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發丘標誌,老九門的人?
第282章血脈鎮邪祟
老癢的雙眸似乎化作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眾人的目光都吸了進去!
倏忽間,眾人竟感覺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儘是濃墨一般的漆黑,如海潮一般的涌動著,讓人不安,讓人惶恐,一股股眩暈之感快速的從腦海深處瀰漫出來。
吳天真的身形搖晃了起來,如同醉漢一般,眼神迷離,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胖子與阿寧要稍好些,卻也是扶著腦袋,表情痛苦。
就連悶油瓶也皺起了眉頭,目光不善。
忽然,伸手不見五指的詭秘黑暗中,一道赤色光華如流星劃破漆黑的天幕。
滿天赤光中映照出了一張俊雅且堅毅的臉龐,那是劉猛!
他擠出一滴指尖血,連點在眾人額頭,隨後猛然轉身,一記鞭腿甩出,直接將地的老癢踢飛出去數米。
嘭!
老癢重重砸落在地,激蕩起大片的煙塵。
「咳咳!」他急促的咳嗽了兩聲,口角中溢出猩紅的鮮血。劉猛身形不停,一個箭步跨出,踩在老癢的胸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
「跟我玩心計?你配嗎?」
老癢面色瞬間慘白,眼眸中滿是敬畏,可很快他的臉浮現了一抹驚慌,似乎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東西。
他伸手指向遠處的祭祀台,顫聲道:「江爺.……江爺,魔鬼樹……醒了!」
劉猛臉色依舊淡然,抬腳轉身,望向遠處的祭壇,只見那株張牙舞爪的怪樹,似乎是扭動了起來!
那一條條色澤漆黑,好似已經枯死多年的樹枝,突然活了過來,搖晃著、舒展著似乎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恍惚間,眾人彷彿看到一個身穿獸皮大袍的滄桑老人,站在祭祀台的最頂端,他高舉著雙手,黝黑的臉龐交錯著一條條如溝壑般的皺紋,他在吟唱著。
晦澀而複雜的聲音從他口中脫出,古老而神秘的梆子聲響起!
他揮舞著手臂,大聲吟詠,獸皮大袍在空中飛舞,四周空氣似乎都隨著那晦澀的聲音震顫著。
隨後,那神秘梆子聲停了一瞬,獸皮老人嘴角揚,露出半截枯黃的牙齒,他笑了,那是一個詭秘的笑,然後他的身體猛的舞動了起來!
那彷彿是古的舞蹈,舉手投足間透著滄桑的氣息,梆子聲再度響起,舞蹈的每一個動作皆在梆子聲的鼓點,交織成了讓人心神震顫的祭舞。
一條條粗大如蟒蛇的黑影,從地竄了猛的竄了出來,在空際中狂舞!
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半片天幕都被這些蟒蛇般扭動著的樹根遮蔽,眾人已經看不到祭壇了,可那詭異的梆子聲依舊響徹耳畔。
像是有什麼東西踏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接近,那死亡的腳步聲!
悶油瓶臉色瞬間變了,那雙淡然的眸子中露出幾分驚訝,他高聲喝道:「跑!這株蛇手鬼楊曾經是巫祭樹,這裡是它的祭壇,我們都是它的祭品!」
他的話音未落,四周便有泥沙飛濺,一條條樹根,帶著破風聲急速向眾人掠來。
一道黑影帶著破風聲閃過,地的被綁縛住手腳的梁師爺,瞬間被穿透胸膛,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龐,只剩下驚駭與絕望。
他嘴巴張的老大,噴湧出的鮮血裡帶著破碎的內臟!
粗大如蟒蛇的樹根將梁師爺串冰糖葫蘆般串起,一擊斃命之後,就拖拽著梁師爺的屍體,快速退回。
胖子等人才從老癢的催眠中清醒,便看到了如此詭異的一幕,都愣在了原地,臉滿是驚訝與恐慌。
事情緊急,悶油瓶也顧不客氣了,拎起吳天真就丟了出去,隨後又要去拎胖子,「我給你們殿後,能多活一個是一個!」
吳天真被丟出去后,才回過神來,望著讓人膽寒的百條樹根,臉色慘白無比。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難道他們都要死在這裡?
「悶油瓶,你跟我們一起走!留在這裡,會死的!」吳天真大聲呼喝著。
悶油瓶沒有說話,只是將胖子丟了出去,就轉過身,面對席捲而來的樹根。
阿寧臉露出了駭然,她沒有逃走,而是跑向劉猛,似乎是想要在死亡之前,將那句壓在心頭的話說出。
劉猛面色依舊平靜,他望著向自己奔來的阿寧,只是微微一笑,甩出一柄匕首,將阿寧身後一株緊追不捨的樹根,擊飛出去。
「劉猛快逃,我喜……」阿寧微微喘氣,正要將壓在心頭的話說出,卻見劉猛踏出了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似乎天地塌陷,也不足以撼動劉猛的心神。
「不需要逃。」
劉猛抽出了腰間綁縛的雙刀,用鮮血將刀鋒染的微紅,隨後,他向著那千百條瘋狂舞動的樹根發起了衝鋒!
