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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了無牽挂

  第八百八十章了無牽挂

  青苹走到前面的一條小溪邊上,找了一個地方慢慢坐下,而贏盤也依著青苹,可他卻不敢靠得太近,依青苹有二尺之外也緩緩坐了下來。

  此時月影如鉤,在小溪之中被小溪水拉得很長很長,隨著小溪水的流淌而變得破碎,可當你沿著小溪在走的時候,卻又會發現其實不論你走到好里,它都在水中,這就是流淌著的月光,像人的思念一樣,以水為伴。

  小溪邊零散著一些老柳樹,低頭垂髮,像無數麻線一般,都垂在小溪之中,夜色之下,沒有風吹來,每一條柳條都同樣隨著小溪而輕輕飄揚著,像是拴著水中的月光,不捨得讓它溜走。

  贏盤也看著小溪中的月光,聽著耳中輕脆悅耳的流水聲,卻忘了如何說話。

  許久,青苹側首看了看贏盤,卻還是微微一笑道:「為何如此興沖衝來了,卻又不說話了,是見了我怕了,還是覺得我不夠溫柔,一來就傷了你。」

  還是青苹首先打破了沉默。

  「或許是因為太過開心,所以在下一時也找不到話說,也不知道什麼話才能體現此時的心情。」

  贏盤有些笨拙的說完,還是看了看青苹,四目相望,到也是含情脈脈,連綿不絕,有若是小溪之水一樣,雖然並不寬闊,可細水長流卻從來也不會斷絕。

  「你一直在找我嗎?」

  「是,自你走後,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也派了許多人去各列國找你,也派人去五湖四海找你,可卻一直沒有你的音訊。

  直到今年,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齊國。」

  青苹知道,可還是喜歡聽贏盤親口說出來,她的心裡會更加的欣喜也會更加的幸福。

  特別是此時,雖然在山中也有阿大等一行人,可她卻是孤獨的,沒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思。

  而所有人也都站在王禪的一面,對她更多的是抱著一種尊敬與畏懼之心,這讓她感覺不到真正的體貼。

  可贏盤卻不一樣,那是一種男女之間十分微妙的感情寄託,像是月光找到水的依存,才讓月光更讓人迷戀一般。

  「你此次是來參加齊王壽宴的,可壽宴結束,你應該回秦國,而不是這裡。

  將來你是秦國之王,統領一方百姓,也護衛大周西北邊疆,這裡不該是你來的地方。」

  「只要你在,就是我該來的地方,你知道我自從與你相識之後,就下定決心今生一定要娶你,可三年前你還是離我而去,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在乎聰兒,可你還是忍心讓我這三年來倍受折磨與煎熬,是因為我不夠好,還是你忘不了他。」

  贏盤語氣裡帶著委屈,卻並不敢看青苹,因為他怕如此責問人引起青苹的不高興。

  「你不必在意,我也未曾想他會來齊國,而且他似乎並不屬於任何人,不屬於以前的蝶兒,也不屬於青裳,更不屬於我。

  我本在離魂山莊,這一輩子也不想與他再見,可因為聰兒受制於尊主,這才不得不去了落霞別院。

  他明明知道我去落霞別院是為探察他的信息,可他卻並不在意,反而傳教了我不少劍法與道法。

  直到聰兒被妖人劫走,我知道也是到了該我離開的時候了。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來找我?

  你在秦國也有嬌妻,而且她也很漂亮溫柔,對你百般順從,你應該回去陪在她身邊是,不該來此犯險。」

  青苹像一個小女人,語氣里還是帶著妒意,同時也把她與王禪的關係解釋得十分微妙,即不否定她心裡還有王禪,卻又表明,將來的一切其實都不可能。

  「是呀,他是太過聰明,這世間沒有人能比得上他,聰明得讓人恐懼,與他相處總是常常不安。

  我來齊國之後就去落霞別院拜會了他,可卻並沒有見到你,當時我見青裳妹妹長得與你十分相似,只是無意之中走神而想起了你,可他就已經明白我對你的感情,而且一口答應將來成全於我。

