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勝負難分
第九百五十三章勝負難分
青苹的離魂劍與幽冥劍其實都源自一體,而且若遇上妖人都會呈現出異樣的色彩,可姐妹相拼,兩劍都十分平和,看起來兩劍應該也是這幾百年來第一次相互殘殺。
大周四大組織自成立之後各自獨立,並不相互牽扯,也各自不管其它組織之事。
暗夜組織的成員大部分是生活於整個大周底層的一些流民,所作的也是一些普通的殺人勾當,以解決普通底層人民的仇怨與基本生存。
而幽冥是一些見不得人也見不得光的人組織,他們的生活一直都像幽冥一樣,生活於黑暗之中,可又讓人恐懼。
這兩個組織人員相互牽扯,一些暗夜之人會成為幽冥之人,一些幽冥之人會成為離魂之人,也算是整個大周最大的根本,代表著最多的群體。
而夢魘組織則只是列國諸侯王族那些冤死而未死之人,他們所從事的是奪權與爭勢,只有這些人才會有夢想與野心,也只有這些人才會生活於死之前的夢魘之中,也只有這些人才會成為另外一些王族權貴一直放心不下的夢魘。
而離魂組織自成立之後,似乎就是保著齊國王族不衰,或許這也有當年太公的私心,也有為保最後商亡周興之地的考量,所以幽冥劍與離魂劍交鋒,從某種意義上這還是第一次。
青苹此時修為也是大增,一劍刺出,人在半空之中一出手就是離魂劍法,一劍離魂,毫不猶疑,似乎出代表了其與青裳斬斷姐妹情義的果敢。
而青裳當然是施展自己最善長的幽冥劍法,此劍屬陰性之劍,與她的體質相適,而且在得王禪尋回幽冥血蘭丹服用之後,已完全練成幽冥大法,超過了歷代幽冥尊主。
再經過這三四年的修行,此時的劍法已是爐火純青,一劍回攻有如喚醒萬千幽靈一樣,劍氣籠罩在這三里的戰場之上透著冬日的寒氣。
「姐姐你的離魂劍意在離魂取人性命,如此絕決是不想你是與我還有相見之日,可妹妹我卻並不想如此,所以你的離魂劍傷不了我,它也發不出該有的光芒。」
青裳此時與青苹對攻兩招,人也在半空之中飛躍縱橫,而與青苹一樣,雖然兩人有些修為,可還達到真正的馭空而行,身體滯在空中,可劍氣之中卻威勢驚人,縱然是前後兩方的齊國軍甲還是妖人大軍,都對兩人如此激勵的比拼感到陣陣無形的壓力。
三里長十數里寬的陣地,此時是姐妹倆的戰場,生死戰場。
同時也是芮姬娘娘與王禪的戰場,另外一種比拼,拼的是身後的實力。
「好,若是我的三十六路離魂劍傷不了你,那再換其它劍法,這樣也不會為難於你。」
青苹此時也是回了一劍,語氣與她的劍勢卻又並不相符,似乎依青苹的性子,雖然心狠如鐵,可語氣里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不故意作之,就會體現出溫柔的一面。
而且青裳剛才的話還是略為打動了她的心,青裳想的是日後還有相見之日,光憑這一點就讓青苹不好與青裳再說絕裂之話。
「正好,我的幽冥劍也是三十六招,我一式拼你一式,三十六劍之後你若不能讓我成為劍下之魂,那妹妹也不會讓姐姐成為劍下幽冥。」
青裳說完也是變幻著招式,以攻代守,並不一味防守青苹的離魂劍。
離魂劍以攻為主,少有防守,而且招式直接快捷,所以變化也相對少一些,可劍氣之中同樣代著一股陰柔之氣,非是一味剛強。
