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似曾相識
第七百八十八章似曾相識
進了客堂,菜已擺好,這裡向陽,屋內到也是陽光明媚,看起來確實適合於待客,而且似乎王禪也知道這位醉真人的喜好,不喜歡過於寬闊的地方,而院里的待客廳卻過於寬闊奢華,所以王禪選在這裡。
王禪親自為醉真人拉開坐椅,入坐客位,自己才緩緩坐下。
而青裳與青苹此時也是小心翼翼的坐在邊上,四人正好一桌,到也不擠不松。
王禪看了看阿二與站在外面的春然還有菊韻道:「阿二你帶她們也去吃飯吧,這是就由我親自招呼真人,不必勞煩你們了。」
阿二一聽也是些不解,可他卻還是帶著兩人退了出去。
王禪此時再次站起身來想為醉真人斟酒,可醉真人卻自己斟了。
「不敢有勞鬼谷先生,若說兩位公主,老夫就更不敢了,你也不必如此客氣,都是同道中人,應該隨意一些,免得在兩位公主面前失了先生顏面。」
「真人說笑了,我與姐姐已不再是什麼公主身份,現在只是普通百姓,您是師傅的貴客,就由我與姐姐來侍候真人也不失師傅身份,真人可別見外了。」
青裳知道這個真人不簡單,在這世人能讓王禪親自侍候的怕還真沒有幾人,就算是在楚國,楚王也享受不了如此尊享的待遇,雖然她不弄不明白醉真人身份,可她知道此人能得王禪如此高看,那麼她們當然也不能失禮了。
「好好好,公主不愧得鬼谷先生教導有方,不以身份自居,甘為平民百姓,到也不失為一種修行。」
此時青苹已為王禪還有青裳和自己斟好了酒,卻也是看著王禪。
「真人大駕落霞別院,而且還帶了重禮,小子謝過真人,就以此杯了表謝意,還望真人賞面。」
醉真人看王禪的樣子到是十分真誠,所以也是舉杯與之一碰,再與青裳還有表蘋一碰,卻只是低頭喝了一口。
而王禪呢則仰頭一飲,一杯下肚,以體現主人的熱情。
「鬼谷先生不必如此客氣,那位菊韻姑娘老夫不感興趣,而這個藍蔻兒姑娘看起來也與你有緣,先生喜歡這些姑娘家,老夫來此當然要投其所好了,若不然還不被鬼谷先生笑話老夫不識實務。
只是呀這些姑娘也有她們的命數,縱是你如何了得也難解命數,我看以後還兩位公主多看著你點,免得家有國色天香,卻還每日留流青樓,若是讓人傳與出去,我怕鬼谷先生一世英名也會盡毀於此。」
醉真人說得到是輕鬆,其實他未曾不是在青樓遇上王禪的,可這話卻說得讓王禪不好意思。
青裳與青苹也是覺得這個醉真人當真是有些奇怪,剛才與王禪的話也是聽得雲里霧裡,現在所說像是在責備王禪,又像是為王禪的聲譽著想,為王禪考慮。
「真人大駕,在下青裳,敬真人。」
青裳公主首先敬醉真人,是因為她就坐在醉真人一側,而青苹本就不好酒,又坐在王禪一側,所以此時也是思慮,到是不如青裳這麼大方。
「好好好,有如此美貌姑娘敬酒,老夫到是樂意奉陪。」
醉真人說完,也是舉杯與青裳一碰,此時才露出手腕。
而青裳邊喝也是十分驚奇的看著醉真人的手腕。
可醉真人也只是飲了半口,就把手放回去了。
青裳之所以如此驚奇,是因為從醉真人的年歲來看,至少也有六十有餘,鬍鬚也是白的頭髮也是白的,雖然戴了一頂書生帽,可卻也年久褪色,衣服也是十分樸素,卻十分乾淨,身上不染半塵。
可醉真人的手卻是十分光滑,而且十指細長,透著凝脂般的色澤,像姑娘家的手一樣,而她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覺比之醉真人的手還略有不足。
青裳喝完之後,也是十分疑惑的看著醉真人。
「小徒弟,為何如此看著真人,還不快給真人夾些菜,真人遠途勞頓,先吃點這些山茅野菜掂掂肚子再喝又如何?」
青裳一聽,也是十分勤快的為醉真人夾著菜,而醉真人到也是點頭至謝。
青苹一直未說話,到也看得清楚,心裡也是有些疑惑,此一時也不知那裡不對一樣
「有勞青裳公主。」
「真人,小女青苹,也敬真人。」
青苹此時也是舉杯敬醉真人,而醉真人到也來者不拒與青苹一碰。
兩位公主剛才都看出剛才醉真人的手有異樣,可此時再看時,兩人卻是十分失望,醉真人的手上此時與老農的手也差不了多少,手上皺紋密布,而且泛著臘黃之色,上面還有一些斑斑點點的,像是真的有六十多歲年歲之人的手一樣。
現在兩位公主的驚奇比剛才更甚,只是這酒卻也不得不喝了,而且不能失禮。
王禪其實心裡早就知道此時見兩人如此陣狀也是乾咳一聲。
「兩位小徒弟可不要失禮,醉真人道法高深,目之所見未必是真,正所謂: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很多事非是眼見為實,耳聽為真的,要用心去體察世間萬物之變化,再領悟其變化之道,這就是道之所用,道之所顯,若是如此,不用眼看,不用耳聽,也可知天下事,行自然之道。
世間道法幻化萬千,唯有用心才可以明辨之,就如同世間之善惡非是一時可察,一時可知。
一時之善非為善也,一是之惡也非為惡也,小善如大惡,大惡也可化為善。
人低可見天高,水流可知地矮,人處低位才知天之高,地之闊,低之極亦是高也。
所以心中有道,自然可依道而為,心中無道,縱是修行千年,亦無道可依問天不如問己!」
王禪也是藉此說了一段讓人摸頭不著腦的話,可青苹與青裳聽了也知道王禪是針對兩人之惑來言,算是給他們一些教誨,心裡也是十分誠服。
「看來鬼谷先生對於道之悟到也是非常人能及,可剛才所言老夫卻並不贊同。
道存非與心有關,萬人萬心,難道萬人所悟之道皆有不同嗎?
