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一拍即合
第七百三十七章一拍即合
陽生也是靜靜的喝著茶水，心裡是糾結萬分。
若是依晏公所言，那麼為了一個王位他就得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拼，若是不成那就命不保亦。
而他其實也滿足於現在的生活，有吃有喝而且有眾多美女，可他還是又仔細思慮了一番，畢竟要想得到別人的幫助與支持，那就得先讓別人信任自己，到於將來呢，生與死那就再說吧！
而且既然相信了他的父王只有一年之壽，那麼他也應該相信晏公只有半年之壽，到於晏公死後的半年，他還可以有應變之謀。
若是事不能成，也不妨礙他再改弦易張，畢竟如果他當不了齊王，則當上齊王的必然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也就六歲，他當然還可以以齊王兄長的身份保有著尊貴的身份，繼續他逍遙快活的生活，不必為對晏公的承諾而負責，畢竟到時那時晏公已經死了。
更何況，他也並非沒有機會，若他的弟弟荼公子當王，那也就才六歲尚不能親政，將來的他還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反敗為勝。
這也是他的謀算，從來也不人放棄自身現有的榮華，更不會為旁人所言的壯志而放棄生命，他覺得這樣的人是蠢貨不值一提。
可他現在還是要安晏嬰的心，所以他也不懼怕一隨時承諾一個諾言來先穩住晏嬰。
所以他此時表現的很慎重，也很糾結，像是十分痛苦一樣才下定決心，這也讓人更加能相信他的決心是可信的。
「晏公，陽生也才十三歲，對生與死考量還不足，所以讓晏公失望了。
可陽生經過晏公如此一說，覺得好男兒生於世間，當有雄心壯志，這種壯志可以拋頭顱潵熱血，不懼於生死，想來父王一輩子榮光也終歸會有一死，只要死得值，那麼我作為人子又有何可懼之呢？
所以我既然是齊國長公子，是齊國姜氏一族，得先祖太公庇佑，自當為齊國而謀，為齊國百姓將來的福祉請命，此時經過一番掙扎，我陽生在此發誓，縱是拼得一死，也不會有違禮法，也必將為萬千百姓考量，置之生死而度外，誓必違護祖制與禮法，挑起齊國此重任，將來若有機會成為齊王，自當重震齊國，稱霸列國。」
陽生公子像是憋了一口氣一樣，語氣落地有聲，渾身充滿了熱血與力量，這一番話當真讓宴公刮目相看。
晏嬰心裡當然也是一振，都說長公子陽生一直都胸無大志，縱是有志也是志大才疏。
他自小就受寵，與王宮之中的一眾樂身之臣以及那青樓之中的女子混在一起，沒有人看得起他，可此時的話，卻讓晏公也是燃起雄心，點燃希望。
在晏嬰的骨子裡，他既不想在他死後徒留罵名，以幼代長有違禮儀，更不想因為此事而陷齊國於眾列國恥笑之中。
更為要命的是，一個人若是越老那麼有的時候若不能明道，沉溺於世間爭半，那麼會更加倔強，更不願服輸，特別是遇見一個傳聞比他更能的鬼谷王禪之後。
這裡面首先是因為鬼谷王禪本身就是楚人的原因。
其二鬼谷王禪的名聲已是列國聞名遠盛於他，讓他心有不甘。
其三，他也善長於權謀之計，可列國傳聞鬼穀神謀舉世無雙，這更讓他心有不服，再者當年出使楚國受平王之辱，雖然他憑機智與善辨讓楚王不僅不小瞧於他，也在楚國為他贏得威望，可從心裡而言，他並不由此而有什麼榮耀。
諸多理由之下，讓他不得不相信剛才陽生公子所言，他依然老而益壯。
他縱然知道自己的死期，卻也要在有限之年，扭轉乾坤，在死後名聲遠揚打敗不可一世的鬼谷王禪。
「好好好，老夫就以茶代酒敬長公子，也敬將來的齊王！」
此時晏公也是舉起茶碗雙手相執，站起身來，躬身行禮，像是真的奉敬齊國之王一樣十分尊敬。
而陽生公子卻也是一驚，繼而也是得意一笑，同樣站起身來，雙手執碗，對著晏嬰行禮，十分恭敬。
「陽生謝過晏公，有晏公支持，陽生何愁大事不成呢？」
兩人也是借著茶碗互碰一下，再舉碗對飲，到也不失君子之風，也不拘君臣之禮，更不忌年歲之差，一時之間兩人到成了忘年之交了。
兩人飲完又再次行禮，這才坐下。
此時晏嬰的臉上已是滿面春風，似乎也與齊國的冬天不相適應，可在陽生公子看來，卻是十分痛快。
兩人也正是一拍即和，各有各的打算與謀略，也各有各的所需。
「長公子，既然你已承諾全力去爭齊國王位，而老夫也承諾以你為尊，全力輔佐，那麼現在我們就開誠布公的來分析分析，這樣也好定好策略。」
晏公此時長舒一口氣，心情瞬間也是開闊許多，說話也客氣了，並不像一來之時還帶著固有的傲慢與不屑，此時像是找到人生最後的一個稻草一樣，若是失去了這根稻草，那麼他的一生或許就將以恥辱而告終一樣。
「晏公，陽生年歲還小，不敢妄言。