相比離魂尊主所創的烈炎劍法來說,似乎是取了離魂劍中陽剛的部分,摒除了陰柔的部分。
青裳若是一味的防守,那反而會助長離魂劍的威勢,而以攻代守則可以剋制離魂劍法招招制命奪魂的攻勢。
此時的離魂劍大體也是如此,青苹知道幽冥劍適合於夜間作戰,劍氣之中通透著陰寒之氣,招式延綿不絕。
青苹一劍之下難與斬斷幽冥劍招式之間其相互聯繫,也不得不多了一份耐心,而不是急於求成。
雖然每招都不離青裳死穴之處,劍劍都驚險異常,讓旁觀者觀之心驚肉跳,提心掉膽,異常緊張,就更別提身在其中的兩人了。
而青苹也知道若論及武技修為內力她還比不上青裳,所以想藉此機會殺了青裳她也沒有把握,可姐妹已然決裂,是當著妖人大軍以及智通真人的眼前發生。
剛才姐妹相訴也把個中原由說得清楚,此時世間之人皆相信她們已是死對頭了,因為有鬼谷王禪的存在,或許一輩子也不會再有合好的機會了。
兩人互有攻防,而幽冥劍法與離魂劍法並沒有克制關係,暗夜的天問九劍克制幽冥劍法,幽冥劍法克制夢魘劍ifcf,夢魘劍法克制離魂劍法,離魂劍法克制天問九劍,這似乎是當年創此四套劍法之人的用意,取的也是天地之道中相生相剋之理,不讓任何一家獨大獨尊。
而青苹雖然學過夢魘劍,可她卻不便使,她知道相互克制的關係,而若要剋制幽冥劍法,除非是天問九劍,可此劍法她也不會。
而她最自小所學的還是離魂組織的劍法劍式,相對而言離魂劍她更得心應手。
就這樣你來我往,兩人互不相讓,也互不妥協,一把離魂劍誓要斬殺青裳,一把幽冥劍誓要力保不死。
兩人高上低下,在寬闊的四野之中互相追逐,並不拘於近身相博,甚至有的時候兩人相隔數十丈也會直接發招,就是想佔得先機,可另一方似乎也像是心意相通一樣,只要對方劍勢有了變化,馬上會有應對的招式。
而這其中當然除了她們是姐妹心靈相通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一直跟隨著王禪,而王禪對於兩人的內息修練,以及招式都有過詳細的指點,若說兩人修行這麼多年,最大的提高還是因為有王禪的指教。
說起來兩人皆還是王禪的徒弟,所以同一師傅所傳所教多少都貫通著同樣的道理,而兩人自小在一起,也是知根知底,並且離魂劍法也好,幽冥劍法也罷,兩人都十分熟悉。
當兩種絕世劍法練到極致之後,其實都隱含了天地之道,若說那種劍法更勝一籌確實難與分清,若說要分個勝負,完全要看使用人的聰慧與修為。
可兩人一母欒生,兩人都同樣聰慧有加,修為也相當,縱然青裳要強一些,可青裳卻非青苹,她沒有拚死之意,所以算兩來兩人是棋鼓相當,不分上下。
如此各自施展各自精妙的劍法,硬拼了三十六劍,兩人也有些精疲力竭,此時落在地上,相距十丈有餘,相對對視。
她們身邊都是劍氣劃過地面而留下的一道道地裂劍痛,顯然兩人已盡了全力,可劍招之下卻沒有分出勝負。
可兩人的身上也都有數道劍傷,泛著血跡,由此可見兩人剛才這三十六招之間的激烈與兇險。
「我知道你沒有儘力而為,因為你的修為實際比我高得多,此時姐姐的修為不濟,若是你再用其它劍招來傷我,我自然會因修為不足而難與為濟,最後的結局不言而疑,自然是命喪此地。
可你卻並不趁勝追擊,這到是奇了,你我此時非友是敵,難道你還想讓我回心轉意,難道你覺得姐姐所犯的罪責還不夠一死嗎?
