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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錯解

  唯香後院,世詠正在為曾夕診脈,曾夕底著頭,有些羞澀有些期待。


  世詠收回手擺出一副嚴肅的樣,眼裏卻也忍不住高興,“知道自己的身子,還這樣東奔西跑,從今天天始給我好好的養著。”曾夕那還敢說半個不字。


  屋外,餘葉辰、林央、紅舞、杜宇,邊喝茶邊聊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餘葉辰時不時的看一下關著的房門,明顯的心不在焉。


  林央和紅舞卻並不擔心,“放心吧,有師傅在小狐狸決對沒事。”


  餘葉辰想到世詠的醫術也放心的不少。隨即想起和阮家有關的那個女子,“那個女子和阮家什麽關係?紅舞給她看的是什麽?”


  紅舞想到那女子最後失去所以希望的眼眸,也忍不住歎息:“她是阮家未過門的媳婦,也是個癡情人,阮家出事後她卻沒有在嫁。阮家公子是個多情人,可因為多情所以愛的怎會隻有她一個。而阮父更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了打壓同行可沒少作虧心事。而我給她看的就是阮公子的風流債,和阮父作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和當初雇傭默樓出手的人的證據。那雇主還和林劍莊有些關係,想必林莊主是知情的。”


  眾人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自古多的是多情女子負心漢。


  林央突然有些感慨,“要是我訂了親就決不會相負,還好我爹沒給我訂親。”前半句說得認真,後半句卻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紅舞白了他一眼,卻在心裏暗自慶幸,隻是不知道慶幸的是什麽。


  冬日的夜晚總是比較清冷,冷風吹起桂花的清香,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曾夕靠在餘葉辰懷裏,在這樣寧靜的夜裏,懷著一些忐忑一些期待,手不自覺的停在腹部,“辰,你想要個孩子嗎?”


  餘葉辰抱著曾夕的手一緊,以為他是害怕自己會因為子嗣娶別的人女,“不想要。”


  曾夕很吃驚:“為什麽?”


  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不好的回憶,餘葉辰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著一絲傷感。“如果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要了孩子也隻是讓他受罪。”


  曾夕心中一痛,他知道餘葉辰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但並不帶表他不想要和自己的孩子。隻是心底卻有了一絲害怕,聲音也帶了點顫抖,“如果是我和你的孩子呢?”


  可陷入回憶的餘葉辰,並沒有聽出來曾夕話裏的不對,“我們都是男人怎會有孩子?”餘葉辰淡淡笑著,他並不介意有沒有孩子。


  曾夕剛想說:有,我們有孩子。餘葉辰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算有,我們也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難道要讓他和我一樣,從小被人罵沒娘的孩子,別人問他爹娘是誰,要他如何回答。小夕,你我都不在乎世俗倫常,那是因為我們真心相愛。可是我怎麽忍心讓一個孩子去承受世俗異樣的眼光,那樣他不會快樂的。”


  餘葉辰說一句,曾夕的心的冷一點。最後兩行清淚流了下來,身體也顫抖得利害。


  餘葉辰這才發現曾夕一身冰涼,想要問是怎麽回事,曾夕卻將頭理在了他懷裏,讓他看不到他的臉,“我冷。”


  餘葉辰聽他聲音都帶著點鼻音,想是天冷了,身子又一直不好,真是冷著了。為他將披風拉緊,抱著他回屋,暗怪自己大意了,讓他吹了這麽久的風。


  今夜的曾夕特別黏人,縮在餘葉辰懷裏就不出來,躺下後也不說話,餘葉辰隻當他累了,親親他的額頭也就沒在作什麽,直接摟著人睡了過去。


  屋子裏漆黑一片,曾夕看不清餘葉辰的臉,隻能用手輕輕地描繪他的輪廓。睡夢中的餘葉辰受到幹擾,又將曾夕往懷裏摟了摟,閉著眼睛摸索被子有沒有蓋住。曾夕將呼吸放緩,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一直睜著眼到天要亮時才睡了過去。