只是此時的情勢想來晏公也十分清楚，母后找了鬼谷王禪，而鬼谷王禪卻精於謀算，所以若說母后想讓我繼讓齊王之位，她就用不著去求鬼谷王禪，甚至於母后還把最喜歡的青丘山落霞別院送與鬼谷王禪。
由此可以知道母后之所以求鬼谷王禪就是想讓他謀算支持於我的弟弟，而非是我。
也正因為以幼代長始終有違違祖制，也有違禮法，所以母后才會提前布局，有此謀略。
現在看來王上與母后對於將來繼位之人選並非在下，而是我的弟弟姜荼。
只是因此而受鬼谷王禪名聲影響，現在許多朝臣朱本一直支持於我，並我異議，現在卻也因此而搖擺不定，此時陽生的處境十分不利，若不靠晏公出謀劃策，陽生還真的無以是從。
陽生奉晏公為尊，一切皆與晏公為主，若將來能成全於我，本公子自當奉晏公為齊國之父。」
陽生公子一席話也是說得至真至誠，讓人感動。
「好說好說，得長公子如此信任，那麼老夫也就不拘禮了。
現在老夫就分析一下此時的情形。
其一，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你的父王與你的母后確實有意於你的弟弟荼公子為齊王，這一點昨日王上與芮姬娘娘已明確知會於我，你不必再行猜疑，這也是剛才為何老夫要你下定決心的意圖。
其二，此時他們雖然明確了欲傳位之人，可老人也表明了態度，並不認同此舉，畢竟以幼代長有違祖制，也有違禮法，所以老夫已提出由長公子繼位之呈。
而王上與芮姬娘娘並未駁斥，這也說明這其中若有轉機，又或有其它謀算。
並且此時齊王未有太子，這就是長公子的優勢。
依上述兩點來論，長公子相繼位也並非不可，而這裡也存著諸多變數。
其一田氏兄弟掌齊國兵權，此時吳魯結盟不利於我齊國，所以無論將來誰當齊王，都不可忘乎所以，若無齊國，又何來王上之說。
好在田氏兄弟明面支持於王上，可卻並沒有明說反對於長公子，這也算是田氏為自己留下的一條活路，同時也是給長公子的機會，成與否全憑公子的謀略，而不會涉及田氏，到也省了一些麻煩。
其二，此時的情形，若王上與芮姬娘娘想順理成章的讓荼公子當上齊王，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能禮讓齊王之位，又或是長公子直接消失，那麼依禮依祖制，都是荼公子繼位，就算老夫不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晏嬰話未說完，卻自行停了下來，也是看著陽生。
陽生知道晏公所言並非虛言，若是他死了，那麼能繼承王位的就自然只有他的弟弟荼公子了，所有的一切爭鬥並不存在，而他只能作為齊國王位繼承的犧牲。
此時陽生也是臉色大變，有些驚慌，身上的贅肉也是上下顫動著。
「晏公，那麼如此該怎麼辦？
非是我貪生怕死，而是我若死了，那麼一切都是空談，爭位與否就完全沒有意義了，晏公可有辦法。」
晏公見此，也是心滿意足，這一驚一乍之間也正能突現他的能力。
「長公子莫慌，這就是老夫想說的第一件事，若想成事，先是忘卻生死，斷而卻又是要自保不死，這看似乎矛盾，實而卻是處世之道，權謀之要。
只有忘乎生死，才可出奇到勝，只有保得不死，才能最後成功。
所以公子這些日子首要的是低調，深居簡出，讓王上與芮姬娘娘不會忌憚於你。
而第二件事則是要招募一批能人異士，讓他們效忠於你，護你周全，保得不死，這樣才能與人相爭，這也是這一次齊國王位之爭的前提。
這幾年我知公子也與一些江湖人交好，而此時因為鬼谷王禪來齊，也讓列國之中的許多能人異士江集於此，只要公子捨得花重金，我看這世間就會有無數奇人異士必附於公子。
更何況公子是齊國長公子，於理不駁，於情也該如此，只要曉與情，再許以利，相信要保得公子應該不難，更何況只要田氏不管此事，那麼老夫還是有些話語之權。
只要老夫與王上言明，若長公子有失，那麼縱是荼公子上位，老夫拼得一命也不會支持，這樣逼於形勢，王上與芮姬娘娘必然會投鼠忌器，保得長公子周全。」
晏公也是謀算深遠，既有自保自防之策，也有利用形勢的法門，若是在繼位之前長公子不幸夭折，那麼晏嬰必然會全力反抗將來的齊王。
若以晏嬰在齊國的影響來說，也是不可小瞧之事，那麼這也可以讓齊王以及芮姬娘娘不得不考慮其它辦法，首先是在保全陽生公子的前提下再謀算讓荼公子繼位了。
陽生公子一聽，一時也是喜極而泣，有些受驚之後又若寵的感覺。
現在他對於眼前這個乾癟又矮小的老頭更是不敢小瞧了。
剛才來時還所有一絲不屑，現在經晏嬰如此一說才知道，縱然是他想繼續以前的享樂而不參與爭王位卻也會有生命之憂，而晏嬰此時已成為他的救星，保得他性命無憂的救星，所以他現在已完全改變了態度。
而這也正是晏嬰一貫的權謀爭辨策略，那就是一步一步突現自己的重要性，這樣才能真正的控制這個並不是很聰明的長公子，而晏嬰的心裡也才會有一種真正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