如此兒女情長,婦人之仁,你實不該來此,若你此生不改,終有一天這種所謂的仁善會害了你。
更何況,你現在獨陪著她,少了化蝶,也少了我與你相爭,你應該滿意才是,對於姐姐更應該除之而後快。
剛才那一劍你若再向上一點,姐姐就會成為你的劍下幽冥。
可你還是收回了一半勁氣,劍勢向下這才斬在我的胸口。
明知本副帥的黑金鎧甲,是刀劍不傷,可還是被你劃出一道深痕,卻不斬我的頸部,由此可見你的矛盾。
你是這樣表面豪爽不拘,實則性格溫順之人,我勸你最好回去學學女紅,勿要來此戰場舞刀弄棍的,陪著他遊走列國,想來也不用你有如此能耐,這樣才會更招人喜歡。
而你上戰場又無殺敵之心,最後只會徒讓人笑話。」
青苹本也時十分矛盾,感激於青裳的善解人意,又為青裳這種仁慈感覺到傷懷,畢竟若不是對上自己,在戰場之上對上別人,你若是手下留情,別人卻並不會手下留情,除非你的修為與武技比別人更高。
而且說到王禪,青苹的話語之中始終還是忘不了那一股酸意,那一種無奈與失落,她的話一半是為青裳好,一半又譏諷著青裳而憐憫著自己,像一個走上不歸路的女人,心有不甘,可卻無回頭之路。
「你看似溫柔,連殺人時的語氣都讓人心動,世間又有那個男人會不喜歡,更有誰人會真的捨得殺你,縱然是你犯下滔天大罪,也有憐憫的理由,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親妹妹,你又何必如此埋汰於我。
只是我知道你自小就受母親限制,心智堅毅,做事果敢,也有遠大志向,可縱然如此,你還是殺不了我。
你想成就一番大業,可卻又不想依符於禪哥哥,所以選擇與他相對,就是想證明你的本事,而若是打敗了他,就可以揚名立萬,可他又何曾敗過,若你想打敗他,就必然要踏著本姑娘的屍體而行。
若是你殺不了我,姐姐你一輩子也別想真的成就一番事業了,我看你還是早些回秦國,待禪哥哥解決了芮姬娘娘,我們還是可以去秦國看你還有聰兒。
秦國太子贏盤對你也是萬千衷愛,在藏獅山上他為了你險些被芮姬娘娘殺了,而禪哥哥為救他,這才中了芮姬娘娘的靈狐大法,險些喪命。
我看你既然想成全妹妹,又不願受累於禪哥哥,而且又有秦國太子,將來的秦王如此深愛,為何不放棄過往重新選擇呢?
難道你真的想與他相對,成為敵人才能證明你自己嗎?」
姐妹兩打了一會兒,各施三十六招,也沒有誰佔得便宜,此時休息片刻也是半嘴不停。
武的分不勝負,那就來文的,青裳所言也是合理,青苹其實並非真的沒有選擇,而秦太子贏盤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這對於世人來說,可非是人人可以得到如此命運的眷顧的。
而青裳之所以說得如此難聽,其實也是一想讓青苹知道,雖然她犯了如此多的罪行,其實許多人還是一直關心著她,而且為她也是不顧一切。
可青苹又會怎麼想呢,對於一個受命運不公的女人來說,她並不認為這一切都是應該的,而她可以自己改變。
「你閉嘴,黃毛丫頭,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青苹其實也不可否認,而且她也有所選擇與成全,可此時智通真人無聲無聞的就站在她的身後不足十丈,而白靈同樣站在青裳身後十丈。
她也不得不怒斥青裳,可她畢竟習慣了溫柔對人,想罵青裳卻找不到詞,反而像是與青裳戲耍一般,可她無形之中也承認自己已是人婦的身份,而青裳呢則還是少女之身。
「你們姐妹的劍法確實曠古爍今,這位青裳姑娘的幽冥劍已得劍法精要,通天徹地,而且可以借得天地之間的陰陽兩氣,世間罕有。
而副帥的離魂劍顯然已經超越了離魂尊主的水平,同樣借得天地之間的陰陽兩氣,看起來當年鬼谷王禪對你們姐妹都有所指教,依老夫看來若要以劍硬拼,我怕再拼三天三夜也拼不出一個結果。
我們是敵對雙方,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容不得你們如此打打停停罵罵咧咧的。」
智通真人的話並不否認眼前的事實,而且也看出姐妹兩人的實力差距並不大,似乎因為王禪也有共通之處,相對而言有些旁觀者清的客觀見解。
可這是在雙方的戰場之上,縱然是兵對兵將對將,那也不能在此閑談,他也是有意提醒著青苹,該是施法的時候了。
「老禿驢,你的意思還不能讓她們稍作休息,你到是希望她們姐妹兩拼自相殘殺,拼個你死我活,不見屍體不罷體嗎?
