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偷梁換柱
“皇上！”
“皇上？”
身後跟著的眾人自然看到了冷晹的異常，立即驚叫著圍了上來。
雨自靈一個人難以支撐冷晹的重量，半抱著他，坐在地上，看了看四周，“禦醫！”
“禦醫禦醫，快快快！”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幫著雨自靈一起尋找禦醫。
被人群擠在外邊的彭錦生看不到裏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聽到有人在喊禦醫，趕緊應道。
見一群無關的人士將四周團團圍住，禦醫根本進不來，雨自靈無法再維持表麵上的和善，心急道，“所有人，退到兩尺以外，讓禦醫進來！”
眾人錯愕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這湊熱鬧拚命上前的舉動影響到了對皇上的救治，悻悻的退開，給他們留足地方。
“彭禦醫，快來過來看看皇上怎麽了？”雨自靈一時心急，竟然忘了自己也會醫術，一個勁的尋找禦醫。
彭錦生走上前，號上冷晹的脈搏，細細觀察了半晌，默不作聲，倒是麵色越發沉重。
雨自靈不由得著急出聲，“皇上怎麽會突然暈倒？”
“皇上這是中毒了。”彭錦生盡量小聲，凝重的說道。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喧嘩傳揚。
“中毒？”雨自靈皺眉，好好的怎麽會又中毒了呢？
這樣想著，雨自靈親自把上脈搏，才觸及，便感受到了冷晹紊亂的心率，緩慢不規律的呼吸。
“如何？”彭錦生看到雨自靈鬆開手，問道。
雨自靈點點頭，得出和彭錦生一樣的答案。
“什麽毒，彭禦醫可否看出來了？”雨自靈對於毒藥隻是一知半解，不敢妄下定論。
彭錦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捏開冷晹的嘴湊近嗅了嗅，又拿起冷晹的手仔細看了看掌心，最後得出結論，“從中毒現象來看是中了夾竹桃的毒，可是皇上的口中並沒有聞到夾竹桃特有的臭味，想來這毒是被人重新研製過，加了別的東西進去，不過掌心處找到了紅色細線，這是中了夾竹桃的最好證明。”
說完，攤開冷晹的手心指給雨自靈看，“這根紅色細線緊緊依附在人掌心的生命線處，若是等紅色細線將生命線完全覆蓋的話，就回天乏術了。”
“那彭禦醫對此毒可有解決之法？”
雨自靈知道夾竹桃的厲害，中毒的人最後會出現昏厥、心跳過速，死於循環衰竭。
“這夾竹桃的毒性明顯被人添加了其他東西，微臣的能力隻夠查出這其中最主要的一味，其他的……恐怕得找出那下毒之人才行，想必他身上或是住處會藏著解藥。”彭錦生搖搖頭，也是束手無策。
“不過從皇上的中毒時間來看，是剛中不久的，暫且沒有性命之憂，隻是這時間一長，找不到解藥的話……”
中毒的時間不長？
雨自靈注意到彭錦生的這句話，整個人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頭，對著鳳竹吩咐道，“去將方才本宮和皇上食用過的所有食物酒水送回鳳儀宮！杯子碗筷也一並拿來。”
說完，叫來林勁，兩人一同合力將冷晹抬回了寢宮。
圍觀的眾人遲遲不散，其中有真心關心皇上安危的，也有心懷不軌等著看好戲的，就連一臉迷茫不敢相信眼前發生了什麽的人都有——柳清瑤看著雨自靈和冷晹離去的身影，直到周圍的人離開了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不是說這東西是媚藥，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冷晹服下嗎？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毒藥，還是致命的！
柳清瑤不知所措，猛地，她神情一頓，轉眼又目露凶光，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切恐怕都是冷燹在背後搞的鬼，用毒藥欺騙自己拿來給冷晹服下，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冷晹。
想到冷晹中毒可能會死，雨自靈那雷霆的手段一定會查到自己頭上的。
柳清瑤背後止不住的冒冷汗，驚慌憤恨之餘，也慶幸自己在行動前多留了一個心眼，將那東西藏到了雨自靈的身上，這樣一來，隻要依雲不被發現，自己做的這一切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想到這裏，柳清瑤就朝著與眾人相反的方向去了。
回到寢宮，雨自靈安頓好冷晹，對彭錦生說道，“彭禦醫，一會兒東西送來了，就勞煩你看看皇上中的這毒是怎麽來的。”
