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薛美人
聽到太後的聲音後,薛美人的眼神裏明顯閃過了一絲畏懼和記恨,但到底也閉上了嘴。
太後被雲清扶著朝主位走,路過薛美人的時候倒是側目看了看,“小瓶,哀家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有這麽利的嘴!和皇後娘娘也是能這麽說話的?當真是上不得台麵!”
薛美人一張臉漲的通紅,“太後恕罪,臣妾隻是已是忘形。”
“哀家估計你也是忘形了,一直待在珍珠軒怕是都忘了後宮真正的主子是誰了吧?”
薛美人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雲清見狀急忙打起了圓場,“母後,薛美人大概是太久沒來這種小宴了,一時開心地過了頭。”
太後親昵地拍了拍雲清的手背,又問起了李昭儀的身子,竟然就把薛美人晾在了原地。
雲清也不敢讓薛美人站起身來,隻得一邊陪太後說著話一邊留意著薛美人的神情。
說了好一會太後才留意到了還跪著的薛美人,“你怎麽還跪著?是想說哀家故意刻薄你嗎?怎的半點眼色都沒有?”
“薛美人快起吧,太後娘娘隻是掛心李昭儀的身子一時忘記了而已。”
薛美人這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給了李昭儀一些禮物,喝了幾盞梅子酒後,太後才站起身離開了。
雲清見時間不晚了也打發其他人回了各自的宮中,自己留下來好好地問一問這個薛美人的事情。
李昭儀癟癟嘴,“臣妾倒覺得她是活該,她從前在宮中和柳倩倩幾乎是一個作派。仗著太後關懷,就連位份比她高的妃子也看不進眼去,聽說她有一夜喝了酒還說自己未來會當皇後呢!”
雲清心裏稍微明白了些,“所以她自然對我很是反感了。畢竟我是奪走了太後寵愛和皇後位子的人。”
李昭儀忙解釋了幾句,“娘娘,即便您不來這個位子也輪不到她的。她父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但是和太後有些遠方的親戚關係。聽說指望著太後提拔一番,但奈何在政績上著實平平,太後也不是什麽任人唯親的人,這就擱置了。”
“太後娘娘可不是什麽好拿捏的角色。”雲清對此可是深有感觸。
“是啊,可是薛小瓶看不清楚啊!去年太後誕辰的時候,娘娘些許都不記得了,她給太後繡了一個很大的屏風,聽說還真是自己一針一針地繡了快一年才成的。可是.……”
“可是太後娘娘看見我送的紅珊瑚之後就隨意掃了一眼那屏風?”雲清似乎對那個屏風有些印象,但不知道是薛美人繡的。
“可不是嘛,此後她就一直告病。不過按理來說,她在珍珠軒的日子應該不是很好過,沒了太後照料,她從前的性子又得罪了不少人,但今日看起來倒也還可以?”
雲清覺得的確有些怪。在這宮裏踩低捧高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了,既然薛美人沒了太後的照拂還能過的不錯,隻能說明要麽家世不錯,要麽背後還有別人。
薛美人回到珍珠軒後就很是沉默地坐在小榻上,一旁的貼身侍女有些淚眼婆娑,“小主,以後我們應該能過上好日子了吧?”
薛美人搖搖頭,“未必。能做好柳丞相說的事情自然榮華富貴跑不了,但若是做不好,折進去可不止你我的性命。”
小侍女嚇得不輕,想起以前的日子心裏又是苦澀的難以品味。
自從太後不把薛美人放在心上後,送來珍珠軒的物件都破的破爛的爛,食物很少有熱的不說,冬天的炭也時常點不燃。
正是因為這一遭,薛美人才知道在宮裏有背景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她恨雲清,如果不是雲清,太後不會舍棄她和她父親。
所以在柳丞相遞信進來時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柳丞相的要求,對付雲清?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現在的她沒了以前的毛病,比起以前可是難對付多了。
隻是太後那裏,她對太後的感情著實很複雜。她又恨太後趨利避害,又惦念太後從前對她的好,如果沒了雲清,說不定一切又會回到從前。
以前她把柳倩倩當作眼中釘,現在柳倩倩已經被皇後禁足了一年,如果自己再不出現,這宮裏就要變成雲清的天下了。
那一頭,李昭儀也很是謹慎,“娘娘,你可得小心一點薛小瓶。柳倩倩到底是柳家金尊玉貴地養起來的,就算是耍些手段也逃不出後宅的那些套路,但薛小瓶從小就見的多且雜,做起事情來更是沒有章法。柳倩倩以前可是在薛小瓶這裏栽過不少次!”
雲清很是認真地點了頭,這才告別了李昭儀。
才一回宮就發現楚文軒坐在殿內,正品著太後賞給她的好茶。
“陛下怎麽這會兒來了?”不是來讓她侍寢的吧?雲清心裏立起了一道防線。
楚文軒清了清嗓子,“聽說皇後在宴上被人諷刺不受寵愛,說朕不翻皇後的牌子?”
“陛下,臣妾沒關係。臣妾一點也不覺得難受,臣妾覺得這樣很好,一個人睡床也很寬!”
楚文軒不由得笑出了聲,“皇後不必擔心,朕不會和你睡一張床的。”
楚文軒說完就朝著後殿大搖大擺地走去,雲清心裏大喊:不是說不和我睡一張床嗎??
雲清踏著小碎步跟過去,不由得有些發愣。
楚文軒躺在她的床上,拍了拍平日蘭采睡的小榻,“皇後就睡這裏吧!”
雲清險些沒把持住自己罵出了聲。
“陛下,臣妾真的覺得沒關係。”
“朕覺得有關係。既然皇後要和朕聯手,若是不給別人一種皇後和朕關係很好的錯覺,那很多事情做起來都很是奇怪。皇後放心,朕不會對你怎樣的,畢竟一年後還要各奔東西。”
你還想奔哪裏去?要奔的是我,你就守著你的皇家大宅子好好過吧!
雲清雖然心裏不爽,卻也知道楚文軒說的有道理。他們二人的關係看起來的確太過相敬如賓了。
看著楚文軒已經煞有其事地讓人服侍著更了衣,又洗漱後躺在了床上。看著那一方小小的榻,雲清恨不得把自己當成鷹熬一晚。
但她到底也還是躺在了那張榻上,隻不過是穿的整整齊齊地躺著的,隻要楚文軒有絲毫異動她甚至可以直接衝去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