  次日,曾夕找到世詠,說了昨晚的事,並讓他幫忙不要告訴認何人。


  世詠雖然很想把餘葉辰踢到水裏清醒清醒,但曾夕堅持不告訴他,孩子生下後也隻是曾家的,想到曾家能有子嗣也就妥協了。


  世詠開始忙著為曾夕調理身子,找人去找處偏僻的住處,幾個月顯懷時找理由將曾夕帶走。


  日子就這麽過了一個多月,還好曾夕除了有時食欲不振、貪睡外,並沒有別的不適。


  群山環抱著綠譚,譚邊錦衣黑發的中年人已經站了很久很久,好似要容入這山水畫中一樣。一俊美公子闖入畫中,在離中年人五步遠的地方停住,輕輕的叫了句:“爹”才走到男子身邊和他一起眺望著這山水墨畫。


  良久中年人才開口:“念兒,放手吧,現在還來得急。”聲音裏帶著曆經滄桑後的淡然。


  公子並沒說話,男子也並不在意接著說:“我知道你娘是怨我的,我也對不起你大娘。這麽多年從沒過問過你和你哥的事,你們是親兄弟真的一定要兵戎相見,不死不休嗎?”


  公子握緊了手中的劍卻依舊沒有說話。


  “世間最難還的債就是情債,別負了一個對了傾心相待人,到時你會後悔的。”


  公子努力的克服著情緒,卻還是怒氣衝衝的開了口,打破了山水墨畫的平靜。“你現在來和我說這些,那你呢,和娘親失散幾年就娶了大娘,找到娘親後又把娘親娶過門。看著大娘鬱鬱而終,看著我們兄弟從小相鬥,看著娘親天天以淚洗麵,越來越瘋狂。你有什麽資格說情。”


  中年男子痛苦的閉上了眼,全身上下濃罩著深深的深苦,卻無語可說。


  公子的眼裏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瘋狂,“這麽多年了,早就習慣了,現在你卻叫我放手,我怎麽放。哈哈哈……”公子的笑聲在群山中水譚上回響,帶著徹底的瘋狂和悲涼。“我早就沒辦法放手了,自己都沒法放過,如何放過別人。”


  公子走後男子好象突然間蒼老了十歲,背影寂寞而悲傷。


  世詠最近很忙,唯香的出帳出了問題,幾千倆銀子不翼而飛,而曾夕的身體又讓他放不下心親自去查,紅舞去了半個多月卻隻查出內鬼可能出在淨京,卻找不出人是誰。而石流城的錢不能斷。


  “詠爺爺,唯香出了什麽事?”終於曾夕還是問出了口。


  世詠也不好在隱瞞,隻能將銀子失蹤的事說了一下。


  曾夕聽完心涼得說不出話來,臉色瞬間蒼白。這也是為什麽世詠不想告訴他的原因,其實他們心裏清楚,能不聲不響調走千輛白銀,隻有世詠當年救回來的那些孩子。他們心涼的不是銀子,是心。最後世詠還是決定親自去淨京一趟。


  杜宇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本以為看開了,可剛剛看到他他成雙的身影,為何還會心痛。


  在街邊找了個小酒,一杯接一杯的往肚裏灌,想來個一醉解千愁,不醉不休。眼神是越喝朦朧,心卻越喝越清醒。


  原來想醉一場都這麽難,心裏莫名的悲傷。


  他卻不知道,有些人從出生開始,連醉酒的權力都沒有。


  剛剛餘葉辰聽默一來報,林展飛因為湯鳳妖的事,被他爹打得起不來床,所以去林劍莊了,至於是偷偷去還是光明正大的去,曾夕沒問也不想問。


  突然感覺心裏悶悶的難受,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上酒,小二上酒。”


  接著是店小二無可奈何的勸解聲,“這位公子,你已經喝這了麽多了,別在喝了,雖然我們是賣酒的,但也不想公子你傷了身子,你住那裏我讓人來接你,或者送你回去。公子……哎……”


  掌櫃的招手讓小二回來,“算了,讓他喝吧,喝醉了給他找間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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