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七章小題大作
第一千一十七章小題大作
晉陽城，趙府，這裡是晉國趙氏族長的府堂，此時的族長依然是趙鞅，世人稱之為趙簡子，也是趙歡（趙武的大兒子，而趙武就是史上有名的趙氏孤兒，所以當時趙武怕重蹈覆轍，趙氏因為內亂而履滅，所以讓趙歡行走列國，在虎踞鎮建立了趙氏一族血脈。而趙氏孤兒趙武其實也有晉國王族血脈，因為他的母親本是晉國公主，後來這才得以扶正的。
而晉國王族其實也是姬姓，與大周天子同姓，當年也是王族分封，分是其它族姓。）的侄子，此時他坐在府堂正中，一側是趙氏一族的家臣，一側則是趙氏一族各地分封的族親。
而趙伯則站在趙鞅的身後，像一個忠實的老奴，並不顯眼。
「趙午賢弟，我們趙氏一族之所以能夠在晉國恢復世族，依然並列此時六卿之一，我的祖父可是功不可滅。
想當年趙氏因為內禍而受亂，整個趙氏一族險被滅亡，許多親一些的趙氏都受了牽連，而你與你的父親這一族卻得以保全。
祖父當年再入趙國，就把你們這些偏遠的趙氏一族聯合起來，想一想也有快百年了，因此你們一族從中也得了不少好處。
特別是賢弟這一族，在我趙氏之中可謂是枝葉茂盛，得益最多，趙午賢弟，你覺得哥哥說得對不對？」
堂中跪著的人正是趙氏偏族趙午，百年前趙氏因為下宮之亂之時，他們並未受到影響，反到是真正的主系宗祠一族幾乎被滅族，好在當年趙武得趙氏家臣幫助逃到齊國，後來也是因為趙氏家臣在晉王面前說了不少好處，這才得以讓當年的趙氏孤兒趙武重回趙國。
而經過趙武與此時的趙鞅三代人的努力，趙氏一族又得以在晉國成為六卿之一。
而趙氏一族中趙鞅這些年也是大力改革重用賢臣，使得趙氏在晉國六卿之中讓人不可小瞧。
只是不知為何此時作為趙氏一族的邯鄲城主會跪在大堂之中，而且依著今日的情形來看，事情必然非是小事。
「族主說得不錯，可我自先祖以來，作為晉國趙氏也功不可沒，族主知道當年先族長趙武流落齊國之時，我先祖可也盡了不少力的，所以晉王後來再封趙氏，先族長才會輪功行賞把邯鄲封給我的祖父，這說起來也非是不勞而獲之事，今日族長把兄弟我請來晉陽，又請了家族之中主要的長輩還有趙氏家臣，如此隆重，到讓兄弟意外。
只是兄弟到不知今日犯了何罪，還要請族長明示。」
趙午比趙鞅要年輕得多，也就四十多歲，而趙鞅則已近六十，兩人雖然相差二十多，可卻以兄弟相稱，這也是輪及輩分之故。
此時趙午的話卻也說得傲慢，似乎不把趙鞅放在眼裡，雖然跪是跪在堂中，可卻一臉不屑，反而語氣之中帶著一種對族長的挑恤。
「趙午兄弟，今日之事想來你自己清楚，我趙氏能有今日當年靠的是趙氏一應家臣，這也是我趙氏的傳統，對家臣有如家人，而且其它幾位趙氏長輩也經歷不少，自然也知這百年來我趙氏的榮辱，所以你所說，我自然也不可否認。
只是族有族規，今日讓你跪在堂中，也非是沒有依規，至於你所犯何罪難道你所做之事還要哥哥我說嗎？」
趙鞅並不與趙午爭辨過往，而是先稱讚趙氏家臣的忠心，同時也抬舉其它趙氏一族的長輩，若說算起來趙午這一偏族在趙氏一族裡是最為尊寵的，邯鄲是晉國大城，也因此封賞給了他。
從這一點看，也知道趙午在趙氏一族的身份與地位只是略低於本族的趙鞅直系，高於其它趙氏偏族。
「兄弟不明白，族規之繁實在太多，兄弟每日為我趙氏操勞，到是不太記得了，還要有勞族主提醒。」
趙午的話已讓其它人都有些嘆息，也有些憤概，此時也是議論紛紛。
