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開

  上帝既然關上了門，自然就不會再多此一舉留下一扇窗。 當白樂舞從睡夢中醒來時，入目的是一份極其醒目的離婚協議書。 她的心猛地懸在了半空。難以抑製的心疼忽地放大。 過了很久，她才克製住了內心的抗拒，顫著手伸向了那份文件。 隨著呼吸的起伏，白樂舞的指尖翻卷，沈良的名字刺眼的映在了第一頁。 白樂舞的手頓時被抽空了力氣，文件落下，躺到了她的大腿上。 白樂舞掙紮著把文件掃開，直到它安穩的落在地上她才停止了動作，瞪著了眼，死氣騰騰的凝視著那寫滿黑字的紙頁。 外頭日光明媚，光線柔和的斜照進來。 即便是這般溫情的景象，屋裏有的人的心卻下起了暴雨。 白樂舞的眼淚噴湧而出。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殘忍？ 白樂舞一遍遍的問這個問題，但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她就像磕破了頭的人，仍不知悔改的撞牆，猶如飛蛾撲火的等待著下一次的頭破血流。 曾經那些支持她生存的美好回憶，驟然在她麵前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幻影，然後轟然倒塌。 白樂舞淒涼的哭泣。 沈良，你對我，怎麽就能那麽狠心！ 過了很久，很久，白樂舞漸漸收住了哭聲，睜著空洞的眼睛呆坐。 房間外，路言誌斜靠在牆壁上，聽著白樂舞發出的點點聲音，心中就像海水一般，時而暢快的舒卷開，時而又陰鬱的編織起愧疚。 沒錯，是他配合白樂雨演這樣的一出戲，是他親手把這個絕望的女人推向絕望的低穀。 他一定要得到她，把她從屈辱無望的生活中解救出來，哪怕用盡卑鄙的手段。 他絕不後悔，他要變成最明最亮的那道光，毀滅她身上籠罩的沈良的陰影。 “言誌……”女人的聲音低低響起，“你在嗎？” 路言誌沒有回答，仰頭靠牆。 靜默再度來襲，直至…… “帶我走。”白樂舞低聲哀求。 路言誌瞳仁緊縮，推門而入，緊抓著她的雙臂，既驚喜又痛心，“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白樂舞點頭，扯開一個僵硬的笑，“我累了，帶我走吧。” 隻因多年前，他扶起跌倒的她並留下一個溫暖微笑，就叫她深陷其中，從此萬劫不複。 夠了。已經夠了。一切該結束了。 她為他付出夠多了，她不是過去的她，他也不是她等待的她。 路言誌神色複雜，許久才試探問道：“那你媽媽呢？她的葬禮……你打算怎麽辦？” 白樂舞笑得薄涼，“隻有我離開，沈良才會給她一個安寧的以後。” 他，向來冷情。 她的話語不再是濃濃的悲傷，反而透著一股釋然的灑脫。 路言誌看著她，生怕她剛剛說過的話成為一縷即將消散的雲煙，急忙答應，“好，我帶你走。” 他看見白樂舞微笑著朝他伸出手。 這是他做了很多年的夢啊，如今終於成真。 白樂舞選擇了他，他們會一起離開，開始新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