  只是,不知為什麼,三日前我離開齊都之時,他來送我,卻不願我來這裡找你,更不願我涉及聰兒之事,似乎他並不想讓我見到你一樣。

  可我還是來了,雖然他能卜會算,可我不在乎,縱然是送死,我也要與你在一起。」

  贏盤的話還是說得十分機巧,他並不貶低王禪,反而把王禪推到一個我人企及的位置,這樣一來就會表現得十分胸懷寬廣,而不會因情生恨生怨,更不會讓青苹因此而反感,反而會讓青苹覺得他十分大度,對他另眼相看。

  青苹此時心裡慢慢注入了溫暖,心情似乎也好得多了,臉上也充滿了笑意,看了看贏盤道:「你當真不該如此懷疑他,因為他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他雖然權謀無雙,可卻不會因此而算計你,也不會因此而阻止你與我相見。

  相反,他既然答應於你,所以他只是在試探於你,他明明知道你會來找我,所以才會在送別之時有意阻止於你,因為他並不知道你來此的心志是否堅定。

  他一定告訴你聰兒不會有事,反而會更安全,而你來了也幫不上任何忙,而且還會有送命的危險,其實他也是有心讓你猶疑,讓你知難而退,若你真的要來,他也不會阻止,更何況若他要阻止你,你也來不到這裡。

  所以如果你不來此,也許我們一輩子也不會再見,甚至於他也不會真的成全於你,因為是你放棄了一次機會。

  看起來他雖然詭計太多,對你對我卻還是十分友善。

  若他真的想不讓你來此,他可以有一萬種方法,可他卻用了最簡單的一種方法。

  你應該謝謝他,若不是他有意阻止你,或許你也未必有如此決心來到這裡,或許也見不到我。

  只是你還是真的太蠢,為了一個滿身污濁的女人,你不該冒此大險,因為你是秦國太子。」

  青苹還是聰慧,只從剛才贏盤的話時在,就知道王禪的良苦用心。

  王禪在送行贏盤的時候說是阻止贏盤,不如是在試探贏盤對青苹的真心。

  在列國利益與自己的感情之中,在安全與危險之中作出選擇。

  若說贏盤對青苹是真心的,或許王禪的良心也才會真的放下。

  所以青苹此時的幸福的,她能感受到贏盤對她真誠的愛意,同時也感受到王禪對她的關切與祝福,她不再患得患失,不再有其它奢望。

  天上的月兒雖然美麗,可卻太過遙遠,沒有這小溪中的月兒的倒影更真切,雖然它只是倒影,可相對一個遙不可及的念想來說,這水中的月兒讓人倍受溫馨。

  此時贏盤一聽,也是十分感激,王禪送他的時候他也有過其它想法,甚至於認為王禪阻止他來此尋青苹,也帶著妒意,可他卻並沒有表示出來。

  若說不是因為王禪如此公然阻止,他或許還真的沒有這麼堅定的決心,可正是王禪讓他心有妒意,這才狠下心來毅然決然的來藏獅山,也才會讓青苹感受到他的真情,由此可見,他還應該感激王禪。

  只是王禪行事如此隱誨,其實就是不想讓人心存感激,讓這件事變得順其自然而已。

  「看起來還是蘋兒聰慧,明白鬼谷先生好意,在下愚拙雖然並不敢責怪鬼谷先生,可心裡始終有些怨氣,現在聽來到是慚愧萬分了,你不會笑話我吧。」

  贏盤此時又把心裡的說出,到讓青苹感覺更加真實,這樣的贏盤才是真實的可靠的男人。

  「既然都已經來了,又何必去想這麼多呢,只是難為他如此體貼,暗裡幫你,卻還要被你怨氣,不過我可不在乎這些,我只想救回聰兒,至於你怎麼想,他又怎麼想,這是你們男人的事。」

  青苹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偷偷看了一眼贏盤有些自責的窘樣,卻又低頭看著靜靜的月光,若有所思。

  「是是是,不知現在聰兒是否如他所言一切無恙?

  而剛才那些江湖人士看起來武技也十分高強,難道也是鬼谷先生安排來救聰兒的嗎?

  我到錯怪他了,以為他對聰兒不聞不問。」

  「他們確實是他的屬下,你不也是他的屬下嗎?