你沒看她們身上都已傷痕纍纍了,你要是看不過意,縱可放馬過來,本姑娘與你打上一場,你就可以看見自己的死驢身了。」
白靈也不示弱,而看不慣智通這種挑拔離間之行,所以語氣從來不會給人客氣。
智通一聽,只得嘿嘿一笑道:「姑娘一直脾氣暴躁,本真人不會與你一般見識。
你我非有仇怨,當年也只是陣營不同,現如今也是如此,縱是敵對陣營,也不必說得如此難聽。
你我之戰當是避無可避,只是現如今我們已比試一場,可算你贏得頭籌,你該滿意吧。
現在你又何必著急,依你現在的修為,多養幾日又能如何,本真人可不想此時就占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到讓世間靈獸笑話了。」
智通說完縱馬一躍,人馬很快又回到了妖人大軍的陣營之前。
而白靈顯然被他激怒了,雖然剛才趁其不備教訓了這個智通真人,可看起來他一點不在乎,而且一副對白靈不在乎的樣子,雖然剛才輸了,現在這幾句話又算是打了一個平手。
可此時白靈想再罵幾句以圖占點品舌之利,卻也有些無奈,畢竟智通似乎真的知道她的脾氣,所以主動離開。
而她還記得剛才對青裳的承諾,戰場之上唯令是從,不會亂來,必然要聽田乞將軍的命令,此時臉上也是怒氣沖沖,嘴裡罵個不停。
「白靈你還是回到陣前,想來姐姐也要施展她仗以濫殺無辜的陣法了,就讓我來領教她的本事。」
「就是,早該如此了,你現在受公子委派來支援田將軍,可不是讓你來勸服她的,若是她還有憐憫之心,就不會親手殺了趙大哥他們了。
若不是顧及公子顏面,我都想教訓她,讓她長點記性。」
白靈看了看青苹,眼中也有怨氣,畢竟趙氏兄弟於她而言也是情義深遠,可她卻無能為力。
「白靈,你是西天白虎,我不想與你多說,還不快滾,難道你想讓娘娘親自來參與此事嗎?」
青苹心裡有愧,所以對於白靈的挑恤也是毫無辦法,只能拿芮姬娘娘來與白靈相比,一是尊重白靈,二是提醒白靈,要身份相當,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
而白靈當然可以與芮姬娘娘相比了,可若是芮姬娘娘來了,事情就非是如此容易解決了。
「好好好,不想看你們姐妹情殺,不過我勸你們都留點餘地,就算是死了去了地府,那也是低頭不見了抬頭見的。」
白靈還是嘻笑著,語言之間也是十分隨意,沒有半分嚴肅之情,別人拼死拼活,她一點也不在意,而且同時調戲了這戰場上的姐妹兩人,不是因為陣營不拼殺,而是因為愛著同一個人而情殺。
青苹與青裳一聽都扭頭盯著白靈,臉上透著生氣的樣子。
白靈一看,一句話得罪兩人,也自覺話有些多了,同樣馳馬就朝後奔去,同樣是施展了法術,連人帶馬一躍之下就回到己方的陣地之上。
此時青苹與青裳也都各自躍開,把相互的距離拉開幾十丈,各準備施展各自的法術。
「白靈姑娘,青裳與青苹這一戰互傷害,不知她們情況如何?」
田乞修為低得多,只是普通之人,縱然是兩人剛才以劍相拼,也看不清楚,不如智通真人那般明白,所以還是問了白靈,顯然對於這姐妹兩人的相拼也是心有餘悸,畢竟青苹與青裳也是齊國田氏的子嗣,互相殘殺,實有違天道。
「沒事,還死不掉,兩人本就拜公子為師,一直受公子指教,又自相在一起,知根知底,而且她們兩人的劍法已達普通之人的極限,誰也傷不了誰。
只是現在要比試法力就不一樣了,將軍還讓將士們做好準備,青苹姐姐的五行天雷大法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田乞一聽白靈語氣不屑,只有最後才重視起來,心裡也寬慰許多,此時也是大聲對著身後齊國兵甲吼道:「大家小聽提防天雷大法。」
此時齊國兵甲陣中也是憑添緊張的氣息,他們與青苹相戰幾次都是因為此陣而連敗數場,可他們剛才見白靈與青裳與敵對陣不落下風,此時心裡到比前幾次更自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