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替罪羔羊
柳清瑤飽含深意的眸子再次緊盯莫家道士，在她的注視之下，莫家道士直接否認了李鳳兒的話，“微臣與柳清瑤郡主今晚不過第一見麵，怎麽可能是她給微臣的衙門紅呢？這東西，不是你當初硬塞給微臣，讓微臣……”
話才出口，莫家道士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瞪大了眼睛趕忙捂住嘴。
即便這樣，雨自靈和冷晹也還是清楚的聽到了莫家道士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其實都是李鳳兒指使你做的？”雨自靈抓緊問道。
而莫家道士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已是一臉的痛苦掙紮，“我沒說我沒說！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我不知道，不要再問我了！”
此地無疑三百兩，莫家道士此刻癲狂的表現就更加坐實了李鳳兒是主謀這件事情。
莫家道士的突然指證，讓李鳳兒措手不及，眼裏的所有情緒都被驚訝代替。
她萬萬沒有想到莫家道士竟然會倒打一耙，反過來說她是主謀！
“你撒謊！那日柳清瑤找我的時候你分明也在場，怎麽可能我是主謀！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李鳳兒一時激動，衝到莫家道士身邊就想要動手。
雨自靈趕緊命人過去製止。
可還是讓李鳳兒在莫家道士的臉上、脖子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莫家道士像是被嚇到一般，受驚的低垂著腦袋，微微發抖。
李鳳兒被侍衛拉開，還是不死心，手舞足蹈的想要繼續衝到莫家道士身邊，“你撒謊！你不說實話！那衙門紅是柳清瑤拿給我們的！動了手腳的柳條也是她拿來的！整件事情統統都是她策劃的！你現在不拉她下水，死的人就是我們兩個，你甘心嗎！”
目前的所有證據都一致指向李鳳兒，盡管她一口一個柳清瑤才是主謀，可沒有證據，雨自靈就算懷疑也不足以成立觀點。
就在雨自靈準備繼續問話的時候，莫家道士突然渾身痙攣，側倒在地。
“怎麽回事？”雨自靈發現情況，立即上前查看。
之間磨莫家道士雙眼緊閉，臉色青紫，渾身痙攣，口吐白沫。
雨自靈下意識的想要出手為莫家道士把脈診看，才一伸手，就被冷晹攔了下來。
他對著雨自靈搖搖頭，而後看向彭錦生，彭錦生看懂了冷晹的意思，撩動衣袍，蹲了下去。
片刻之後，彭錦生收回手，緊張的叫來小廝拿來他的醫藥箱。
“怎麽樣？”雨自靈問道。
彭錦生沒有回答，而是打開藥箱，從裏邊取出一些藥粉灑在手上均勻塗抹，隨後從一旁的桌上拿起茶杯，衝洗掉手上的藥粉。
做完這些，彭錦生才回話，道：“沒救了！”
話才說完，本是渾身痙攣的莫家道士突然整個人像是發了狂一樣，躺在地上四肢毫無章法的亂打亂揮。
嚇得周圍人立刻散開，避免傷及。
才撲騰了兩下，莫家道士頭顱一歪，呼吸斷了。
雨自靈不禁驚訝的小嘴微張，怎麽才一會兒功夫人就死了？
“死因為何？”
還是冷晹冷靜理智的問出關鍵。
“他是中了化屍散，而且從生命跡象表明，此毒是從外部向裏邊滲透的，皮膚表麵已經帶上毒素，不可輕易觸碰。”
難怪方才彭錦生會那麽緊張的用藥粉洗手！
可是，毒從外部滲透？
雨自靈奇怪的看向莫家道士莫名死亡的屍體，難道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可雨自靈卻一下就注意到了李鳳兒。
若是有人想要將毒弄到莫家道士身上，就一定得靠近他！方才審問的期間，唯一靠近莫家道士的人，就是衝上去抓了莫家道士身上幾道血痕的李鳳兒！
“彭禦醫，你去看看李鳳兒身上是不是也有這化屍散？”雨自靈整理出一些思緒，趕忙吩咐彭錦生過去查看。
彭錦生有了準備，讓侍衛將李鳳兒牢牢按住，用手帕將整個手包裹起來，小心的查看著方才李鳳兒抓過莫家道士的手。
細細查看了片刻，彭錦生猛地站起來，“抓穩她，用繩子將她的手捆住！”
雨自靈立刻明白，李鳳兒的手有毒。
立即調派兩個侍衛拿著繩子過來將李鳳兒的手捆住。
“娘娘，這化屍散就在李鳳兒的手上！莫家道士就是被她毒死的！”彭錦生嚴肅的稟告。
這倒是嚇壞了李鳳兒，“沒有的事！我手上幹幹淨淨，怎麽會有化屍散呢！再說了，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他啊！”
莫家道士的死，李鳳兒手上的毒，還有之前幾人招供的種種，每一樣證據都在指認李鳳兒，都是對她不利的證據。
雨自靈被這場鬧劇弄得眉心疼痛，閉了閉眼睛，搓揉眉心。
