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時間
時光荏苒,三年後……
在一所隱秘的地下賭場中。
沈良帶著銀色半邊假麵,拿起高腳杯,輕勾嘴角,邪魅的聲音響起:“交易完成,諸位玩得愉快。”
他就像降臨在黑夜中的天神,翻手為天覆手為地。
A市各號有著雄厚經濟基礎的人都聚集在這裏。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在短短三年中,用獨特強勢的手段脫離了江家的掌控,有一家小公司發展為現在的行業巨頭。
同時,沈良現在還不到三十歲,清俊而又有魄力,是A市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
白樂雨穿著一襲豔紅長裙,凝視著這個猶如帝王般的男人,眼底升起了憤怒。
她本以為隻要沒了白樂舞母女擋路,她就能過上想要的生活,但是……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沈良完全沒有要娶她的意思。
他對她,一如從前那般,卻再也沒有耐心。
他在盡心盡力的扮演著姐夫的角色,帶著清冷疏離的假麵和她劃清了界限。
她絕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她一定要想辦法,讓沈良把她娶進門。
“江少,一起喝一杯?”一個美麗優雅的女孩揚著嫵媚的笑臉與沈良攀談。
這是哪路貨色?居然敢她搶人?
白樂雨瞪著了雙眸,心裏已熊熊燃起了正房的氣焰,死死的盯著沈良。
從白樂舞死後,他的身邊沒有女人。就讓她看看,這次他會怎麽羞辱這個女人。
結果出乎意料,沈良凝視著女孩的眼神,長久沒有說話。
這樣的眼神,他在白樂舞身上見過,滿載著愛意與小心翼翼。
為什麽當初他沒有發現,沒有好好收藏?
沈良緩緩抬手,就在要觸及女孩的眼睛時猛然僵住了動作。
不,她不是白樂舞。
沈良舉起酒杯,聲音一字一頓,就像平靜無波的古井掀起了罕見的漣漪,“一杯。”
“好。”女孩答應了下來,似是長舒了一口氣,然後眼底有了更深的期待,帶著少女特有的嬌糯撒嬌,“可不可以兩杯?”
沈良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好吧。”女孩原本閃爍著神采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卻也不時的撲爍著光,似事情還有轉機。
她悠悠舉起酒杯和沈良碰杯,柔媚的眼波倒映著他,將酒喝得幹淨。
因為沈良的破例給她的自信鍍上了保護罩,她的眼神愈發堅定,小心思不由想用在沈良身上。
“謝謝江少。”她就勢要攀住沈良的手臂,卻被沈良不動神色躲開。
女孩晶瑩的眼睛耀著精燦的光,聲音低低的有點兒委屈,“江少……”
他不是接受了她的酒了嗎?依照宴會的灰色條例,不就代表了她被沈良認可了嗎?為什麽突然就和她劃清關係了?難道她……做錯了?
沈良輕抿薄唇,淩厲眼刀紮在女孩身上,“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我……”情急之下,女孩還想上前。
“滾!”沈良不留情麵,輕輕吐字卻猶如裹挾著千萬冰霜而來。
第二十四章白樂舞,我愛你
女孩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登時就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望著沈良。沈良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長腿邁開,自顧自的走了。
白樂雨狡黠的眉眼眯起,臉上閃過了一絲算計,她提步上前,帶著一種成熟女人獨有的溫柔,“你喜歡江少?”
女孩愣了愣,慌忙擦去眼淚,咬住唇不說話。
“或許,我可以幫你。”白樂雨好心說道。
也許是她的聲音過於親和,又或許是正好被戳中心事,女孩急切的握住了白樂雨的手,連連點頭。
……
走進灰暗的房間,沈良落了鎖,隔絕了門外的喧囂。他脫下西裝外套順手搭在沙發上,顯出了幾分疲憊。
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身下的燈火,沈良周遭的空氣卻盤旋起了一陣低氣壓。
“啪嗒。”
沈良按下打火機,明亮的火光撕開了黑暗。
他點了根煙,拿在手上,眼神卻在窗外沉浮,直至煙頭爬旋到他的手指,他也沒有鬆手。
胸口的疼痛慢慢擴大,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撕裂。沈良緊擰著眉,撫上了胸口。
腦海裏女孩的眼神揮之不去,他對白樂舞的思念瘋狂生長。
白樂舞愛了他那麽久,他卻從給出回應。
其實他知道的啊,在她嫁給他的那一天,她的整個世界都被照亮。他其實看到了她眼神中滿懷的期待,他隻是嫌惡的表示了厭棄。
之前是因為報恩,也因為無力反抗家族,他不得已娶了她。
結婚那麽多年,他對她,一直是冰冷疏遠的,沒有半分溫情。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那麽愛他,就像飛蛾捕火一樣想要溫暖他。
可他一直以為,他不愛她,以他一個人的幼稚做出無恥的行徑從白樂舞身上宣泄他無力抵抗的家族。
那時,他深信,隻要他的妻子不是她,他會過得很好。
但其實……
他自信,像他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怎麽可能會愛上白樂舞?她軟弱溫和,哪裏能入得了他的眼?
白樂舞也不過是憑借她妹妹的功勞才能嫁給她。
更何況她還卑鄙的給他下藥。
他堅信,他不會愛她的……
可是,從得知她死訊後,他沒有一秒不想她的。
每天晚上,在夢裏,他總能見到她,她穿著白色的蓮裙,小心翼翼的朝他伸出手。拉著他,說帶他去摘龍舌蘭。
她笑得很美,一如記憶中的花。
後來,他才知道,龍舌蘭的花語就是奮不顧身的愛啊。
他為什麽就不懂呢?
沈良越想就越恨自己,為什麽不在她好好的時候珍惜她,給她愛。而是殘忍的剝奪了她想要的一切,摧毀她的幻想,將此生的殘酷全部加注在她身上。
火,滅了。
房間複歸黑暗。
窗外燈影迷離,沈良無奈的歎了一聲。
“白樂舞,三年了……”沈良的聲音飄渺散在天際,“我好想你。”
我好想對你說,我愛你。
隻是,你永遠都聽不見了。
“白樂舞,我愛你。”沈良的眼湧動著驚濤海浪,在聲音起落間,驟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