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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子夜身影

  第七百零二章子夜身影

  田乞走後,阿二依著王禪之意,把白虎牽到院落里的一個隱蔽之處,外人看起來這裡就像是堆著一堆東西,而且白虎似乎也意會了王禪的意思,閉上眼睛,埋起頭來,憨然大睡。

  王禪則換了一身衣服,再次換了一壺新茶,坐在椅上,手中持著王者之劍,也同樣閉目養神。

  此時王禪又進入禪定狀態,不再思慮將要面對的對手是誰。

  雖然他知道會有人來,畢竟他故意露出三件聖物之後,齊王以及那三位寵臣的氣息明顯加快,而且十分緊張的樣子,這讓王禪知道這些人對這三件聖物的貪慾。

  當然,當時田氏兄弟與晏嬰也十分驚奇,可他們的氣息卻又不一樣,是一種意外與震驚,卻並非一種奪取占而有之的那種帶著竊喜的緊張。

  而且此事離魂尊主自然也會清楚,而此時田氏姐妹與孟贏成了離魂尊主旗下的得力助手,三人也都與王禪相識,他們會如何行動,王禪也不好猜測。

  況且今日一見齊王,再回想離魂尊主,兩人也讓王禪有了其它更多的疑惑猜測。

  至於這股氣味,此時王禪心裡也有其它想法,這股氣味與盜嬰現場的氣味是不是就是齊王或者其寵臣身上的此時還不敢肯定,或許到最後才能真正的解開盜嬰的秘密。

  而王禪知道妖人不會再作案,心裡自然不會著急著處理,並且他相信這些嬰孩活著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夜色慢慢變得深沉起來,而整個天空之中的星辰卻也更加明亮,寒氣也更重,此時已是子夜,正是夜色陰氣最重之時。

  幾個身影還是不出意料飄然而至,輕如一片片落葉一樣的落在院中,身影在星光之下也顯得更加迷離難測。

  而王禪在這一剎那間心神也回到了院中。

  「有朋自遠方來,我不做東道都不行了,不知幾位為何來了卻並不進來,這是何故?」

  此時院內已有五個身影,把王禪所坐的桌椅團團圍住,王禪像是視而不見一樣,不把這些身影當一回事,反而像是對著院外在說一樣,而且語氣里似乎覺得來客並未進院一樣。

  「鬼小子,死到臨頭,竟然還如此清醒,難道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說話的是南海婆婆田淑惠,她是這幾人中的長者,所以也由她來回答王禪。

  「知道,當然知道,若是不知道那就不是我鬼谷王禪了,並且我還知道今夜會很熱鬧,你們幾人只是一個開場戲而已,更不是今夜的主菜。」

  王禪的話還是讓幾人一驚,有一種又中了王禪詭計的失落,可院內的這些身影卻並沒有什麼變化。

  「哦,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死期,難道你還自己給自己觀了相,看起來你觀相之能還是有些準頭的。

  既然如此不若你主動交出三件聖物,或許我們可以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留你一個全屍。」

  田淑惠的話語依然像是飄浮在夜色之中的一縷黑色,讓人捉摸不透方位,可王禪卻十分清楚,並不在意。

  「是呀,我師傅曾說過,治國之道之中有一條,就是不貴難得之物,因為難得之物會引起世人之貪慾,讓人因此追逐名利追逐財富,追逐世間罕有之物,所以不是治世的好辦法。

  可難得之物卻並無過錯,因為他們本存於世間,只是人有貪慾而已,難得與否也完全在於人心,非是因難得之物之因,所以怪來怪去,還是要怪世人只重身外之物,而不重修養本心。

  我之所以顯露三件難得之物,就是想引這些貪慾之人,難道你們覺得我把你們引來,反而會束手就擒,你們也太小瞧於我了。

  你們這點幻影身法,於在下而言實在太過粗陋,不值一提。

  若說我一劍刺出,一劍九式,你們今日才是難逃一死,就算你們只敢把身影投入院內,連真人都不敢入院也無妨。

  我看想要這三件聖物,還是讓離魂尊主自己來拿吧,而我到也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不過這三件聖物,是否還在我身上,或者說我午時在王宮之中露出的只是三件假的,這一切還真的不可確定。」

  王禪像是十分誠實一樣,把五人說得一無是處,而且直接揭露出來,緊接著又意示三件聖物未必就在他的身上,就算在他身上,王禪知道也沒有人能從他乾坤袋中取走,因為那袋內的天地乾坤是他心中的天地乾坤。

  「看起來你現在的修為還不錯,竟然看得出我們只是把身影投在院中,而非真身。

  只是你也不必在我們面前裝什麼,我們對你可是十分了解,你這個小子沒其它本事,就是會以真惑假,讓人以為聖物不在你身上,其實聖物卻偏偏在你身上。

  至於尊主他老人家,也不是你這個小子想見就見的,既然你如此張狂就由我孟贏先來領教一下你的真本事。」

  孟贏說完,從院外躍了進來,與院內其中一個身影重合,繼而一劍揮起,頓時天地之間慢慢亮了起來。

  王禪知道孟贏得前夢魘尊主秦夷公的修習心得,此時夢魘大法已經有所大成,所以她才敢獨自進院布起這夢魘大法,而其它人卻把整個符局包圍起來,這樣王禪就算脫了夢魘之局,也沖不出去。

