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存在的自然規律

  “護心針法？”古雪珊詫異的看著楚寒，問道“合著你剛才的彈一震七，是一種針法？”


  古雪菁也有些驚訝，她自認為知道的中醫針法不少，卻對楚寒的這套針法一無所知，不禁也看向了他。


  楚寒笑了笑道“帶有彈一震三以上的彈針技術，基本上都是屬於針法一類，彈一震七當然也是屬於針法。隻不過沒想到廉老您能夠認出來，爺爺說，護心針法已經很少有人認識了。”


  “哈哈……不錯，護心針法，除了我，針王還有其他幾個老不死的以外，恐怕已經沒有知道的人了，我想如果其他幾個老不死的知道我今天看到了護心針法，一定會嫉妒的想要殺了我。”廉四海哈哈笑道

  楚寒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有這麽誇張嗎？爺爺說過，任何針法都隻不過是普通的名字，是用針灸的各種基本技術組合而成，護心針法隻不過是單純的彈一震七的使用，加上止血針組合而成，隻不過是基礎應用啊。而且我用的還不是很好，爺爺說我道行差得遠呢。”


  廉四海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近乎叫喊的問道“你說護心針法是基礎應用？！還……還單純的彈一震七？！還罵你？！”


  古家姐妹苦笑著對視了一眼，古雪珊無奈的說道“姐，又來了，楚寒的基礎論。”


  古雪菁笑著搖了搖頭，對廉四海說道“廉老，您別多心，楚寒並沒有其他意思，他從小在深山裏長大，並不知道他學的針法有多珍貴難得，我想可能是楚寒的爺爺，有意隱瞞楚寒這些針法的珍貴，避免他心性不定的時候，以為學到了多麽厲害的針法就心浮氣躁，才這麽跟楚寒解釋和責備的。”


  楚寒一怔，正想要發表意見，卻見古雪菁回過頭來衝他使了使眼色，楚寒這才明白了古雪菁的意思，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古雪菁的這個解釋，到是讓廉四海舒心了一點，轉念想想，也的確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廉四海歎了口氣，道“就算是為了好好的教育孩子，也不能把這麽珍貴的針法說的跟垃圾一樣，這可不單單是單純的彈一震七，你對隱穴的精準把握，對彈一震七的熟練應用，還有你這可以連續不斷使用這種高技術的針法，簡直堪稱奇跡！就算不為了讓孩子心浮氣躁，也總應該誇獎兩句吧？這要是我的徒弟，我都可以含笑九泉了！”


  “隱穴？！”古雪菁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轉頭問道“楚寒，你剛才……剛才下針的地方是隱穴？”


  楚寒點點頭，笑道“是啊，心髒周圍哪有那麽多的明穴，剛才你沒看到我下針？”


  古雪菁一怔，這才想了起來，道“對對，剛才我就覺得你下針的時候，感覺有點別扭，當時太忙，沒顧上想，你居然連隱穴都掌握了？”


  “姐，隱穴是什麽啊？”古雪珊不解的問道


  古雪菁說道“這個有點複雜，我回頭再告訴你。”


  楚寒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你告訴雪珊，回頭我教給你們的時候，會一起解釋。”


  “教？！”古雪菁驚訝的指著自己，問道“隱穴你也教我？”


  廉四海也是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寒，問道“楚寒，這隱穴的位置，應用，效果，對於那些掌握它們的醫生來說，可都是秘密，你願意這麽輕易的教給別人？”


  “哦！”楚寒聽到這，恍然大悟的一指廉四海，道“我明白了！”


  古家姐妹和廉四海被楚寒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弄糊塗了，異口同聲的問道“明白什麽了？”


  “爺爺說的門戶之見啊。”楚寒撓了撓頭，笑道“以前爺爺老說這四個字，說什麽因為門戶之見，很多醫術都失傳了，當時不明白什麽叫門戶之見，雪菁，雪珊，這個就是門戶之見的意思吧？”


  古家姐妹苦笑了起來，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廉四海，古雪珊橫了楚寒一眼，道“就你聰明啊！明白就明白唄！說出來幹嘛！”


  “啊？不能說啊？哦，那我說點別的吧，廉老，爺爺以前說過，門戶之見讓我們原本神奇的醫術到現在變得平淡無奇，要說中醫如今漸漸沒落，門戶之見就是罪魁禍首，爺爺說，現在應該還有一些不錯的中醫，可是有一天這些中醫去世的話，那恐怕華夏中醫就將不複存在了。”


  “原本呢，我還不懂門戶之見是什麽意思，所以對爺爺的話也是一知半解的，今天算是明白了，可是我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廉老，您見多識廣，我問問您吧。隱穴也好，針法也好，這些都是治病救人的東西，為什麽不能教給別人？一個人的醫術再好，能救得了多少人？醫科大醫院這麽多醫生，還不是幾個人治療一個人？廉老您覺得我的醫術好，可是我的醫術又能做些什麽？”


