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趙家老人
趙祖光隻覺得呼吸一滯，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了，“嫦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嫁給皇上？”
“沒錯！今天在靈山上，皇上救了我一命，從那時起，我就看中了這個人，我想要嫁給他！”
“這不可能，就算皇上救了你一命，你們也隻見過這一次，難道僅憑一眼你就認定了你下半輩子要一起過下去的人了嗎？”趙祖光同樣也極為認真。
管家適時的將周圍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宏偉壯大的丞相門前隻剩下父女兩人。
“可他是皇上！”趙雲嫦瞪圓了眼睛反駁。
隻一句話，趙祖光便聽懂了她的意思，也懂了她這麽做的目的。
“嫦兒，且不說皇上會不會看上你，單說皇上對皇後的用情深切，他已經昭告了全天下，今生今世隻會有雨自靈一位皇後，你覺得這等的深情，你還能插足進去嗎？”趙祖光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他隻說了隻會有一位皇後，可是沒說會有幾位嬪妃啊！”趙雲嫦自作聰明的挑出話語中的漏洞。
“嫦兒——”趙祖光竟被說得無言以對，紅著老臉，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兒，最終還是趙祖光率先敗下陣來。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我這張老臉是要被你丟光了呀！”趙祖光連連搖手，神情裏滿是對趙雲嫦的無奈以及恨鐵不成鋼。
不想再去理會趙雲嫦，趙祖光轉身走進府裏。
父親的不支持，使得趙雲嫦原先想好的計劃受到了阻礙，她情緒低落去到自己母親的院落，企圖得到她的安慰以及支持。
將今天的事情同母親李氏說了一遍，聽完，李氏也跟趙祖光一個態度，不看好趙雲嫦入宮為妃這件事。
“母親，怎麽你跟父親一樣迂腐呆朽，人是死的，承諾、規矩是死的，皇上即便是昭告了全天下，可依舊是能夠反悔的呀！”趙雲嫦對著李氏肆意的撒嬌道。
“皇上乃一國之君，說出來的話怎麽可能反悔！嫦兒，這件事情你就聽你父親的，不要再想了，嫁給皇上雖說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那並不是你的歸宿，找個好人家，你同樣可以過上富貴華麗的生活。”李氏安慰著。
“我不管我不管，就算是同樣的榮華富貴，可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是皇上，除了他誰都不行！”小性子一上來，趙雲嫦愈發的執拗，對於自己想要卻眾人反對的，更是想盡一切辦法將他弄到手。
“你這丫頭是不是想要氣死我啊，怎麽都說不聽的呢！”李氏也急了，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
“嫦兒這丫頭又怎麽了，怎麽會將你氣成這個樣子呢！”
一道蒼老而和藹的聲音從院落外邊傳來，聞言了，還在爭執的母女兩人迅速起身，趙雲嫦飛快的跑向門口處，迎接著那道聲音的主人，陪她的身邊搶先說道：
“太奶奶，你是不知道，嫦兒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父親和母親就一直跟嫦兒作對，死活不讓嫦兒嫁給他！”
說完，還故意的對著李氏撅了撅嘴。
“哦，嫦兒有喜歡的人了？”
被趙雲嫦成為太奶奶的老婦人在兩人之前坐的地方坐下，拍了拍身側，示意兩人都坐下。
“奶奶，你別聽嫦兒瞎說，她還小不懂什麽是什麽喜歡，才見過一次麵，怎麽可能就喜歡上了還非嫁不可呢！”
李氏恭敬的給太奶奶倒上茶，不想讓她插手這件事便隱瞞了一些。
“那是誰家的小夥兒竟然被我們的小心肝看上了，說出來，太奶奶幫你參謀參謀。”太奶奶笑得一臉的慈祥，看著趙雲嫦。
“嫦兒不說，怕太奶奶笑話。”趙雲嫦故作羞態，低下頭。
“跟太奶奶說話都不好意思了？”太奶奶伸出蒼老的手拍了拍趙雲嫦的頭，鼓勵道：“快說說。”
“嫦兒喜歡的人，是當今皇上。”半遮半羞的，趙雲嫦緩緩說道，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隻是比之前說的，還多了一部分，就是冷晹與雨自靈情感發生破裂，她覺得這是她的機會。
聽完，太奶奶久久沒有說話，看著趙雲嫦的眼神多了許多看不清的意味。
“太奶奶……”趙雲嫦被她看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嫦兒，你是認真的嗎，真的想要嫁給當今皇上，做他的妃嬪嗎？”太奶奶確認道。