阿寧只能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那千百條漆黑的樹根,就像是一條條出水的惡蛟,這哪裡是人力能抗衡的?
「你快回來,會死的!」阿寧的話語中,出現了一絲顫音。
劉猛沒有轉身,輕輕招手,示意阿寧放心,隨後他雙刀狂舞,斬擊在一條甩來的樹根,銀亮刀光狂舞,猩紅的汁液頓時飛濺。
噗!
破革聲響起,一條樹根被劉猛斬落在地,還兀自扭動著……
劉猛的身形向前急沖,雙刀舞如銀龍,留下一地破碎殘肢!
悶油瓶瞳孔一縮,看著在樹根狂潮中揮刀不停的劉猛,眼角微微抽了抽。
他怎麼會這麼強?
劉猛站在所有人面前,一人擋住了百千詭異樹根!
那讓人心煩意亂的梆子聲還在響,可那扭動如惡蛟的樹根,卻在遭受一場屠殺。
被一個人屠殺!
猩紅的汁液不斷飄落,這是一場狂歡的盛宴,那梆子聲彷彿變成了劉猛的伴奏,他穿行與紅色汁液形成的雨中,銀白的刀光閃過,必定留下一條甚至是數條樹根的殘肢。
如果說那些瘋狂舞動襲來的樹根像是一條條惡蛟,那劉猛便是斬蛟之人。
有蛟龍處,斬蛟龍!
他踏著一地淋漓的血色向前衝鋒,一人就像是一支勢不可擋的鐵騎,乘奔御風,直奔祭祀台。
遮蔽半片天幕的鬼楊,被劉猛硬生生切出一道巨大的破口!
這充斥著力與美的暴力美學,將阿寧看的都說不出話來,心中唯有一片震驚與悸動,那雙美眸流光溢彩。
原本被悶油瓶拋向遠處的胖子與吳天真,都跑了回來,同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劉猛,臉寫滿了驚訝。
胖子嘴巴張的老大,好像要生吞下一個雞蛋,他喃喃道:「我的媽呀,江爺就是江爺,不愧是我倒斗肥王子都認可的男人,真他媽神了!」
吳天真也滿臉的震驚,看著劉猛揮刀不停,心神激蕩。
悶油瓶已經退了回來,有劉猛在前面抵擋蛇手鬼楊就夠了,他只需要防備一些偷襲的樹根,避免再發生梁師爺的慘案。
劉猛在蛇手鬼楊中穿梭,以手中雙刀破開一條血色的路,已經離那座祭祀台越來越近。
那祭祀台的蒼老巫師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大張著嘴,只驚恐的吐出了兩個無聲的字。
「變數!」
隨後,劉猛一刀再次揮出,斬落面前的一條蟒蛇般的樹根,一步踩祭壇的階梯!
祭祀台最頂端,蒼老巫師的身形變的透明了起來,然後徹底消散,他本就是蛇手鬼楊模擬出的幻象,存在與否並無損大局。
只是那詭異的梆子聲還在響,並且愈發急促,像是一篇樂曲演奏到了高潮,嘭!嘭!……
每一次響起,鼓點就像是敲在心臟一樣,眾人的心臟都隨之砰砰跳動。
彷彿有一隻手,攥緊了眾人的心臟,越來越緊,吳天真等人臉出現了一抹詭異的潮紅,體內的氣血在梆子聲中不斷翻湧。
吳天真按住怦怦直跳的胸膛,頓時明白過來,「這梆子聲會讓我們心臟跳動的頻率加快。
再這麼下去,別說是人了,就算是駱駝的堅韌心臟也會承受不住壓力,破碎開來!」
「草!」胖子緊緊捂住胸口,那裡已經有一陣陣絞痛傳來。
悶油瓶的臉多幾分不正常的潮紅,他眯著眼睛,望著已經踏祭壇的劉猛,他們離祭壇還有一段距離,都受到這麼重的影響。
那直面蛇手鬼楊的劉猛,所遭遇的又會是何等的衝擊?
悶油瓶目光朝祭壇那邊望去,只見劉猛在踏祭壇之後,步伐便慢了下來,但依舊沉穩堅定。
撲通!撲通!
