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舒水庵
第一次,蘇沁覺得這黑馬跑的真快。
以往小桃抱怨著這大馬吃的太多,每次割的草都有一大半給的它。
她原以為這馬就是趙文深從邊疆帶的,可看看這馬的身上毫無傷口,也不像一個上過戰場的馬。
這馬天天在院子裏拴著,偶爾趙文深騎著馬去鎮上買米買麵,才不讓這馬在那小院裏吃吃睡睡。
過了會,就到了舒水庵,庵裏沒幾個人,兩人進了庵。
蘇沁按照信中的指示把那銀錢放好,這才出了庵,到一旁的樹林等著。
“你說,這綁匪怎麽還不把小遠放了?”
蘇沁等的心急,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看見小遠的身影。
她已經按照信上說的,把這銀錢放在佛像旁。
這信中說把銀錢放好,就在庵外的樹林等著,自然會見著小遠。
“再等等,若是那人拿了銀錢還不把小遠放了,我自有法子找到那綁匪。”
趙文深看她焦急,安慰著。
他在那荷包上塗了香,尋常人問著淡,但趙文深卻對那味道極其敏感。
尋著那味道,一路隻要細細找,也能找到那人。
蘇沁心裏正著急著,隻聽見趙文深安慰的話,也沒細想那句“我有法子找到那綁匪”。
正著急,卻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
“娘。”小遠看見蘇沁,心裏一陣開心。
“小遠。”
蘇沁難掩心中的高興,跑到小遠身邊,伸手攬住他。
過了一會兒,她忙問:“可嚇著了?”
想著這孩子這麽小,就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心裏也莫名的酸楚。
早知道,就下血本在鎮上買間屋子,好好看著小遠。
沒準,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兒。
小遠本沒想哭,可一聽蘇沁這麽說,心裏突的覺得難過。
幸好他歲數大些,不好賣給別人當兒子,這才又回了家。
“娘。”
小遠喊了聲,又看看趙文深站在他身邊,上前摟住趙文深。
他有過害怕的,害怕回不來,害怕再也見不到爹、娘、小桃。
見了小遠,想著那綁匪到也講點信用,沒多想綁匪的事,就帶著小遠去了百味樓。
音禾一見小遠,這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想著這孩子該餓了,就安排廚子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蘇沁也不跟她見外。
趙文深看蘇沁跟音禾關係好,壓不住心裏好奇,小聲問:“我怎不知你還有這樣一位好友?”
說完後,心裏就暗自想。
這蘇沁原本在蘇家,就結識了不少生意人。
這百味樓是去年才興起的館子,這會,生意就做的這般大。
蘇沁笑笑,看著他,打趣道:“現在知道也不晚。”
那日,趙文深走在前頭,當然沒看清她救的是什麽人。
這音禾,和那日的樣子也大不相同。
趙文深怎麽也不會想到,這百味樓的掌櫃就是他娘子買下來的那個苦命人。
小遠一回來,她就給書院稍了個消息。
這會兒,來了兩個官吏。
“趙娘子,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官吏說話很是客氣,看著蘇沁她們在吃飯,想著來的不是時候。
想著,也是書院告訴了那些官吏。
這報官的是書院,這小遠既然找到了,就該通知官吏一生,早點銷案。
趙文深放下碗筷,對著那些個官吏說:“這就去。”
蘇沁早就放下了碗筷,看著小遠還在吃著飯菜也不忍讓他停下。
這小家夥,餓了那麽久,該好好吃點。
再看,便見這小遠停下了吃飯的動作,下了桌。
蘇沁看他沒在吃了,想著該是吃好了,三人就跟著官吏出了門。
來到府衙裏,官吏領著她們到了一間屋子,屋子裏格外暖和。
這個天,不冷不熱,可屋子燒著炭火,一進來,這就覺得身上暖了起來。
“趙娘子先到這等等,我去稟告大人。”
這官吏說著,就忙大步出了門。
待那官吏走後,蘇沁這才放鬆了下來。
她在這屋裏,一邊感受著暖和,一邊在心裏想著這當大人就是好,這個天,也燒著炭火。
蘇沁摸摸小遠的小手,這小手格外暖和。
“娘,我有些熱。”
他坐在這兒,等著那個大人,這屋子太暖和,他一麵覺得有些熱,一麵覺得身上乏了些,說話間,就打了好幾個哈欠。
趙文深把小遠往自己懷裏一攬,笑笑:“爹抱著你,睡會兒。”
又不知坐了多久,這林大人才來。
一進屋,林銘瑄就看著了其樂融融的三人。
小遠睡在那個人懷裏,蘇沁在一旁和那人說著話。
許是他進來的太突然,原本談笑的兩人瞬間停住。
蘇沁看見林銘瑄,忙起身,施了一個禮。
“林大人。”
林銘瑄淡淡點點頭,這蘇沁才起身。
趙文深抱著小遠,也不方便,便沒有行禮。
這會,忙喊醒小遠。
這小遠睡醒,輕揉了下眼皮,看見林銘瑄,站起來,忙走到蘇沁身邊。
這個人,他是記得的。
那次他跟著娘賣果脯,這人就買了許多。
不過,他不喜歡這人。
這人總喜歡盯著娘看,那雙眼睛,就格外討厭。
“你就是小遠?”
正想著,那人突然問話。
小遠沒理他,隻站著靜默。
蘇沁輕輕一笑,對著小遠說這是林大人。
大人啊?
小遠聽了,對這人防備心更甚。
林銘瑄見他不說話,也沒多說話,倒是徑直走到一邊,坐下。
完全忽視趙文深。
趙文深本想著是自己禮數不周,這林大人不滿了。
可又看他沒有什麽不滿,也不多說什麽,一個人坐著。
“今日叫你們來,是想了解這案子?”
林銘瑄不在多寒暄,直接就說出讓他們來的緣由。
說著,又讓小遠把這些天的經曆說了一下。
小遠聽他這麽一問,想著還有五個孩子還在那“船夫”手裏,忙細細講著。
“怎麽說,你見過人伢子,還看清了他們的樣貌?”
“嗯。”
小遠點點頭。
“那你現在可能細細說說他們的特征?”林銘瑄問著。
依他判案的經曆,這人伢子是不會輕易讓人看去了臉。
小遠細細的給他說著,說到那“船夫”時,想起那晚上太黑,他也隻記得那人的右眼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