趙雲嫦不明所以，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是真的下定了決定，太奶奶倒是可以幫你一把。”太奶奶看著趙雲嫦鄭重其事的說道。
聞言，一旁的李氏驚訝出聲，趕忙阻止，“奶奶，嫦兒不懂事，難道你也要跟著她一起胡鬧嗎？皇上同皇後娘娘情比金堅，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嫦兒是不可能嫁入後宮的！”
“這件事情，既然嫦兒心甘情願，我這個做太奶奶的自然不會阻攔。”把話放下，太奶奶起身，趙雲嫦趕緊攙扶住她。
“太奶奶，你打算怎麽幫嫦兒呢？”趙雲嫦不確定的追問，看著年邁走路都有些困難的老婦人，很是不相信這句話的真實性。
太奶奶拍了拍趙雲嫦的手，“這個你就放心吧。”
說完，祖孫兩人離開了李氏的院落。
翌日，趙祖光府上的太奶奶命人準備好馬車，獨自一人出城去了。
盤龍山腳下，太奶奶步下馬車，看著那巍峨的山峰老腿顫抖，可是想到自己孫女的事情，咬咬牙，帶著隨從開始爬上。
年近百歲的老婦人能夠徒步爬到山頂真的極其不容易啊，看她滿麵潮紅、氣息不勻的模樣，真的擔心她會不會就此緩不過來。
在寺廟門口休息了好久，麵前的香客來了又走，去了又來，太奶奶終於緩過來了，雙手顫顫巍巍的攙扶著拐棍，領著隨從一步一步的走進寺廟。
多方打聽，遲遲都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人。
被派出去打聽消息的隨從回來，也是無所收獲。
主仆三人呆站在巨大的係滿了紅色祝福絲帶的榕樹下，滿麵愁容。
太奶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去了很久，依舊是一動不動的樣子，若不是那依舊挺立的腰板，還有那不時眨動的雙眼，恐怕都會以為太奶奶……
“這位施主，請問貧尼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在榕樹後打掃香灰的一位老尼注意了很久太奶奶這個方向，忍不住上前詢問，以為他們需要幫助。
太奶奶聽到聲音，抬起雙眸，原本還算清明的雙眼卻在看到麵前這位老尼的時候變得通紅渾濁。
“蘭馨是你嗎？蘭馨，我是玉如啊！”太奶奶顫抖的伸出自己的手。
然而被她成為蘭馨的人，就是當初冷晹他們來看望過的皇太後，皇太後不解的看著麵前這位老婦人，打量了半天，淡然的神色頓時失守。
刻畫著歲月痕跡的臉似哭似笑，皺成了一團，看著很醜，卻也是最動人的。
皇太後也伸出手，兩人緊緊地握在一起。
“蘭馨！”
“玉如！”
旋即，彼此都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在皇太後那間破舊的小茅屋裏，皇天後正在招待著這位多年未見的好姐妹。
“蘭馨啊，我們這是有多少年沒見了，算一算，應該有五十年了吧？”太奶奶打量著皇天後居住的環境，破破爛爛的，整間屋子沒有一件像樣的擺設，心裏洋溢著慢慢的心疼。
“肯定不止五十年，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皇太後笑笑，給太奶奶倒了杯茶。
接過茶杯，太奶奶感歎道：“當年你選擇削發為尼以後我們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沒想到如今見麵，都已經是快要進入棺材的人了！”
“誰說不是，歲月匆匆不饒人，一眨眼，我們都老了。”難得的，一向清心寡欲的皇太後竟然見到好姐妹以後動起了凡心，說話時神情動容。
輕抿了一口茶，太奶奶躊躇了一會兒，手裏摩挲著茶杯：“蘭馨，你這些年在這寺廟裏過的好嗎？自從你上山以後就徹底斷絕了以前的任何來往，若不是當初皇上與皇後來這裏見過你的消息傳出，恐怕我都……”
“都不知道我還活著是吧。”皇太後笑著接過太奶奶的話。
愣了愣，太奶奶點點頭。
“既然已經決定出家為尼，就要清心寡欲，同以往的一切斷絕關係，太上皇當年都沒能見上我一麵，你又怎麽可能知曉我的消息呢！”皇太後淡然的說道，提起當年的事情時心境平和。
太奶奶怔怔的點頭應和著，似有話要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看到好姐妹的這幅樣子，了解她的皇太後輕搖了下她，是她回過神看著自己：“你怎麽了玉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出什麽事了嗎？”
姐妹關切的語氣，詢問的眼神，太奶奶開始一點點的透露此行的主要目的。
“蘭馨，我知道你出家多年早已經對塵世間的凡塵俗事沒有了牽掛，但是我和你不同，我雖已老，但是家裏的大大小小都各個讓我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