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運河糧道
夜色靜謐,一論白月高懸,月牙露出雲彩,帶著清冷的白光,大地一片蒼茫,空氣中竟是一股血腥味道,城牆下是雙方的屍體,在城牆下堆積成一個個屍體堆一般,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那一個個殘肢斷臂,還有那一張張絕望的帶著痛苦的臉龐,在月光下更加的恐怖。
遠處的護城河本是清澈的運河水,此刻卻帶著陣陣深黑色詭異的光芒,那護城河匯入那運河,運河的水看起來比往日都深了許久,城牆上是哀嚎一片的袁時中將士,他們一陣陣哀嚎,站立城頭的袁時中眼神深沉,“朱明官府,禍害百姓如此之深,為何又有慈西軍助他!”大明看起來就要潰爛,卻突然蹦出來一隻如此強悍的西軍?這聊城看起來固若金湯,若沒有那古怪的西軍,他的聊城守幾年都可以!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臉頰,四周是黯然的義軍將士,傷亡帶給他們的並不是很大的打擊,真正的打擊是對方的戰術,那種讓他們無法還手的感覺,袁時中明白,必須要想到一種可以反製對方火箭還有三眼銃配合的戰術。
他的身旁匯集著幾十個頭目,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模樣,道“將軍,再打下去就隻能拚馬隊和老營了,我們的裹挾之步兵,很快就會打完了,不能繼續這麽打下去了!”
“對啊,這些官軍太厲害了,不然讓饑民上吧”有人就提議,讓饑民在前麵頂住,老賊壓陣,不一會便被反駁了。
“我等義軍,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情”袁時中吼了那人一句,旁邊老馬道“官軍火箭那麽厲害,這些饑民若是自己崩潰,還會影響到我們老營的弟兄們,還是算了吧!”他這般道,一眾人就是無奈。
袁時中也是無奈,對方重甲行動緩慢,在這攻城戰中,他高強的機動力根本用不出來,跟這種重甲兵,而且似乎就是為了攻城準備的重甲兵拚消耗!他看了一眼,官軍今日損失了上千人,可他們成功將盾車推進到了城池三十米處,明日他們傷亡會更少。
別人都是攻城的怕消耗,圍而不攻,而到了他這裏,卻成了守城的沒法消耗了,旁邊就有道“怕什麽,大不了拚到底,都是爹生娘養的,我就不信他們真的全都不怕死不成,我們三萬多馬隊,加上老營步賊,死傷一半,那官軍的重甲兵,估計可以死上一萬五千人,這時候,就是鐵人也該退兵了!”
“哼哼!我看未必”老馬著眼睛就是眯了起來,“此官軍莫兵士,就連將領都悍不畏死,如蔥人,他們未嚐沒有血拚到最後一饒勇氣,如此官軍,我們跟他們拚?”眾人都想起今日官軍那悍不畏死的表現來,都是縮了縮腦袋。“這助紂為虐之人,還能如此悍勇,著實奇怪。”
“官府可恨,張獻忠,李自成之流又是什麽貨色!”袁時中哼了一聲,便是站立起來“追贓助餉,我看,追的多少百姓的贓,真的地主烏堡,他那個敢去打!”一眾人都沉默不語。
袁時中便是讓眾人散去,高台上便是隻有他一人,他想想明日的戰術,可越想,那今日的鐵甲在他心中越揮之不去,夜色寒涼,冷風吹過,他打了個冷戰,旁邊親兵給他送來一件長衫,他擺擺手“去給那些饑民送去!“城內還有幾十萬饑民,他心中悲涼,從起兵開始數十年,南征北戰,打過建奴,打過官府,看著對麵的官軍,他心中不禁難言,真正讓他難受的不是今日之敗,而是官軍之悍勇,官軍之勇來自於同樣吊民伐罪的正義。
“今日之官軍,不同於往日“袁時中這般道,那軍陣鐵流,給他心中留下了太深刻的映像,”這官軍下隻有此一家了“他這般
”將軍,今日之張獻忠李自成,與那官府又和區別!到底誰才是吊民伐罪之人,”旁邊他的親兵卻是突然跪倒在地,“昔日榮陽大會,各家義軍乃是被官府欺壓之良善,起兵造反,推翻官府,可如今,這些義軍又比得官軍如何?”
袁時中深深吸了口氣,“我不管張獻忠,李自成如何,我袁時中既是為民而戰,這就足夠了!我之兵馬對百姓秋毫無犯,身後之城池,隻有在我手中,百姓才能安居,這就足夠,既然張獻忠,李自成之流,不為義軍,那我就連官府一起滅了他們”他著便是看著手中的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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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靜謐,四周是幽暗的火把,楊禦番與李華站立在一處木台上,大帳議兵之後,二人便是來到這裏,楊禦番便是把李華叫了出來。
可以看到那些黑甲兵,宛若雕塑一般的身形,他們看起來年紀不大,卻身經百戰,這種身經百戰,他也不上來,也不像是那種參加了數次戰鬥的老兵,他們沒有那種殺氣,卻對各種戰術非常之熟練。他看了一眼麵前這人,西軍?
而這個年輕人卻問了一個讓他想笑的問題“額?為什麽不封鎖運河?”封鎖了運河到時候城內無糧草,聊城內的袁時中自然無糧草供給,無以為繼,到時候就會不崩自潰了。
“對!”這也是李華想問的,“我們的大炮足以打到運河內的任何一處!”
“對,能打到,但是你敢打那些運糧船?”楊禦番笑著拍了拍李華的肩膀“這些南方糧商,多少是做官之人,他們我們招惹不起,我們不敢打運河上他們的船,而聊城上的袁時中,卻敢打他們!他們想做生意,必須要給聊城糧食!而他們,我們招惹不起!”
“一條運河,每日要往京城運送多少糧食,這不光是南方的商人,還有京城,北直隸,若是直接封鎖運河,那些人吃什麽?而不封鎖運河,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給流賊,抽取十三的糧草!所以,這聊城必打!而我們卻不能斷絕運河!我們封鎖運河,等上幾個月可以,可北直隸他們等著吃運河糧食的人呢?那些靠著運河發家的商人呢?”楊禦番看著李華,這個年輕人似乎毫無常識一般。
“將軍,在下明白了”李華著,他便是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