可趙鞅卻並不急，反而擺了擺手讓大家不作議論，畢竟說起來這是趙氏一族的家事，若是傳之出去，也會影響趙氏一族的團結，讓其它世族有機可趁。
「好吧，既然兄弟如此固執，那老夫就說得清楚一些。
我趙氏能在晉國成為上卿之一，剛才說過是因為我趙氏一族歷來體貼百姓，得一方百姓擁護，其實更得趙氏家臣忠心鋪助，最後一點則是我趙氏一族歷來團結，若是不經人挑拔，少有兄弟相殘之事。
前久因為三年前黃池之會之故，當時毋恤為晉國中將軍，縱率領晉國大軍也未侵入衛國半分，所以衛候有意與我趙氏結交，這才專門奉送五百戶與我趙氏。
此情我趙鞅自然領情，可族有族規，可為何衛國使臣還未送到我趙地，卻已被你中途劫走，難道說此事不需經我這個族主決定嗎？」
趙鞅還是慢慢的事情說得清楚，就是趙午私自劫了衛候奉給晉國趙氏的厚禮，五百戶就是遷居於趙地的百姓，看起來到並不重要，可在此時的列國，五百戶至少可出五百兵，而且若是賦予良田，不出兵也可多出五百戶的賦稅，這對於一個城邦來說，也是十分重的禮了。
在此時列國征伐之時，百姓是一個列候最重要的資源，也是最基本的本錢。
所以此時趙鞅才會如此重視，直接讓趙午跪在堂中受審。
「我說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呢，不就五百戶嗎？
難道說我趙午一族就不值，也配不得衛國奉送的五百戶嗎？
此事我到要問問族主了，難道說只可以讓你宗族得利，就不能讓我偏族也得些好處嗎？」
此時的趙午像是沒有事一樣，十分不看重這五百戶，可又說得十分傲慢，就好像他本該得的一樣。
「若說邯鄲城多五百戶，也是於我趙氏一族有利，可此事本該由族主來定，而且今日來的其它族主也都十分需要這五百戶，這些年來邯鄲城得的分派也不少，為何兄弟還如此貪心，而且未經本族主許多，就私自劫持，若讓范氏與仲氏知道，必然會笑話我趙氏沒有規矩。
更何況邯鄲城與范氏與仲氏都有交接，若是此時增加五百戶，反而會讓他們兩氏覺得我趙氏是否對他們有嫌屑，更不利於我晉國六卿世族之間的團結，所以本族主並不同意趙午兄弟的做法。
今日讓趙午兄弟來此，就是讓兄弟當著大家承認此罪，並儘快遷回這五百戶，以安我趙氏一族之心，也不讓外人有所顧忌。」
趙鞅此時把話再次說清，而且只是從自身來考慮，並沒有說得很重，只是想讓趙午認個罪，再遷回這五百戶，讓趙鞅這個族長公平分派而已，若說起來對於這個趙午，也算是十分仁義了。
而此時家臣之中也在議論，到是各有說辭，就連那些長輩偏族也都對趙午十分不滿。
「你們也不必議論了，我趙午確實得也五百戶衛國之奉，但我也是代族主收的，更何況我邯鄲城也是大城，增加五百戶有何不可。
至於族主所慮，兄弟到覺得是多慮了。
我與范氏、仲氏的關係想來各位以及族主都知曉，他們兩族對於邯鄲城增加五百戶到並無意見，反而十分歡迎，畢竟若我邯鄲城實力大增，於他們也並無壞處，反而可以增我趙氏一族的威勢，於我趙氏一族有何不利。
所以依此來說，族主該賞賜於我，而不是在此公然審問於我，這似乎有些小題大做，若是傳出去，我怕才會有失族主的顏面。」
趙午此時臉上到還透著詭笑，他知道他此時的話的份量，而看著趙鞅一臉陰沉，他知道此時也算是擊到了趙鞅這個一族之主的痛處，讓趙鞅不得不考慮他的身份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