的心情變得很沉悶。
當初她遇到了那件恐怖到極點的事情時,好不嫌棄地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厲南錫,也是厲南錫把她從那種絕望黑暗的深淵之中拯救出來的,是厲南錫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自己還是沈嫿,而不是什麽惡魔……
繼小時候把她從孤兒院拯救出來之後,那一次是厲南錫對她的第二次救贖。
盡管她永遠都不想再提起那次的事情,可沈嫿卻無法不感激厲南錫為她做過的一切!
若是沒有厲南錫的話,她沈嫿,早就不存在了。
其實……
其實沈嫿心中很清楚,厲南錫就是太縱容她了。
在她18歲那年,在厲南錫醉酒的時候,若是他借著酒勁兒強硬地要了她,而後再以這麽多年的恩情把她圈禁在他身邊的話,她其實也完全能夠理解的。因為那是她欠他的!
她欠他太多,永遠都還不清。
可是偏偏厲南錫從來不肯對她用強,他的溫柔和體貼已經滲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麵麵,他寧願自己痛苦,也不想傷害到她。
正是因為明白他對她的縱容,她才敢要求離開他,才敢去往厲言川的身邊……
可以說,厲南錫對她的好,她一輩子都還不起。
而今,厲南錫終於不理她了。
曾經,對於別人來說要見厲南錫,或者是要得到厲南錫的一個眼神都是難比登天的事情,可對於她來說,卻能無時無刻隨時隨地享受著厲南錫的.寵.愛。
可是到了現在,沈嫿才明白,若是沒有了厲南錫的縱容,她就和那些普通女孩子沒有一點兒區別!
沈嫿坐在床上發呆,厲言川走了進來,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說道:“在想什麽?”
沈嫿愣了一下,笑了笑,“沒什麽,就是睡不著。”
“睡不著?”厲言川勾了勾唇,“睡不著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沈嫿看向厲言川。
厲言川唇角微微勾起:“我可能要有一個繼母了。”
“……”沈嫿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厲言川。
她的表情,取悅了厲言川,他又親了她一口才道:“嗯,應該說是我們,我們要有一個繼母了。沒錯,我的父親大人,終於打算結婚了!”
沈嫿一臉茫然,這,怎麽可能?
雖然她並不願意厲南錫對她有超過親情的感情,可是厲南錫不止一次說過,他不會結婚。
事實上,這麽多年,沈嫿甚至都沒見過厲南錫有女伴!
可是現在,厲言川卻說,厲南錫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