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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死人活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死人活人

  王禪此時靜靜的躺在床上,可他卻是躺在趙府的大堂之中,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

  雖然還沒有掛起孝布,可卻一直都有人照看著,而且堂內供桌之上油燈閃耀香火不斷已經有了喪禮的苗頭。

  此時山山獨自坐在王禪身邊,臉上也是透滿了憂慮與傷懷,自他跟隨王禪之後,這三年來一直受王禪傳教,修為也是大增,而且悟透許多以前他並不懂的東西,現在看著王禪整個人氣息全無,脈博全無,心裡已是涼了九分。

  雖然在此之前王禪已經安排妥當,意料到自己會如此,可當事情真的發生之後,所有人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王禪雖然身死,可身體卻似乎並沒有多少變化,甚至於臉上還帶著十分欣慰的表情,身體也沒有像其它已死之人一樣變得僵硬無比,卻還保持著死前的柔軟,而且似乎還能感覺到一絲溫度。

  當然這也是因為此時晉陽城熱火朝天,就算是在趙府的大堂之中也免不得讓人感覺到一種胸悶的感覺。

  而此時范氏與中行氏邯鄲城趙稷都對晉陽城發起了總攻,三面攻城,此時的城內充滿著攻城方撕心裂肺叫喊聲,還有攻城雙方遠城攻擊那些巨石砸在地上,砸在城門之上的聲音,整個晉陽城此時似乎隨時都在震動著,讓人坐立不安。

  此時全城以及外面范氏、中行氏、邯鄲城趙稷部都知道一個消息,那就是名聞列國的鬼谷王禪已經死了,這對於范氏與中行氏以及邯鄲趙稷來說都是一個十分振備的消息。

  這一段時間以來給三方造成了巨大的恐懼,深深的留在每一個將帥的心裡,揮之不氣,可卻不曾想如此神乎其神的鬼谷王禪竟然也會喪命晉陽城。

  所以三氏此時的攻勢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他們覺得晉陽城失了鬼谷王禪那麼破城已是指日可待。

  可他們未曾想到晉陽城此時的百姓大都已經與此城命運相連,而鬼谷王禪的死,讓所有守城的將士都成為名符其實的哀兵。

  兵法有雲哀兵必勝,雖然這個哀非是傷心與悲哀之意,可卻也有這其中的意思,所以全城的兵甲士氣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漲,而城內百姓更是出力出糧,幾乎全部投入進晉陽城的護衛之中,拚死也要保住晉陽城。

  這是他們安居立命之地,沒有人願意再流離失所,而且此時鬼谷王禪為晉陽城而死,他們也充滿悲憤,化悲憤為力量,誓守此城,大家都有與此城共存亡之中。

  所以這一場攻防之戰打得異常激勵,上午的時候三方正式攻城,而山山則跟隨趙毋恤與尹鐸親上城牆指揮晉陽城大軍阻止三方攻城。

  上午的攻城三氏幾乎全兵而出,可晉陽城內遠程攻擊,近程攻擊,卻是蚊絲不動,固守了一個上午,此時下午攻城又開始了,白靈與山山兩人對換,所以山山留在大堂之中陪著王禪,就怕王禪忽然醒來身邊無人。

  扁鵲神醫此時也是一身血污的匆匆趕來,而山山馬上就站起身來,看著扁鵲神醫道:「神醫,難道守城有失嗎?」

  「山山公子勿憂,此城非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尹鐸城主早有準備,上午也你知道已擋住了最為激勵的一波攻擊,下午雖然三氏還是全兵攻擊,看起來士氣已失,畢竟上午之戰如此慘烈,三氏損失慘重,下行的攻擊已不如上午了。

