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輩子

  “啊……” 白樂舞痛苦的發出呻吟，渾身像泡入冰水一樣流著冷汗，她死揪住被子，努力的往身下掩，好像這樣就可以阻止下身血液的流動。 孩子絕不能有事。 白樂舞滿手是血，即便她千百般否認還是發出了絕望的呼喊。 沒了……她和沈良的孩子沒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永遠得不到沈良愛。 她最愛的媽媽也沒了，還是她的妹妹殺的。 白樂舞仰望天花板，半癡半顛的帶著淚水笑了起來。 為她死去的孩子，為她那無望的苦澀愛戀淚流，卻也笑自己愚蠢的執迷不悟。 笑後，她開始猛咳起來，身體更是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疼痛。 她像是躺在岸上苟延殘喘的魚，無力的張著嘴，卻發不出半分聲音。 在這似將死的時刻，她達到了從未有過的清醒。 沈良從不愛她，現在不愛，以後更加不會。 她那麽多年的迷戀，不過隻是一個可悲的獨幕劇。 白樂舞睜了睜眼皮，她的愛情從來就不存在。 在這一刻，她所有的信仰都崩塌了，她不再奢望孩子的陪伴，更加不期待沈良的到來。 這樣就很好，就讓她慢慢把身體裏的血流空，就讓她獨自一人麵對死亡。 …… 沈良從白樂雨的病房出來，靠在走廊，點了根煙。 剛剛就在看著白樂雨的臉時，他突然想到了白樂舞。 一種莫名的悲傷在他心裏蔓延，他抬手，急於否認一般吞吐起煙霧。 不，不會的，他怎麽對那個女人有多餘的情感。 她會有那般慘狀分明是她罪有應得，要不是她拿刀傷害樂雨他怎麽會…… 沈良的眼眸黯了黯，倉皇的把煙掐熄。 真是見鬼了，他怎麽一直在想那個女人。 對了，那個女人還有孩子，她身上有傷，還發著燒。 沈良的心猛地一扯，下垂的手突然握緊成拳，一種從胸口生長開的別扭叫他極度不適。 他下意識的邁開步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銀色的豪車在馬路上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沈良很快到達目的地。 他鬼使神差的往關押著白樂舞的車庫走去。 他黑沉著臉，打開了關合的大門。 第一眼看到的是蜷縮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女人，然後是她身下觸目驚心的紅，那般灼目駭人。 白樂舞絕望空洞的眼神正對著他，就像一個被抽空魂靈的軀殼，麵無表情的僵在那。 沈良的眼皮微微一動，愣在了原地，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你來了？”白樂舞平淡無波的說。 她的聲音就像一灘沉寂發臭的死水。 沈良呼吸一窒，想像往前一樣對她無情的嘲弄時，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沈良，你就那麽恨我？”白樂舞自顧自的往下說，“恭喜你，你終於把我的孩子奪走了。” “死了就死了。”沈良感覺被人甩了一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好。”白樂舞大笑，笑得有些癲狂可怖，“沈良，以後我再也不愛你了。” 沈良臉色一變，似不認可白樂舞的說法，“你又在發什麽瘋。” “我沒發瘋。”白樂舞口吻淡淡，“我隻是自己求個解脫。” 白樂舞的手不知何時握住了水果刀，紮進了胸口，“下輩子，我絕不要再遇見你。更不要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