  可他們卻並非是為了聰兒才來此地,他們來此已有半年多了,而聰兒來此不過一月,他們有其它事要辦,所以我也不想讓他們為難。

  只是要救聰兒到也得想些辦法。

  聰兒此時與兩位姑娘住在一起,原本我想把她們一起救走,可現在看來只能先救聰兒了。

  雖然聰兒就算如此也不會有恙,可我不想聰兒將來成為爭鬥的籌碼,所以還是想冒險把他救出去,遠離是非。」

  青苹說完也是嘆了一口氣,這其中也有許多無奈,因為白聰兒與王禪還有此時的贏盤都沒有關係,妖人抓白聰兒就是想利用王禪對於青苹的不舍,成為將來要脅王禪的籌碼。

  可青苹卻並不願意,而且此時她所做就是如此,要讓自己與王禪脫離關係,讓白聰兒不會成為一個爭鬥的籌碼,可卻又會與贏盤扯上關係,這是他無可奈何之事。

  「蘋兒,你不必怕,此次有我,雖然我的武技修為,甚至才智都不如你,可若說出些粗力,應該還是可以的,而且此次我帶來的這五十護衛都是秦軍之中的高手,訓練有素不懼生死,十分可靠。」

  「有兩個妖人守著聰兒,他們也知道我來了藏獅山,所以他們也想獵捕於我,現在這獵捉老鼠的遊戲已經有好些天了,我們在比拼著耐心,只是現在不知這些妖人又會有什麼把戲,到是要好好想想。

  妖人不比普通人,他們精通妖法,普通人縱然是武技高超也無濟於事,所幸我也不是好惹的,這些時日也在修習道法,不會怕他們了。」

  「如此正好,只要能陪在你的身邊,我就滿足了,若依鬼谷先生所言,妖人不會傷害聰兒,就由我陪蘋兒在此與他們周旋。

  對了,蘋兒聽說你投了離魂山莊,你可知離魂尊主之事。

  鬼谷先生說過離魂尊主被妖人害死了,可齊王壽宴之時卻出現了另外一個離魂尊主,壽宴之後我四處查找,也找不到此人。

  你可知此事當如何解釋?」

  贏盤說著,也不知不覺得坐得近了,青苹慢慢的也依偎著贏盤。

  青苹一聽,並不驚訝,只是臉上透過一絲憂傷淡淡回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師傅說過他死了,那他就真的死了,不會有錯。」

  贏盤一聽,臉上也是同樣的透著憂慮,畢竟離魂尊主是他的外公,也算是他的至親之人。

  可這一切憂慮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麼齊王壽宴之時所來的那一個『離魂尊主』就是假的,那一隻離魂鼎也是假的,齊王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藉此以圖顯齊國的重要性,雖然不以與會盟,卻可以在將來打開商亡周興之地佔得一席之位。

  聽聞離魂主死時是鬼谷先生親手為其焚屍的,看起來離魂鼎要麼已在鬼谷先生手中,要麼應該在襲擊離魂尊主的妖人手中,將來情勢如何,還真的不敢估計。」

  青苹一聽,知道贏盤此來也為此而憂慮,到十分體貼的回道:「太子,你不必憂慮,我受離魂尊主欣賞,傳了離魂劍法,這柄劍就是離魂劍,我知道他的心思,此鼎不到逼不得而已是不人轉交於人的,也涉及到離魂組織的繼承。

  想來這其中還有其它別人不知的事情,可王禪一定會知道,而且他曾多次說過,他從來也不想打開此地,你大可放心。

  至於會盟,想來秦國也不會也不該有此奢想,以其參與此混亂之局,不如明哲保身,韜光養誨,以養百姓富足,增強國力,這才是長久之計。

  我知太子胸懷大志,可勢不成而不可立,還望太子能明鑒。」

  贏盤一笑道:「不錯,先生來時就曾與在下說過,只是一時不解,現在聽蘋兒一言,到是如釋重負,一切皆聽你的,我們先把聰兒解救出來,我帶你遠離這是非之地,回到秦國過平淡的生活,不知你是否願意。」

  「如此當然最好,青苹也不想留在齊國,母親已經遠逝,現在聰兒就是我最大的牽挂,我也不想在此連累王禪,一切聽從太子安排。」

  青苹此時也了無牽挂,對於秦太子如此良苦用心,心裡也是感動不已,這或許是她此時最好的選擇了。

  夜色已深,兩人慢慢的相依相偎,聽著悅動的小溪之聲,感受著月光之下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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