  “我們剛剛救的這些人，並不是接受了我的治療就完全好了，他們還需要接受醫院長期的治療，才能夠痊愈，如果沒有醫科大醫院的醫生，我一個人能照顧過來嗎？如果現在再來剛才那麽多的傷員，我還能救得了嗎？但如果這裏有三個我呢？十個我呢？一百個我呢？”


  說到這，楚寒看了看古家姐妹，笑道“當然了，我也明白並不是什麽人都能教，但是如果有適合的人我就會教，隻要心地善良，願意幫助他人，不會用醫術去做壞事，來多少我都願意傾囊相授，不管是什麽珍貴的針法，還是什麽珍貴的知識，對我來說它們隻不過是讓更多的人，健康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手段，雪菁和雪珊都是心地善良，願意幫助人的好人，也是天資很高的醫生，還是我的搭檔，別說是什麽針法，隱穴，我可以把我所會的一切，都教給她們。”


  “楚寒……”古雪菁心中不禁有些感動，甜甜的念道

  “哈哈……”廉四海大笑著搖著頭，道“真是沒想到啊，活了一輩子，會被你這個毛頭小子說教，說的不錯。隻不過小夥子，你沒接觸過外麵的世界，不懂得其中的道理，每個人都需要生存，生存的資本就是自己掌握著其他人沒有掌握的東西，一旦別人掌握了自己擁有的，那麽自己怎麽生存？就用你懂得的隱穴來說，有的病，隻有你可以醫治，但如果跟你對立的人，知道了隱穴的位置，並且可以熟練應用的話，那麽向你看病的人就會減少一半，再有一個，再減一半，久而久之，誰還會來找你看病？那你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所以你那些話，隻不過是孩子天真的虛幻想法，而我說的是現實，門戶之見是自然規律，你必須了解規律，順著規律走，如果你逆著規律走，就會被規律吞噬。”


  古雪菁和古雪珊紛紛點了點頭，對於外麵現實的殘酷，她們有著深切的體會，很清楚廉四海所說的，是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真理，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們很希望能夠從楚寒的嘴裏聽到反對的回答。


  可是出乎預料的，楚寒隻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廉四海微微一笑，點頭道“孩子，慢慢的，你就會明白這些了。不過雪菁和雪珊的確不錯，你教她們應該不會後悔。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爺爺叫什麽？”


  楚寒搖了搖頭，笑道“我不知道爺爺叫什麽，這是實話。我沒問過，爺爺也沒有說過，我知道爺爺肯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但他不告訴我名字，他應該有他的原因，具體原因我不清楚。廉老，我爺爺的身份很重要嗎？我都不在意我爺爺的故事，您為什麽要這麽在意？您覺得我的醫術不錯，想要知道誰能教出來這樣的孩子？還是認為孫子都這麽厲害，爺爺會更厲害，還有這許許多多神秘的醫術，想要見識？”


  “兩個原因都有。”廉四海回答道，可心頭卻十分疑惑，不明白楚寒究竟想要說什麽。


  楚寒微微一笑，問道“既然您認為門戶之見是這個世界的自然規律，那麽爺爺也應該有門戶之見，就算您見到了爺爺，爺爺恐怕也不會將他的醫術教給您吧？可您又期盼著得到這些醫術，那您是不是也不想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律呢？”


  廉四海一愣，古家姐妹卻偷偷的笑了起來，沒想到楚寒居然在這裏等著廉四海呢。


  “廉老，您所說的自然規律，隻不過是為了維護每一個人的自私，可如果這個規律妨礙了人的自私，那麽這規律也就不存在了。比如您，想要學到更高深的醫術，就完全忘了門戶之見，那我想問您，這門戶之見的自然規律，到底應不應該存在？”


  “它因為人的自私存在，又因為人的自私而消失，所以有的不是自然規律，隻不過是人醜惡的一麵，我身為一個醫生，不單單要治療人類的疾病，同樣的，還要洗滌他們心裏的醜惡。當然嘍，我是沒有天真到我能夠將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變成好人，不過我倒是有信心能夠讓這本就不存在的門戶之見消失。”


  盡管楚寒的話中，毫不留情的說出了廉四海的自私，但是廉四海卻絲毫沒有動怒，反而翹起了嘴角，問道“哦？你為什麽會有這種信心？”


  “因為您剛剛說的那些自然規律的話，爺爺也曾經跟我說過，爺爺曾經問過我，是要順從這自然規律，還是要拚了命的去對抗他。爺爺跟我說，他當初的選擇，是後者，但是他失敗了。爺爺不讓我馬上回答，說是等我長大了，離開了家鄉，來到外麵的世界呆上一段時間後，再找出我最適合我的答案，剛才我沒有回應您的話，不是我認同您，而是我終於找到了答案。”


  廉四海眼前一亮，正要問話，忽然就聽外麵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


  四個人扭頭一看，隻見三輛救護車前後開進了醫院，車停穩之後，護工跑了下來，著急的衝裏麵喊道“醫生快出來看看！這有三個特重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