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浩蕩,在庭院上空盤旋良久才消散,楚文軒擺手:“都免禮吧,今天是個好日子,不用拘泥禮節,盡情賞梅過節!”
“謝陛下!”
眾人謝過,紛紛落座。
開場節目是舞曲表演,來到這個時代一年了,雖然宮宴並不多,但流程什麽的,雲清早就摸透了,也不再似開始的時候那般,看什麽都新鮮了。
她還記得,第一次參加宮宴,是皇上的壽辰,自己當時還未得到楚文軒的認可和喜歡,使得柳倩倩鑽了空隙,對自己百般刁難,好在,讓自己聰明的蒙混過去,也讓柳倩倩吃了癟。
現在回想起來,那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雲清側頭去看坐在一旁的柳倩倩,見她挺直腰背,下巴揚起,一副目空一切,誰都看不上的架勢。
是啊,穿著一身比皇後都要華麗的服飾,自是要將她的氣勢都給拿捏出來,讓眾人都知道,她在後宮,將皇後都給壓一頭。
“你呀,其實沒有必要遷就她。”
耳畔傳來楚文軒的低語,雲清與他對視,淡淡一笑:“但是你不覺得,現在最丟臉的就是她嗎?”
楚文軒哭笑不得:“你是等著有人彈劾她吧?”
雲清一副狐狸嘴臉,楚文軒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的對柳倩倩妥協的,像這種壓製性的張揚裝扮,明擺著是在打身為皇後的她的臉,她又怎麽能夠任由柳倩倩對她的後位挑釁和宣戰?
不過,她是不會自己出手的。
這不,開場節目才剛結束,便有大臣看不下去了,起身便對楚文軒道:“陛下,臣覺得柳妃娘娘裝扮不合乎宮中規矩,怕是會給朝廷帶來不好的影響,必須以宮規來論處,不能夠縱容姑息,否則,若是朝堂上的臣子,亦或者是家眷在內宅有樣學樣,那豈不是妻妾不分,嫡庶不論,這從老祖宗傳遞來的規矩,還如何遵守和繼承?”
有一人開口,便有人跟風,出來讚同他所言,紛紛將指責的目光望向了柳倩倩。
柳倩倩還覺得沒人注意到她的裝扮,忽略她而惋惜和生氣,如今有人彈劾,她反而覺得高興,終於成為宴會上的中心了,眾人目光聚焦在身上,讓多日都未曾被人關注的她,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陛下,這服飾皆是皇後娘娘所賞賜的,且言明了要在今天的宮宴上穿,皇後娘娘命令難違,臣妾也沒辦法。”
柳倩倩的目光掃過那些彈劾她的大臣,眼中的不屑更重,揚聲道,“你們若是想彈劾,該彈劾的人是皇後才對。”
此話一出,眾臣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柳倩倩竟是說出這種話,這是擺明了禍水東引啊。
可是她既然敢當著雲清的麵兒這樣說,那就說明她說的是實話,若真的是皇後賞賜的服飾,這就有些難辦了。
眾人都知道皇後是善人,寬厚仁慈,彈劾她,下不去手啊,但柳倩倩的穿著又確確實實的違反了宮規。
柳倩倩見眾人為難的樣子,反而覺得幸災樂禍,轉過頭去看雲清和楚文軒,兩人麵色皆是平靜,並未因為她的話而又任何的為難,這讓柳倩倩心裏頗為不滿。
“皇後娘娘,您不給眾臣一個交代嗎?免得他們把矛頭對準臣妾,說臣妾的不是,但這一切,可都是皇後您造成的啊。陛下,您覺得呢?”
柳倩倩這明顯是在逼他們。
小人便是這般,見不得別人好過,自己身處火坑,死活也要拉下來一兩個墊背的。
好在,雲清早有準備。
“交代?不過是跳舞所需的服飾而已,有什麽需要交代的?”
雲清盯著柳倩倩,淺笑盈盈,說出的話卻讓柳倩倩愣住了:“跳舞?”
雲清挑眉:“是啊,不是你說,要在宮宴上為大家舞一曲,所以本宮才賞賜了你這身衣服,就是為了不想你在宮宴上丟了皇家的顏麵,畢竟,你這一舞,代表的可是皇室,總不能比在場的其他女子舞的都要差吧?”
柳倩倩攥緊了絹帕,整個人氣血上湧,她怎麽都沒料到,雲清竟然當眾要求她為眾人跳舞!這根本就是在侮辱她!
她才是至尊無上的,隻有別人給她跳舞,讓她欣賞的份兒,哪有她給百官跳舞的道理?還將這一身壓製皇後打扮的服飾,說成是舞女所穿,把她當什麽了?
供人觀賞的伶人?她可是堂堂的妃嬪,就算是沒有了陛下的寵愛,那她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非是為臣子表演的,可隨意使喚的伶人!
然而,雲清的話沒有漏洞,柳倩倩心裏再如何不甘願,也不能拒絕皇後的要求,何況她還被雲清冠上了“代表皇室”的高帽子。
“皇後娘娘真會說笑,臣妾什麽時候說過跳舞的話?莫不是皇後娘娘記錯了?”柳倩倩橫豎不會作踐自己,拿自己的尊嚴踐踏,更不能夠在新年第一天就成為眾人的笑話,成為整個文國的笑柄。
她現在連娘家人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既然靠自己,她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眾人驚呆了,柳妃居然敢否認皇後的話,這擺明是在打皇後的臉啊,是想要說皇後在撒謊,還是說皇後故意使絆子針對她?無論哪種可能,對皇後都是不利的。
眾人把目光投向了雲清。
雲清淡然一笑,側頭看向楚文軒:“陛下,當時臣妾決定賞賜什麽服飾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柳妃身上的這些穿著打扮,可都是陛下允了的,現在柳妃否認跳舞一事,陛下你覺得如何是好?”
楚文軒握了握雲清的手,皺眉看向柳倩倩:“柳妃,怎麽能汙蔑皇後撒謊呢?你的這身服飾可是朕親自選的,總不能辜負了朕的一片心意吧?”
柳倩倩呆了,她沒想到楚文軒居然昧著良心幫雲清撒謊,明明一開始是自己占上風的,怎麽現在,自己反而成了撒謊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