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度禍有福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度禍有福
王禪的話說得輕鬆,可真的能做到的就少之又少了,雖然大家似乎都明白卻不得不佩服於王禪,對於王禪心裡所想,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也沒有多少能知而行之。
「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好陪先生喝上幾杯,這裡雖然不比酒樓,可卻比酒樓更方便。」
趙毋恤為大家都斟好酒,此時剛才出去的侍女也再多添了幾份小菜,整個桌子又擺滿了,看起來又象模象樣的。
「這一日一夜不知中行氏與范氏有什麼動靜?」
王禪接過酒來就喝了一杯,又把空酒杯遞給趙毋恤,而白靈卻也識趣的接過酒壺來為王禪斟酒。
「回先生,中行氏前夜被我軍襲擊之後,據探子回報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你與陰陽兩位真人比武之時,就去了范氏。
聽軍中暗探來報,此時中行氏已不再傲氣,完全以范氏馬首是膽了,看起來這兩次偷襲對於中行氏已是傷筋動骨,此時想來就算攻城,西城的壓力也會小得多了。」
趙毋恤說完,尹鐸這才接著說道:「范氏昨日下午因此也召集全部將領商議了攻城之計,結果依然沒有良策,再加之陰陽兩真人與先生一戰之後,卻並無勝負一樣,兩人回去之後也就閉關靜養,這也讓范氏族主范吉射心裡極度鬱悶。
而且我聽說因為范將的一萬精兵在北城被全殲,而范同與范志本家的兵甲在這段攻城之中也是損失不少,所以整個范氏也是矛盾重重,叔侄之間似乎也是爭吵不斷。
一切皆因范吉射因為范將的挫敗,憤怒成羞當場就想用軍法斬殺於兵敗的范將。
幸得范同與范志兩人力保下來,他們叔侄之間也是貌和神離,若說再想攻城,我怕也不會齊心了。」
尹鐸彙報完范氏的消息,也說得詳細,而且從此中看起來,中行氏與范氏都有趙氏的密探,可以探查軍中一軍情,這一點到也說明趙氏其實早就防著中行氏與范氏,深謀遠慮,早有防備。
「這到好,看起來晉陽城很快就有一段舒心的日子了,不過你們兩人還是不得鬆懈,一切依計劃來辦,也派人通知趙族主與董大夫,準備好接下來的大戰,現在的大戰只是過場而已,將來所面對的才是真正的考驗。」
王禪的話從來不會因為得勝而改變,一直都像是居安思危一樣。
「鬼谷先生的謀略與部署,兩位定要聽得仔細了,老朽雖然不懂兵法,可也知道一損俱損之理,鬼谷先生謀略深遠,兩位經過這一段時日,想來也十分了解,軍中之事老朽也不太了解,不過城內傷兵傷員,以及百姓平時的傷病醫治,就交給老夫了,你們到也不必操心。」
扁鵲說完也是舉杯示意大家喝了一杯,此時白靈與山山都不好說話,對於軍事謀略,他們一直都是學徒,雖然白靈也在齊國軍中參與了三年前的大戰,可對於謀略來說,她始終不得入門,對王禪當然也是十分崇拜了。
一杯酒之後,趙毋恤還是看著王禪道:「先生,父親走時曾叮囑過在下,將來無論什麼情況,也要給邯鄲趙氏留一條後路,雖然我們一直也對邯鄲城圍軍網開一面,可若是再次大戰起來,我怕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不知先生對此又如何考量呢?」
趙毋恤知道有王禪支持,此時的局勢也一步一步的朝著原本預定的局勢發展,此時三軍圍城,其實稍有威脅的也只有范氏了,那麼如何可處置邯鄲趙氏也就十分關鍵。
而且趙鞅看起來也心有不忍,不願意趙氏族人內部自相殘殺,雖然邯鄲趙午有過在先,但也被斬殺,現在的邯鄲城是其子趙稷主政,所以若是沒有必要,自然還是以和為貴了。
「邯鄲是一個重要的城池,本公子幾天前就已說過,所以邯鄲城趙氏自然不可殲滅,但趙稷此時也是騎虎難下,只是不知此人是怎麼一個人呢?」
王禪還是十分慎重,並不直接下結論是因為他對趙稷並不了解,所以這才問起趙毋恤。
「若說趙稷,年歲到與在下一般大小,只是輩份上卻要小在下一輩。
他們這一分支原本在百年前下宮之亂時也受影響,整個晉國趙氏都無落腳之地,可他們卻得以大部分保存,至先祖(趙武)回歸之後,因其本身族人也較多,所以就委以重任,跟隨先祖一直為晉國東征西伐,也是得先祖之功,以前分散於其它列國的趙氏才得以回歸,再經過祖父與父親的努力,趙氏一族在晉國也受人尊重。
而趙午之父當年也被封在邯鄲城,算是我趙氏與中行氏范氏封地相接的地方,其實也是為防著兩氏對我趙氏不利,可以作為門戶。
只是這些年來,趙稷及其父趙午卻與范氏與中行氏打得火熱,原本父親也並不在意,覺得通過趙午可以與范氏中行氏保持著良好關係,不會因為一些矛盾糾紛而起衝突。