“李鳳兒，你就不要再狡辯了！莫道士指認你是主謀以後，你佯裝情緒失控趁機接近他，下毒害他身亡，不過就是為了掩飾你的身份罷了！”
長時間的盤查審問，雨自靈的話語中不禁流露出些許的疲憊。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莫道士最後也失口供出了你，李鳳兒，你還不認罪嗎？”
“沒做過的事何罪之有！”李鳳兒高抬著頭顱，硬是不認。
“看來你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冷晹實在不想與李鳳兒多費口舌，“來人！”
“將李鳳兒壓下去，她謀劃祭天不詳事件企圖陷害皇後不忠不義不詳之名，罪孽深重且不知悔改，後又害死莫家道士無辜性命，抵死不認。遂，拉出去暫時收監，等回京之後擇日問斬！”
“唐明軒與李鳳兒串通一氣，身為同黨，罪名相同，收監大牢，回京之後問斬！”
眾目睽睽之下，李鳳兒直接被侍衛拖了下去，關押大牢。
看到自己的替罪羔羊走了，柳清瑤喬裝生病的麵具遮掩了真實麵容上的心狠手辣之色。
“時辰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冷晹看了看還簇擁著圍觀的人群，揮手嗬散，自己也摟著雨自靈走了。
柳清瑤跪得久了，站起來的時候身子不穩的晃了一下，依雲趕緊過去扶住她，“郡主當心……”
柳清瑤搖了搖手，見四下裏人全散了，看了依雲一眼，主仆二人攙扶著離開了議事廳。
走在傾斜了淡淡月光的小路上，柳清瑤若無其事的走著，眼睛卻警覺的張望著四周，“方才動手的時候沒被人看到吧？”
“沒有！”依雲肯定的說，“若是看到了，這一切也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那就好！一會兒回去以後你先將這東西藏好，等過些日子，風頭過去了，你再尋一個妥當的地方將這東西扔了！”柳清瑤吩咐道。
依雲點點頭，記下了。
才走兩步，柳清瑤想起了些什麽忽然停下腳步，緊蹙的眉頭顯露了她的重視和擔憂，“還有，我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依雲有些為難的低下頭，咬緊下唇：“郡主……”
“怎樣了，你快說啊！”柳清瑤心中一急，聲音也打了幾分，而後緊張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又盯著依雲。
依雲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說，“那人傳信過來說中間出了點問題，東西得晚兩天……”
“晚兩天？！”
柳清瑤聽到，眼睛都瞪圓了，“當初說好的最慢不過七天，現在都已經十天時間了！竟然還要再晚兩天？”
“你知不知道，兩天之後就是皇上舉辦清明祭祖宴會的時候，到那個時候，若是東西再不到的話，本郡主的計劃就全部落空了！”
說話時候柳清瑤的模樣仿佛都要噴出火來。
“郡主，奴婢也沒辦法，他捎信來說晚兩天，奴婢、奴婢也回信讓他盡快了，再多的，奴婢也沒轍了！”依雲被嚇到了，一張小臉在柳清瑤的怒視之下皺了起來，整個人都緊繃著。
冷哼了一聲，柳清瑤狠狠地剜了依雲一眼，不再為難她，目光轉動看向別處，“再給他捎封信過去，本郡主最多再給他多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要是本郡主再看不到東西！等回京之後，就讓他做好滾出京城的準備吧！”
一字一句均包含著柳清瑤最後的忍耐。
“回去之後奴婢立即修書！”依雲忙不迭的應道。
“之前我跟你說，讓你去山莊後院打點打點，做得怎麽樣了？”
一邊走著，柳清瑤一邊問道。
“後廚的廚娘、端酒水的侍女、守門的小廝……奴婢已經全都混熟臉了，這幾日山莊內有什麽風聲消息也都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的。相信到時候郡主若是有需要，他們倒是都可以利用上！”依雲殷勤的說道，神色滿是討好邀功。
“那就好，你也就辦得成這點小事兒了……”柳清瑤勉強點點頭，略微滿意。
“公主，那你看是否要現在就……”忽而，依雲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現在還不能動！時候未到！”柳清瑤製止她。“現在我們什麽都不要做，就像平常一樣就好。皇後和皇上一定都在懷疑我們，隻是苦於沒有證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被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