其實心有無悟道,道皆常存,道非在於心,也不在於形,卻又勝於心,勝於形,心中有道,那是心中之道,若心中之道與道相符,那才是真正的道,若心中之道與道相背,那就是魔道。
所以世間萬物萬靈,同樣的道,所悟卻並不一樣。
有人悟道行自然無為生之事,有人悟道卻行有為毀之事,問心不如問道,心中無道問心何來,心中有道何必問之。
悟道之旅自該以這世間萬物萬靈為重,生之道死之道,此中之道才是真道。」
醉真人說完也是看了看有些茫然的王禪,自行喝了一口酒。
王禪卻也恍然大悟,他覺得若能把己心與道相符那就可以問心了,何必問天問地呢,現在聽醉真人一說,還真是無言以對。
他自三年修習以來,一直在悟道而行,所以慢慢的覺得道存乎於心,心外無物,若心如道心,自然可生天地萬物,所以問天不如問己。
可剛才醉真人所說卻又不得不服,為以彼度己,那麼萬人萬道,可真的是萬人萬道嗎?
非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之道又會回歸到三,回到一,再回到道。
世間之所以有魔與道之分,就是因為所悟之道走了兩個不同的方向,可當到了極之時,似乎又會是殊途同歸。
那麼若心中之道與道不符,就會走入歧途,而陷入困境,許多人也都是如此,自以為悟得大道,其實只是自己心中之道而已。
(這或許就是唯心道與唯物道的區別了。)
而若一個人真的能悟得大道,真道又如何會有惑呢,世間一切皆順其自然,惑從何來?
王禪此時臉上有汗,也是有此心驚,幸得醉真人提醒,若不然他若心中之道不正,那麼長久以往,就會走上歪道,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此時醉真人的一席話算是提壺灌頂,讓王禪及時在錯誤的路上及時誨悟過來。
「謝真人指導,在下一時愚味,險些誤入歧途。」
王禪雙手一揖,對著醉真人就是一揖,這到讓醉真人有些意外。
「不必了,其實剛才上半部分你所說其實也並不錯,人該用心去觀世間之物,所以聖人可以足不出戶就知天下之事,非是靠眼靠耳,世間幻像千千萬,只有去偽存真才能悟得真道,若說剛才我的手,其實也只是一種道法而已,若不用心,自然難觀真像。
若心有成見,那麼就難悟真道,若你心中有了成見,說不定我的手本就是如此臘黃,可若你心無成見,自然能觀之真之面目。
魔法妖術其實大體就是如此,運之以反,卻得之以正,若知其正法,必可解其反法。
鬼谷先生的天罡五行大陣不就是如此嗎,何必太過謙虛,悟道之途,當然也是兇險異常,稍不留神就會誤入歧途,所以老夫勸你,青樓之地少去為好,你可不像老人本就無所顧及,自然心中無物了。」
醉真人說到最後反過來又稱讚王禪,可到了最後卻又回到青樓,看起來王禪去青樓這種事對於醉真人還真的在意。
此時青苹與青裳兩人到是靜靜聽著,也能聽懂其中要義,也知道其實醉真人像是在傳教王禪一樣,而且對於王禪是十分耐心,也有一種難解的情懷。
「真人,你對師傅真好,對我們與姐姐也是十分坦誠,在此謝過真人。
青裳知道自己悟性極差,可自真人一來,青裳就覺得與真人似曾相識,難道真人與青裳還有姐姐真的曾經認識嗎?」
青裳也是一臉疑惑,可卻也十分肯定,只是她心裡的猜測卻不好說出口來。
「你這個公主呀,相逢何必曾相識,現在我不就認識你,而你也認識我了嗎?
不必如此糾結,你師傅都已經說過了,聖人為腹不為目,吃飽了才是真的,來來來老夫給你也夾一些菜,難得你們姐妹倆如此貼心,到讓人羨慕不已了。」
醉真人也是胡攪著,既不否認也不肯定,而且還真的為青裳夾著菜,這到讓青裳不好意思,站起身來躬身行禮致謝。
「真人,此次前來,又是送禮,又是指教在下,難道這就是真人的來意,這到是讓在下有些奇怪了。」
王禪知道剛才與醉真的對話有些過於隨便,所以此時的問話,到又像回到本分的王禪一樣,帶著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