彭錦生點點頭，“這是微臣的職責，娘娘這麽說言重了。”
說話間，鳳竹就已經將所有的東西用托盤端到了雨自靈麵前，“娘娘，所有的吃食和器皿都在這了。”
“彭禦醫。”雨自靈示意。
彭錦生接過托盤，一樣樣的仔細查看。忽然，彭錦生拿著酒壺的手抖了抖，激動的轉身衝著雨自靈喊道，“娘娘，找到了，這毒被人下到酒裏。”
雨自靈接過酒壺看了看，這是方才冷晹飲酒時宮女拿上來的酒壺，因為自己隻有在冷晹的勸說下才喝了兩杯，自己沒事冷晹倒是出事了，這恐怕就是之後新端上來的酒有問題。
打開蓋子，雨自靈輕輕嗅了嗅，並沒有從中聞到夾竹桃的味道，“彭禦醫，這……”
知道雨自靈在疑惑什麽，彭錦生詳細回答道，“皇上口中也並無夾竹桃的臭味，反倒有著淡淡的菊花酒香，想來下毒之人特意將夾竹桃的氣味掩蓋掉，用酒香味代替，所以才能夠混在這酒水中不被察覺。”
酒香味……
聽著彭錦生的話，雨自靈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道光，她拉過彭錦生低聲耳語，“彭禦醫，你說這毒被人提煉成了酒香味，那麽你能夠辨別出毒藥上的酒香味與這菊花酒有何不同嗎？”
今日是賞菊會，多數人在宴會上都喝酒了，若是不能夠排除菊花酒的香味，那麽這搜尋的範圍可就太大了。
彭錦生想了想，旋即點頭，“能！不過微臣需要一些時間！”
“好，本宮給你時間！”雨自靈爽快的答應道。
轉身，正想要令人將今日進宮的所有人召集到鳳儀宮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床上掛帷幔的鉤子勾了一下，雨自靈也不甚在意，整理了一下外衫，正欲開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彭錦生的聲音。
“皇後娘娘，你的東西掉了……”
彭錦生看到雨自靈轉身的瞬間，從她腰帶的地方掉出來一個小紙包，也沒說想，直接就彎腰撿起來想要遞給雨自靈。可是當紙包拿到手裏的時候，那股撲鼻而來的酒香味令彭錦生蹙緊了眉頭，捏緊了手裏的東西。
“什麽東西？”雨自靈轉頭。
彭錦生沒有還給雨自靈，反而是自行打開了。
白色的粉塵窸窸窣窣的飄灑了一些下來，落到地上很明顯的一片白色，空氣中瞬間有一種淡淡的酒香味彌漫開來。
“皇後娘娘，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彭錦生包好，將東西舉起來，“這夾竹桃的毒藥就是剛才從你身上掉落下來的。”
“你就是下毒想要殺害皇上的真凶！”
彭錦生嚴聲厲色的質控，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正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所有人的神情從震驚到懷疑，再到憤怒，逐一變換著。
雨自靈臉色一僵，甚至都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被定罪了。
一時間，雨自靈成了眾人否之的對象，她也迷茫，也懵懂，這東西從哪裏掉出來的，為什麽會在她身上，雨自靈也很想知道。她無力的張張嘴，解釋的話語終歸還是沒有說出口。
“解藥拿來！”彭錦生的態度一下就轉變了，沉冷著一張臉伸手到雨自靈的麵前。
“毒不是本宮下的！本宮為什麽要謀害皇上？”雨自靈終於出聲，為自己辯解。
可是彭錦生根本就不理會她說的這些，手又向前湊近了幾分，“微臣不知道皇後娘娘為什麽要謀害皇上，可是現在人贓俱在，皇後娘娘還想抵賴不認不成？微臣官職雖小，無權對皇後娘娘實行判決。但是等皇上醒了，他自會對你進行處決！”
“現在，將解藥拿出來！”彭錦生又重複了一遍。
“本宮說了，這毒不是本宮下的！彭禦醫若是真的想要救治皇上，還請想想如何分辨出毒藥與菊花酒的區別，找出真正的凶手。”雨自靈向前一步，不光是麵對著彭錦生，也麵對著寢宮裏在場的所有人，毫無畏懼的說道。
“皇後娘娘這話未免也太強詞奪理了吧，毒藥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你還想去哪搜查真凶？”
站在雨自靈麵前的人群裏忽然發出一道聲音，眾人頓時附和了一起來。
“就是！真是賊喊抓賊！”
“把她抓起來嚴刑逼供，就不行她還不招出解藥的位置。”
“對對對，抓起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後娘娘想要謀害皇上，這罪名可不小啊！”
眾人議論四起的時候，柳清瑤從外邊偷溜了進來。她安排了依雲偷偷出宮，不放心雨自靈這邊的緊張，又匆忙趕了回來，正巧碰上雨自靈被現場抓住攜帶著謀害皇上的毒藥。
找了個擁擠的角落，跟著一塊兒看事情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