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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權力者的夫人們

  遠程公司有一個技術檔案室,主要是存放技術圖紙和技術類書籍之類。


  這個檔案室,在舊樓上,也就是公司裏稱之為的科技樓。


  以前,遠峰沒有接任總經理之前,少有人問津這個地方。


  現在,與以往大不一樣,這裏的樓梯熱鬧起來,有了生氣。


  因為,這裏是遠峰老婆張曉芸的領地。


  自從遠峰接任總經理後,這裏的腳步聲不斷,檔案室成了閱覽室,來借閱圖紙和技術書籍的人多了起來。


  夫人外交是當今人際關係中重要的一環。


  從張曉芸在外的交往中可以看出,她有很強的指揮欲,應該就是在家中久而久之演練而成。這樣推斷下來,張曉芸說的話,遠峰會聽。


  采購部的部長韓欣喜,做出如是判斷,並做通了老婆寧楚楚的思想工作。他讓老婆去巴結遠峰的老婆張曉芸。


  論說,韓欣喜是鄭曉海陣營中的人,不可以這樣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有苦衷。社會閱曆告訴他,凡事留有一條退路比較好。這是古人的經驗之談,所以就有狡兔三窟之說。


  韓欣喜已經分析研究過他的處境。所看到、所聽到的,加上自己的經曆,明白出一個事理:人是利益關係的總和。


  雖然,目前他在鄭曉海的陣營中,也是各自的利益需要。一旦這種需要不再成為必須,這幫人現在看起來比較結實的關係鏈就可以斷裂。


  如果到了那時再考慮退路,恐怕晚了。


  這樣考慮後,他讓老婆發揮作用,去跟張曉芸套近乎。也算是未雨綢繆高瞻遠矚吧。


  就算有人傳出話,說寧楚楚巴結張曉芸,他也有托詞:“女人們的事。女人眼皮子淺。”


  “憑什麽呀。他當分廠廠長時,你也是分廠廠長。”寧楚楚開始並不理解丈夫的用意。


  “我說老婆同誌,中國不是有句經典名言嘛,人過屋簷要低頭。還有一句,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是計較眼前得失,還是要長遠利益。”


  韓欣喜的長遠利益一說,倒是給老婆提了個醒。


  “我答應你,可以幫你去打點。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寧楚楚竟然擺出公是公、私是私一副談判的架勢。


  “說吧,什麽條件,隻要不是叫我去上吊自殺,你開什麽條件,我都照單全收。”


  “再給我一萬塊錢。”


  “手上沒有啊。”


  “蒙我呢。我可是聽到了消息,你們采購部的幾個頭頭,又私分了些錢。”


  “同誌,你怎麽回事嘛。我早就教育過你,小道消息不可信。要聽,就要聽大道的,比如,我說的。”


  “我這可不是小道消息。沈新在你們采購部做什麽?”


  “你知道的呀,副部長兼計劃員。”韓欣喜突然明白過來,說:“這小子,氣管炎這麽嚴重。”


  韓欣喜在這裏說的氣管炎,是老婆對丈夫管得嚴的諧音。


  寧楚楚說:“你以為外麵的女人全我這樣,這樣的聽話。”


  “你呀,少給我來這一套。隻能說明,你比她們厲害。哪回,你都比她們多要。”韓欣喜的心裏不爽,老婆總是瞅著他的錢包。


  寧楚楚嘻嘻笑,說:“那是你弄得比他們多唄。”


  韓欣喜被老婆逼的,隻好繳械投降。


  達成了協議後,寧楚楚這才樂意地開心的去跟遠峰的老婆張曉芸套近乎。


  “張家小妹,你這好清閑哦。”寧楚楚沒進檔案室的門,就送上恭維的話,話比人先進門。


  說人清閑,在多數時候,是一種恭維,是這個人有能耐。工作清閑又來錢,不是本事是什麽?

  張曉芸對寧楚楚的到來,有點意外。


  “寧姐,你可是難得到這來的呀。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到這啦?”


  寧楚楚說:“什麽風,你老公吹的東風唄。”


  對於寧楚楚的快人快語,張曉芸有過領教。明白寧楚楚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遠峰高升,她作為張曉芸的姐妹,應該來恭賀一下。


  隻是,這個恭賀,晚來了。


  權力者的家屬,盡管平時來往不多,但彼此全熟悉。這也是工作和生活的需要,讓她們養成了關注對方的習慣,包括隱私部分。


  這些女人明白一個理:知己知彼,才能輔佐自己的老公向前進,事業上更上一層樓。


  張曉芸讓座,用紙杯從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放到寧楚楚的麵前。


  “我真羨慕你。你看你的手,保養得真不錯。”寧楚楚始終牢記她來到這裏的任務,這時,開始出工。


  她為丈夫指派的活計進行必要的鋪墊後,問:“張家小妹,你用的什麽化妝品?”


