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長痛不如短痛
“你弄疼我了，快住手，你太激動了，放開我……”雲清被楚文軒捏的胳膊生疼，疼的眉頭緊皺，忍不住喊了出來。
外麵的蘭采和李誠然聽聲音不對勁，對視一眼，忙走到涼亭幔布的門口，對裏麵的人關切的問：“娘娘，沒事吧？”
楚文軒卻並未理會雲清的話，也沒理會蘭采和李誠然的話，繼續心痛的問：“為什麽，我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好，竟是讓你這般厭惡，這般嫌棄，想要迫不及待的離開，你告訴我，我能改的，一定能改的。”
他越是激動，手上的力道越大，雲清難以承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疼的差點兒暈過去，好在蘭采看不過去，又見楚文軒激動的越發失控，無奈出手，忙上前阻攔。
李誠然原本是要製止蘭采的，可見皇後娘娘疼的實在厲害，便也上前勸阻。
“陛下，快放手吧，您把娘娘給捏疼了。”
“陛下，陛下別激動。”
兩人嘴上一邊勸著，一邊鬥膽去拉楚文軒的胳膊，楚文軒被兩人拉拽開，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沒了剛才幔布掀開時的深情和溫柔，反而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雲清。
雲清踉蹌兩步，在蘭采的攙扶下，沒有跌倒在地，雙臂卻是疼的發麻，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了知覺。
好端端的一個驚喜，轉眼便成了這副樣子，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特別是當事人，雲清和楚文軒，心裏的傷痛和不可思議，才是最深的，卻又無法向他人傾訴的。
“陛下，你給的生辰禮物，臣妾收到了，還請陛下安撫情緒，平靜心態，免得影響到了今夜的宴會。臣妾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怕隻怕傷及了皇室顏麵。”
雲清到底還是理智的，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冷靜地說這番話，對楚文軒來講，又是一次冷漠的打擊，但她該說還是得說。
她和楚文軒，以及生辰宴會，這是兩碼事，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楚文軒耽誤了今天的計劃，忍著對楚文軒的心疼和愧疚，匆匆離開了中心島，回到了椒房殿。
自打回到椒房殿後，她便一直坐在梳妝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發呆，一句話都不說，沉默的樣子，讓蘭采十分擔心。
“娘娘，要不您吃點兒東西吧？”
雲清沒有說話。
蘭采將一杯熱茶端到雲清近前：“娘娘，喝口熱茶吧。”
雲清的目光落在蘭采身上，沒有接過茶盞，卻問了一句：“你說，本宮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
蘭采不知如何作答：“奴婢不知，可既是娘娘做的決定，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何況凡事的對錯，是否殘忍，不能從片麵角度來講。娘娘，今天是個好日子，奴婢見您神色倦怠，要不先上床歇息一會兒，睡一覺，養養精氣神兒，待晚上宴會的時候，才好應對。”
雲清深吸一口氣，長歎一聲：“真希望剛才那一幕，根本沒有發生，要是因此耽誤了陛下原本的計劃，那本宮可就罪過了。”
“娘娘怎麽能這麽說呢？是陛下想要給娘娘京喜，隻不過，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步田地，並非是娘娘的過錯。”蘭采為雲清開解。
“可本宮到底還是在陛下的心上插了一刀，讓他痛苦，這雖並非是本宮的本意，可陛下之意，要本宮留下，違背之前做的約定，本宮恕難從命，但又不能騙他，隻能說實話，可實話往往都是最傷人的。”
蘭采不忍心見自家主子為此事憂愁，輕聲安撫：“奴婢覺得，娘娘做的對，既然事實早晚都要麵對，倒不如從一開始，便讓陛下認清現實，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娘娘也是為了陛下著想，不想給他一個不確定的承諾。”
雲清苦笑：“話雖這樣說，可到底還是把人給傷著了，隻怕日後，他對本宮隻會越來越冷淡，咱們的椒房殿，怕是要門可羅雀了，越發的冷清了。你們這些丫鬟，跟著本宮可要遭罪了。”
蘭采搖頭：“娘娘可別這麽說，您到底是皇後，就算平日裏與陛下拌嘴吵架，互不理睬，後宮之中，也無人敢薄待您，輕視椒房殿的人，而且娘娘不就喜歡清靜嗎？正好隨了心願，多了時間鍛煉，練武，看醫書，學本領，總比和那些娘娘們在一起，說些有的沒的，要過得充實有價值。”
雲清見蘭采費盡心思的偏袒自己，說盡了討自己歡心的話，無論自己把情況想的多糟糕，後果想的多壞，蘭采都能從利益角度，說出事情好的一麵，來緩解雲清的焦慮和擔憂，這讓雲清感動又感激。
從她手中接過熱茶，抿了一口，眼中終於見了些許的笑意：“這是今年的新茶吧？真好喝。”
蘭采見雲清神色緩和，說話的語氣也沒了剛才的死氣沉沉和失落，不由得心中歡喜，語調也變得輕快起來：“是呀，這是五王爺專門從安徽那邊帶來的，說是今年的第一批茶，已入秋就派人送過來了。”
提到五王爺，雲清又想起在禦花園中心島上，楚文軒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他覺得自己執意要離開，是把感情寄托在了楚文宇的身上，但實際上，雲清對楚文宇，不過是朋友關係，僅此而已。
可楚文軒的誤會，讓雲清意識到，她不能再與楚文宇走的近了，否則，隻怕會給楚文宇招致禍端。
“娘娘，您還別說，五王爺對您挺上心的，放眼整個朝堂之上，乃至是後宮之中，能夠讓五王爺上心的人屈指可數，娘娘您是其中一個，五王爺是真的將你當成了……”
蘭采一看到雲清望過來的犀利目光，頓時住了口。
“當成了什麽？”
蘭采忙搖頭：“沒什麽。”心知自己說錯了話，剛才那番話，要是被有心人給聽了去，隻怕要編排主子和五王爺之間的傳言了，那自己罪過豈不是大了？
“娘娘，奴婢是無心的，求娘娘恕罪。”蘭采“撲通”跪在地上，求雲清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