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若奈何

  闖關那日，風雪汐沒有來，鳳亓影來了。


  她一襲鵝黃色裙衫，三千青絲隻是簡單挽個髻，別著一根碧玉簪。忽有天光落下，落到她臉上，那是亦如當年她陪他行軍打仗時的英姿颯爽。


  “開始吧！”鳳亓影徐徐踱步上青花台，轉身掃過台下的木景軒一眼，緩緩開口。


  馬上有人端著呈刀的托盤靠近，那人木景軒並不陌生，是曾在鳳亓影身邊伺候的綠水。她似恨毒了木景軒，等不及木景軒解開衣衫，她就拿起匕首直往木景軒心口劃去。


  血“滋滋”直淌，她利索的拿碗過來足足裝滿一碗。


  “姑娘，心頭血一碗！”綠水將盛滿血的碗端到鳳亓影跟前，低聲輕語，話音裏透露出快意。


  鳳亓影嫌惡的蹙了蹙眉，抬手指向左邊：“端下去，喂給小靈吧！”


  小靈是尋沁洛兒養的一隻蠱蟲，常用生血喂養。


  “是。”綠水很快下去，鳳亓影放下手，抿了抿唇：“繼續！”


  然後，又一青衫女子上來，她端著的托盤裏整齊的擺開一排銀針。一根根細小的銀針躺在天青日光裏，散著森冷的寒芒。


  木景軒還未從取血的疼痛中緩過神，女子已經執手，將銀針紮入他體內。銀針隨著血液流走，穿過血肉，每一分呼吸都帶著錐心刺骨的疼。


  “唔！”木景軒額角沁出細汗，悶哼出聲。


  還在施針的女子見狀，唇角彎開涼薄的笑：“此法，我們可是從樓晩漪處學來的，用你身上最好不錯。如何，可還舒坦？”


  木景軒抬起頭看女子一眼，女子的眉眼甚是熟悉，原是曾在鳳亓影身邊伺候的清河。


  “據說銀針刺入心肺，人會在刺痛中，慢慢消亡。奈何，有人不讓你死。”清河又吐出一番話，抬手拿起擱置一旁的磁鐵和利刃。她利用磁鐵吸住銀針後，再用利刃劃開肌膚，將體內銀針取出。


  “啊！”這取針的過程比紮針要疼上千萬倍，木景軒沒忍住，痛呼出聲。


  清河卻笑得更歡：“西夷之主別著急，後頭可還有重頭戲呢。”


  直到紮入木景軒體內的銀針全部取出，清河才端著銀針退下，換上另外四名女子上來。她們各自提著一個簍子，簍蓋一打開，吐著鮮紅信子的蛇抬頭冒出。


  “最後一關，吞蛇入腹！”其中一名女子朗聲道，已熟練的捏住蛇的七寸取出，另外三名女子則踱步到木景軒身旁，兩人扶住他，一人捏開他的嘴。


  拿著蛇的女子麵無表情的將蛇塞入他的口中，蛇像得了指示般，直往他腹腔竄。冰冷滑膩的觸感逼得他全身汗毛直立，由胃部升上來的嘔吐感湧上喉間，他嗆的雙眼通紅。


  “嘔！”當蛇被拉出來，木景軒俯身到一旁吐的昏天黑地。在他吐完後，身旁的兩個女子又將他的身子掰正，繼續新的一輪。


  木景軒被折騰的神誌恍惚，都記不得到底進行了多少回，鳳亓影的聲音才慢悠悠的從台上飄來：“行了，到此為止吧，找兩個人送他回驛館去。”


  “慢著！”見鳳亓影要走，木景軒推開身邊扶著自己的兩名女子，雙手撐在地上往前探了探身子。他已經虛弱的，話都不成一句：“解藥，我，我跟淵主說好的，我闖……闖過三關，他，他就給我解藥。”


  鳳亓影耐心的聽木景軒將話說完，“噗嗤”笑出聲：“木景軒，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傻呢。那日公子隻說給你一個取得解藥的機會。現在我告訴你，解藥在雲淵呢，你自己去取吧。”


  “你，你們言而無信。”鳳亓影話落，木景軒血色盡失的麵容越發蒼白如紙。


  鳳亓影仍是滿臉漠然，冷冷啟唇：“我們何時說過你闖過三關就給你解藥，眼下也已經告訴你，解藥在雲淵。不是給了你機會麽，自己去取吧！”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木景軒氣極，撫著自己的心口，強撐著口氣怒斥出聲。


  “我們便是欺你，你又能如何？”鳳亓影眉眼徹底冷下來，唇角浮漾著輕夷的蔑視，不以為然的道。


  “噗！”木景軒再也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人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