可這個趙午自從與范氏與中行氏有關係之後,就有些肆無忌憚,慢慢也不把父親放在眼中。
而邯鄲趙午本也是趙氏一族中除了我晉陽本族之外最大的趙氏勢力,對於父親也多有企圖,在范氏與中行氏的挑拔之下越發傲慢起來。
此事也有多年,非是只是今年的這五百戶之事,其實前幾年趙午就一直試探著父親,可父親一直考慮邯鄲的重要性,所以也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今年才果斷清除了趙午。
至於趙稷,因為邯鄲趙氏一直十分獨立,與我晉陽這一邊到也聯繫不多,所以也和范氏與中行氏的那些同齡人一樣,有富家子弟的一些不良習氣,也不喜讀書,更不喜歡弄刀弄棍,到是喜歡混跡於風月場所。
這一次之所以會起兵來攻晉陽,其實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范氏與中行氏的挑拔,而且他下面也有幾個宦臣,一直鼓動著趙午與趙稷,所以他這才會全兵來擊。
但因為這些宦臣並不懂兵法,所以來了晉陽雖然也圍住南城門,可幾次攻擊都被我們擊退,此時也沒有好辦法,看起來也有退意,可此時卻也退無可退了。」
趙毋恤也是說得十分詳細,知道王禪所有謀略,都建立在知己知彼之上,所以就怕說得不清楚,影響王禪的判斷。
「如此正好,有利有弊,利的是邯鄲城終還是可以回歸趙氏,畢竟趙稷此人胸無大志,胸無大志又好色者,其心亦不會孝,對於趙午之死,他未必會真的在意,他在意的自然還是他的榮華富貴,對於此類人,只要略加威脅,自然會不攻自退。
只是若將來邯鄲城依然還是由他來把持,那麼邯鄲城遲早會成為智氏的封地,若是失了邯鄲,趙氏就會十分被動,晉陽城時刻要防著邯鄲的攻擊,顯然不妥。
剛才你說過,如此紈絝子弟之下自然會有獻媚的宦臣,但我相信事有兩面,有宦臣自然也會有明白事理的忠臣。
想來一些忠臣怕當年也提醒過趙午,以趙氏大局為重,可趙午不聽,而這些忠臣當然也不會受到重用,居於一些卑微之位上,而這些人當可以大用,所以此也是利的地方。
尹城主,少族主,這兩天你們就安排去辦此事,除掉那些禍害之人,再聯繫那些明白事理,又忠於趙氏的家臣。
待明日我與紅綠兩位大師比試之後,我會親自去見這個趙稷,若是他實不堪用,少族主當可以取而代之,讓這幾萬本是趙氏的兵甲回歸趙氏掌控之中。
這樣一來,就可以保證中行氏回不了都城了,此事你們應該比本公子熟練,如何分化此時邯鄲城大軍,一切都由你們把握。
為讓更多的人不受此次戰禍之苦,常規手段要用,非常規手段也要用,你們不必在意。」
王禪總的還是為了整邯鄲城趙工的兵甲考慮,若說這幾萬兵甲在一個紈絝子弟手中,若不明大勢,那麼又會有太多的人因此而喪命,除掉一些人,也是為救更多人,這也是不得已的手段,所以他安排兩人去做,這樣會更得人心一些。
尹鐸是晉陽城主,雖然是趙氏異姓家臣,卻深得趙氏信任,這於邯鄲臣的一些有為之臣來說,自然更有說服力,而趙毋恤是將來趙氏的族主,若他親自出馬,又會讓其它邯鄲趙氏更加信任,這一點王禪也是算得清楚。
到最後的時候,趙稷必然會因為一些宦臣之死而驚恐,而那時王禪再去勸降,邯鄲趙氏必然別無選擇。
「先生放心,在下也放心,尹城主也應該放心了,其實邯鄲趙氏也有許多忠義之臣,如同先生所言,並不贊成趙午有違趙氏利益之事,所以受著打壓,對於此次出兵,實在也是無可奈何,只要我與尹城主出面,必然可以兵不血刃化解邯鄲趙氏與我晉陽的矛盾。
若最後再得先生出馬,想來這個趙稷不會不識數,若他依然心有不軌,那在下就取而代之,這樣也可以避免更多趙氏族人傷亡。」
「好,這樣就好,只是不知這兩日有沒有梅香姑娘的消息。」
白靈一聽,不知王禪為何會問起,他明明知道是被呂子善劫走,普通人不可能察探得到,此時也是看著王禪十分疑惑。
「我也只是隨口問問,想來呂子善不會對梅香姑娘不利。「
王禪自己說完也是嘿嘿一笑,有些尷尬,其實他是真的想著梅香,可卻又不敢承認,畢竟若讓他去想一個如此醜陋的姑娘,別人一定會覺得這其中有軌,可王禪心裡卻偏偏不想起曾經遇到過的美貌女子,而是想到這個初次見面的梅香,他總覺得這個梅香身上有一種不可捉摸的神秘,覺得他與這個梅香似乎也存在著某種緣份。
「你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梅香姑娘了,我也不必在意我們,我與山山都是你的奴僕,自然不敢阻止。
再說了像你這般天下聞名的賢才,三妻四妾似乎也很正常,你不必如此掩飾,想來青裳姐姐當也會熱情接待的。」
王禪一聽,臉上更是一紅,只是端起酒杯道:「喝酒喝酒,不可辜負了此夕陽余照。」
大家一聽,也都不好意思再說,也跟著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