  張曉芸笑笑地,是那種有所收斂的淺笑、淺笑後接了話,說:“說來,你可能不相信。我用的是蛤蜊油。”


  “不會吧?”


  “是真的。”


  寧楚楚有了吃驚的表情,不是裝出來,是自然的流露,就又問道:“你的臉部保養的更好,不會也是蛤蜊油吧?”


  張曉芸竟然有了些得意,說:“你猜對了,還就真的是蛤蜊油。”


  “我的天啦。”寧楚楚驚奇之心露於臉上,說:“你這是什麽膚質,這麽好伺候。我怎麽就沒有你這個福份呢?”


  張曉芸說:“我們是窮人,就這點工資,隻能用這個了。”


  “喲、喲。小妹,你要是這樣說,我們家就更沒法子活了。”


  張曉芸說:“玩笑,不是買不起,隻是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不少,隻好對自己苛刻些了。”


  水到渠成。寧楚楚從隨身帶著的肩包裏拿出一盒東西,是套裝的化妝品。


  “我看到這套化妝品,買了一套,用了,挺好的。我可不像你,虧待自己。”寧楚楚隨手打開張曉芸辦公桌下的櫃子,把這套化妝品放進去。


  放進去後,她說:“用過,覺得不錯。我就想到了你,就順便給你帶了一套。”


  “多少錢?我給你錢。”


  “瞧你,這話說得我倆太生分了吧。姐妹關係,我用也是用,你用也是用。不就是一套化妝品嘛。”


  寧楚楚顯的很大方。


  這套化妝品確實是好東西,張曉芸在專賣店裏看到過,銀座百貨裏的專賣櫃台裏也有,一千多元一套呢。


  看到這套化妝品,這就又讓她想起另外一套化妝品。


  寧楚楚的這一套化妝品跟那套化妝品不能比,僅僅從價格上就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的區別。


  那套化妝品是個體戶賈安成讓她開眼界的。據說,那是原裝進口正宗法國貨,五千多塊錢一套。


  搞機械加工的個體戶老板賈安成,將一套價格不菲的化妝品送上門時,還帶了兩條軟中華香煙和兩瓶五糧液酒。


  張曉芸的心裏是想把這些東西收下,心裏雖是癢癢的,卻又不能收。要是收下,遠峰回來知道這事,肯定會把她罵死。


  那時,遠峰還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副總經理。


  張曉芸在當時搞不懂,賈安成為什麽要送那些東西。她怕這中間有什麽陷阱,心裏滿是喜歡,行動上還是拒絕了。


  在賈安成臨走時,她把東西提上,硬是要來人帶走,並且態度堅決,說不帶走,你前腳出門,我就從窗戶上扔下去。


  賈安成無奈,隻好將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帶出門。


  隻是,他出門時,可是留下了一句好聽的話:“你們家兩口子,和其他的領導就是不一樣。”


  賈安成的這句話,讓張曉芸開心好一陣子。


  她沒有想到,僅僅是個體戶的一句話,竟然讓她這樣的開心,比收下那些東西要開心多多。


  敢情,遠峰說的沒錯,有時候,精神上的東西比物質上的東西更叫人享受,甚至受益終身。


  想到這裏,張曉芸拿出錢夾,檢查了裏麵的錢,大鈔隻有三四張,還有就是零星的毛票。她將錢夾在寧楚楚麵前晃了一下,打開了,亮給對方看,說:“帶的錢不夠多。這樣吧,等我哪天帶上錢,再要這套化妝品。”


  寧楚楚說:“見外了,給錢,罵我呢。”


  張曉芸說:“你要是不收錢,也是罵我呢。”


  寧楚楚說:“姐妹情份,都讓這錢給弄生分了。”


  張曉芸平和地笑著,從櫃子裏拿出這套化妝品,放進寧楚楚的包裏。


  “別拉,等我帶足了錢,你再給我。”張曉芸的手按住了寧楚楚的手。


  要說,張曉芸這樣處理,也是一個水平。既沒有抹寧楚楚的麵子,沒有讓她覺得難堪,又退掉了這個禮。


  麵對別人送的禮品和錢財,張曉芸一直記著丈夫遠峰說過的話。


  遠峰在家裏聊天時,經常說,沒有真情的禮物,都很燙手,不能要。


  處理了寧楚楚這件事,張曉芸一個下午可是老高興了,像是為遠峰立了好大的功。


  回到家後,她把處理這件事的經過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


  “怎麽樣,你老婆不差吧。是不是給我什麽獎勵?”張曉芸滿懷希望地,看著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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