劉猛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微微皺眉,腳步依舊平穩的拾級而,祭壇的最頂端,漆黑乾枯的蛇手鬼楊依舊舞動著,奇異的梆子聲愈來愈響!
像是一首召魂曲,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剝離出去。
那些粗壯如蟒蛇般的樹根已經不再襲來,這祭壇似乎是某種聖地,亦或是禁地。不過二十餘級階梯,卻彷彿天梯一般高不可攀!
不過在神秘血脈的作用下,劉猛對梆子聲的適應,遠比常人要強。
那足以將常人心臟震破的聲音,他還能忍受,不過胸腔中免不了一陣錐心般絞痛,臉也多了幾抹潮紅。
他緊咬著牙關,一步步向前踏近,每踏近一步,都要承受莫大的壓力,他的背脊已經淌滿了漢水,衣衫被汗水浸濕,緊緊的貼在他的身。
可劉猛心中清楚,要想真正誅滅蛇手鬼楊,必須直面祭壇那株蛇手鬼楊的主根!
祭壇之的漆黑樹木,扭動著似乎在嘲笑面前人類的不自量力,樹枝簌簌而動,詭異十足。
不過二十多級台階,在梆子聲的莫大壓力下,劉猛足足走了近一分鐘,在他踏祭壇的那一刻,蛇手鬼楊忽然停止了扭動。
隨後,整株樹似乎是顫動了一下,竟有一隻隻眼睛在枝幹睜開,讓人頭皮發麻!
那一雙雙眼睛中滿是血絲,呈現一種猙獰的血紅色,一股濃重的屍氣瞬間向劉猛襲來。
與此同時,一條猩紅的枝幹也從劉猛身後的竄出,直撲向他的後背!
遠處觀望這一幕的眾人,心中皆是揪了起來,這株蛇手鬼楊如此邪異,早已經超過了眾人的想象,他們都擔心劉猛會遭遇不測。
祭壇,劉猛大口喘息著,胸腔中的心臟在梆子聲中跳動如鼓,讓他腦袋一陣陣眩暈。
不過在蛇首鬼楊睜開那百餘雙眼睛時,他就已經在開始準備,生死一線,劉猛的大腦高速運轉著。
身後的破風聲襲來,劉猛猛然轉身,避開濃重屍氣,一刀扭身斬出,劈砍在身後襲來的枝幹,刀鋒與血色的枝幹瞬間碰撞,迸濺出刺目的火星。
那截樹枝被他斬斷,但那兩柄早已不堪重負的短刀,也布滿了裂紋。
這兩柄刀已經接近破碎的邊緣,劉猛心頭一緊,蛇手鬼楊的主根近在眼前,沒了短刀,接下來自己又該如何對抗這株邪樹?
劉猛心弦緊繃,可蛇手鬼楊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咻!
又是一道破風聲在劉猛耳畔炸響,一條體表猩紅的樹根再度從他身旁破土而出,撲向他的腰身。
這祭壇的樹根,遠比祭壇之下樹根更加邪異,雖然只有成人手臂粗細,可那尖銳的末梢就如一柄標槍,體表面還長滿了倒刺,與一個個小小的空腔。
一旦猩紅樹根擊打在人身,倒刺便會鑽進人的體內,那一個個空腔就像是刀劍之的血槽,會大口吸吮敵人的鮮血!
劉猛可不願被這樣一根樹纏,說不定那倒刺之,還有屍毒,或者是神經毒素,能頃刻間致命。
他猛然轉身,布滿裂紋的一雙短刀,再度砍出。
咔嚓!
短刀嵌入了血色樹根內,可在此時,兩柄短刀也終於承受不住壓力,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音,然後就破碎開來,化作碎片四濺。
劉猛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手中只剩下了一對刀柄,那血色樹根已經帶著破風聲再度襲來。
他趕緊向身旁一閃,血色樹根帶出一道赤影掃過,將他衣袖瞬間撕裂,鋒銳的倒刺蹭了一下,便帶走了劉猛胳膊的一小塊皮肉!
傷口咕咕滲出鮮血,疼痛之感清晰的傳入腦海,耳畔又是詭異的梆子聲,劉猛臉有些苦澀,這株蛇手鬼楊,當真是邪異至極。
他隨手丟了兩隻刀柄,摸了腰間僅剩的一把匕首,與一柄雙管獵槍,準備迎接下一次樹根的攻擊。
可幾秒之後,沒有破風聲襲來,劉猛眼中多了一抹疑惑,緩緩轉頭環視四周,只見那株帶走他一塊血肉的血色樹根,現在竟是趴伏在地。
不但沒有之前的煞氣逼人,反而還快速的枯癟了下去。
這是什麼回事?難道這東西,怕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