  院落依舊是同樣的院落,大小並沒有多少區別,就像夢裡的世界其實只是現實世界的倒影一樣,一樣真實。

  只是普通人從夢裡醒來之後會覺得夢境並不真實,那是因為在夢與現實之間其實也有距離,這一段距離會磨平人的記憶而已,讓人覺得夢境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而這個夢裡的院落也算是經過孟贏的特別處理,既像是王禪入局之前的北方小院,又像是楚國某地的小院,更像是秦國孟贏公主自己的別院一樣,南北交融,別具特色。

  而此時王禪依然坐在院中的桌子邊上,手中一把王者之劍,從來也不離不棄。

  「孟贏公主,四年前我就算到你會因禍得福,可看起卻也並非是福。

  你能修得夢魘大法,而且內力修為更上一層,該得益於秦夷公所留的修習心得,依著那些修習心得,就如同你得到一個師傅一樣,這幾年你苦修夢魘大法,到也有所成就。

  原本這該是一件好事,可卻不該如此胡為,竟然與離魂尊主合作,這似乎有些與虎謀皮之嫌,也有背我夢魘組織的規矩。」

  「是呀,說起來該要感謝於你,夢魘大法深懊無比,縱然是大哥如此聰慧之人,也只習得萬分之一,無法達到當年首尊周公創此大法之效。

  況且四年前,若不是你為我留了一門,我縱是得了此修習心得,也無法走出那陵墓一步,也會與大哥陪葬。」

  孟贏看起來和四年前也蒼老了不少,語氣也平和了許多,此時邊說邊緩緩走了過來,徑直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起來不像是要布局謀殺王禪以取得三件聖物。

  到像是老朋友見了在一起敘舊一樣。

  「孟贏王祖母請用茶。」

  王禪並不想搭孟贏的話,反而為孟贏斟了茶水。

  「這是楚國的菊花茶,看來你這個小子還沒有忘本。」

  「我行走天下,以天下為重,並不會以楚國為重,更不會顧及兒女情長,只是世間萬物卻依時而用才是正道,此茶若在其它時節飲用,就失了菊花的香韻,孟贏婆婆可別誤解了。」

  王禪此時也是改了稱呼,以前叫孟贏王祖母,是因他是楚國官員,此時他只是一個士人百姓,所以還是以年歲來稱呼這樣更恰當一些。

  「不錯,你確實該叫我婆婆,而我也不再是什麼楚國王祖母,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老太婆而已,只是既然尊主大駕光臨,老婆婆我當然不得不維護我夢魘組織的尊嚴,孟贏語言有失也是逼不得而已,還望尊主原諒。」

  孟贏說完竟然起身對著王禪行了一個大禮,單腿下跪,雙手作揖。

  「屬下孟贏參見尊主。」

  「起來吧,看起來有這幾年的修習,你還沒有忘我夢魘組織的規矩。

  你可知道,若是背叛組織,尊主有權對成員進行處罰,而夢魘大法之中,有一門絕技是其它門徒從來不知的,也是只有尊主才可以修習,這種絕技就叫夢魘屍解。

  顧名思義就是把一個人的魂魄永遠的禁錮在夢魘之中,受著萬世夢魘之苦,而其肉身卻會被解成萬千碎片,在塵世之中成為萬行螻蟻的口糧。

  而中了此術之人,因為靈魂不能走出夢魘,所以會孤獨的生活在自己的夢魘之中,連輪迴的機會都不會有。

  本來此次我來齊國,也是想會一會我夢魘組織的其它人,讓他們規矩做事,可不能忘了當年成立這個組織的初衷。」

  王禪也不扶孟贏,雖然孟贏年歲比王禪大得多,而且依平時王禪的舉止,也沒有如此無禮之行。

  現在孟贏到有些不習慣,覺得是王禪長大了,也慢慢懂得權勢帶來的好處,所以稟持著尊主的身份,所以才沒有扶她。

  此時王禪說完,孟贏只得自己起身再次坐下,可心裡卻也徒增怨氣,但臉上卻還是一副十分小心而且恭順的樣子。

  「屬下知道,屬下之所以寄於離魂尊主之下,也是知道尊主已身負三件聖物,這最後一件自然也是志在必得,所以提前贏得離魂尊主的信任,這樣尊主若來齊國,也可以成為內應。」

  孟贏語氣真誠,說起來到是十分忠心於夢魘組織,而且為王禪考慮著奪取最後一件聖物作準備,一切都看起來順理成章了。

  王禪一聽,面不改色,心裡卻也是嘿嘿一笑。

  「有勞婆婆,考慮如此周詳,只是你可知,其實這五人之中就有一人正是離魂尊主,雖然只是身影,可我卻能從身影之中看出他的本身,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他的一切我都知道。」

  王禪說完,孟贏像是不知道此事一樣,也是一驚,險些叫出聲來。

  「啊,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離魂尊主誰都不相信,來時他與我們三人說過,他會跟在我們身後,而另外兩個則是離魂尊主的屬下,讓我們守好五個方位,讓我們圍困於你,這樣若是比拼起來,他可以從中趁勢偷襲,而不顯身。

  如此看來,離魂尊主並不信任任何人,連他的徒弟也是亦然,幸好尊主明察,若是不然,我怕還真的會中了他的奸計。

  所幸他沒有進入這夢魘之局,若不然,還真要中了這老賊的奸計,害了尊主。」

  孟贏驚訝之中也是心有餘悸,看起來她是真的不知道離魂尊主就在五人之中,而非藏身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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