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發泄

  我閉了閉眼，深深吸一口氣，之前，陳總一直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起伏，我還在那邊擔心陳總的狀態，現在看見陳總如此，我不但沒有難受，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陳總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到她完全的冷靜下下來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我駛離墓園，朝著城市的中心開去，馬路上車流漸漸的多了起來，人聲鼎沸，讓我有一種回到正常人世界的感覺。


  陳總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椅背上睡著了，她的眼睛紅腫成了一片，我將車開到了陳總的公寓樓下，等著陳總自己醒過來，陳總醒來了，茫然的朝著四周看了看，看見了我，又呆了一會兒，想起了陳末的事情，她的表情瞬間出現了一絲龜裂，又露出想哭的表情，可是這一次，陳總硬生生的將眼淚忍了下來。


  陳總看了我一眼，啞著聲音說：“我先走了，今天真的謝謝你，總是讓你將我送回來。”


  我忙說沒事，這點小事不用掛在心上。陳總微微垂眸，我看得出來她還有話想要跟我說，於是屏息等待，到了最後，陳總卻是一聲不吭的走了。


  我心下奇怪，陳總究竟是想要跟我說些什麽呢？。


  我回到了家，停了車，剛下車， 就看見劉芳迎麵走來，我呼吸一頓，劉芳一開始沒有看見我，可是到了後麵，她也看見我了，也楞了一下，隨即，她逃避似的低下頭，想要匆匆的從我身邊走過。


  我心一動，下意識的叫住了劉芳，劉芳頓了一下，又準備邁步子了，於是我連忙說道：“陳末死了，我今天去參加了她的葬禮。”


  身後傳來一片寂靜，就在我以為劉芳已經離開，自己也打算走的時候，劉芳的身體突然傳了出來，“是嗎？那還真是遺憾，那你現在一定很傷心吧。”


  我“嗯”了一聲，兩人又陷入了莫名的尷尬中，我心下悲哀，因為我和劉芳兩人在不知道什麽竟然是變成了這般地步，兩人相顧無言，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來了，我苦笑一聲，頓時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似的，我跟劉芳說這種事情做什麽，這關劉芳什麽事呢。


  我輕笑一聲，打算離開，這個時候劉芳突然鼓足了勇氣，說道：“你要進來坐坐嗎？”


  我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劉芳，劉芳被我看的渾身一震，低下頭，有些手足無措的揪住自己的衣服，隨後說：“那個……什麽，我想，你心裏或許覺得很悲傷，需要找個人來傾訴，我雖然不懂什麽，但隻是聽你說說說，做一個傾訴的對象還是可以的 ，當然，前提是你不介意的話。”


  我沉默了一會兒，劉芳緊張的看著我，滿臉忐忑和期待，就像劉芳說的那樣，我的確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全部都憋在我心裏，讓我難受得很，橫衝直撞的，差點將我給憋瘋了。


  我嘴巴動了動，半晌，說：“好。”


  窮已經很久沒有進過物業的值班室了，裏麵的一切陳設照常，沒有絲毫的改變，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熟悉，那麽的動人，我深吸一口氣，就連那氣息都是一模一樣的，我不由得看向了劉芳。


  我和劉芳這個小小的物業值班室裏發生了很多事情，好的，不好的，現在想來都是彌足珍貴的回憶。


  劉芳也有些尷尬，站在我旁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個人都手足無措的看著我，我見了，反倒是覺得好笑，總感覺我才是那個主人，劉芳反倒成為客人了，明明就是反過來的。


  我說：“你這裏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啊。”


  劉芳先是“啊”了一聲，緊接著反映過來似的，說：“是，嗯，的確這樣，這個地方就是休息用的，能有什麽改變呢，反倒是你，一陣子沒喲看見，我總覺得你改變了好多啊，你變得……”


  劉芳想了想，說：“你變得更加成熟了，像個大人一樣。”


  我聽了反倒是覺得好笑，什麽叫做大人，“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已經成年了。”


  劉芳知道自己鬧了個笑話，臉色一紅，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劉芳語塞，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我一聽，心情竟然是奇跡般的變得很好，我說：“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你不用緊張。”


  “我經曆了那麽多，要是一點兒改變都沒有，那就說不過去了。”


  劉芳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暗，說：“陳末她真的就……”後麵的話有些忌諱，劉芳不方便說出來。


  我點點頭，說：“是病逝的。”


  “什麽時候發現的？”


  “我和她交往之前。”


  劉芳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之間“啊”了一聲，隨即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你該不會是因為陳末的病，所以才會……”


  我苦笑一聲，怎麽人人都這麽想，我看上去像是這麽又自我犧牲意識的人嗎？


  “不是，”我說：“我不會因為這麽無聊的原因就輕易的和人交往的，我覺得跟陳末交往沒有想象中排斥，再加上我喜歡她，他也喜歡我，這樣子不是很好嗎？”


  “那你喜歡陳末嗎？”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劉芳問出這話的時候，滿臉的緊張，我看了看劉芳，笑了一下，說：“如果不喜歡的話，我還會和她交往嗎？”


  劉芳嘴角動了一下，她似乎是想要露出個笑臉來，可惜做不成功，反倒是變得不倫不類的。


  我見了，連忙說道：“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我站起來，看了看四周，說：“你這裏挺好的，能夠一直保持原樣，畢竟現在變得太快了，想要保持原樣太難了，我挺喜歡的。”


  “好了。”我伸手想要拍拍劉芳的肩膀，動作做到一半突然頓住，我收回手指，說：“那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劉芳見我要走，一急，說：“沒關係的，你就在多呆一會兒吧，我現在沒什麽事，你一點兒都不會打擾我。”


  我見劉芳這麽說，也不好走了，於是又逗留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