  只是我方上午之後傷亡也是無法估量,此時晉陽城幾條大街之上都是傷兵,老夫也是忙得昏頭昏腦的,只是掂記著鬼谷先生,這才趕回來看看,鬼谷先生還未醒嗎?」

  扁鵲神醫此時也是站到王禪屍身邊上,摸了摸王禪的額頭,又把了半刻的脈象,臉上是無憂亦無喜。

  在這些人之中,反到是扁鵲對王禪更有信心,所以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憂慮。

  「神醫,難道說公子有什麼反應了。」

  山山見扁鵲的表情有些詭異,所以也馬上就問詢起來。

  扁鵲把蓋在王禪身上的布蓋好,卻是嘆了一口氣道:「看起來並無異樣,體內並無氣息也無脈博之像,可他的身子卻與當初無異,這就十分奇怪了,若說人死之後,現在已有十四五個時辰了,身體應該會變得僵硬,可先生的身體卻保持著常人的溫度,讓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說前幾日的梅香姑娘已經是老夫行醫一輩子第一次,那麼鬼谷先生這一次怕是世人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所以你跟隨先生這麼多年,應該更理解,應該也會聽先生說過一些此中之道,為何還會問我呢?」

  扁鵲也是反問山山,其實也是想從道學之中找到一些根據。

  中國的道遍佈於各行各業,醫有醫道,只是這醫道里也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從其它道義之中來汲取。

  「先生以三年前到說過一句話,只是當時是在與芮姬娘娘大戰之前,那時原本娘娘的大軍欲圖把齊國兵甲引入青丘山前的十里斷崖,而先生卻也依著芮姬娘娘的主意,竟然真的追向十里斷崖,只是並未進崖,反而是截斷斷崖兩頭,這才一舉打敗了芮姬娘娘當年的妖人大軍。

  那時他曾說過死地亦是生地,生即是死,死亦是死。

  可這只是兵法之用,而且此中也涉及其它不可預見之事,完全是在先生的把握之中。

  而當時在藏獅山時,先生也曾因救人而中了芮姬娘娘的黑魔靈狐大法,卻是到了崑崙聖山,才得以化解黑魔幽冥之氣。而且那時的先生只是受了重傷,人都是活人,可現在與那時不一樣了,現在論理先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山山說完也是嘆了一口氣,有些內咎,這些年聽了王禪不少傳教,可真到關鍵之時卻又說不明白,所以臉上也是急得冒著汗。

  「山山公子不必自責,天地之道本就在天地之間長存,可能真正領悟的卻是少之又少,你修行尚淺,弄不明白到也不急,將來必會有機會弄明白。

  其實剛才你所言或許正是此時先生之謀,死地即是生地,非只是兵法之用,兵法之道亦是天地之道,所以死即生,生即死,此種向死而生之術看來冒險,卻非是沒有記載,老夫先人所傳神農藥經里也有相類似的道理。

  譬如說以毒攻毒,譬如說龜息之術,這些都是此理,雖然經歷這幾千年來,我神農門一氏許多醫藥之術已失傳,但若說像先生這般通天徹地之人,而且身俱異能,天賜之人自然能化險為宜了。」

  山山聽了也是十分感嘆,未曾想眼前的神醫扁鵲竟然比他看得開,也想得深,所以才會如此鎮靜。

  反觀他與白靈,雖然身上有幾百年修為,可卻反而不如普通人看得通透,看不透生死,其實就永遠看不透大道,只會在大道邊緣徘徊,修習一些所謂的旁門左道。

  「山山謝神醫指教,實不該以此懷疑先生,若是先生知道我與白靈竟然不相信先生,想來先生醒后必會責罰,到讓神醫見笑了,我們空負幾百年修為,是普通人眼中的修道得道之人,可有時卻不如普通人看得自然。」

  「難得你如此虛心,將來必然會修得大道,你既有此想,現在當不必如此焦慮,雖然你要看著先生身體,可卻也可以禪定修行,這樣保持著體力,若是先生醒了,將來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事要做,不可辜負先生好意。

  老夫還要去救治傷員,到晚飯之時,我們再議一議此事。」

  扁鵲說完也算是休息了一會兒,精神也好得多了,外面已有兵甲在等著他,他也不得不四處奔勞,為晉陽城的傷兵救治。

  山山看著這個老人家,心裡也是油然生出敬意。

  只是若說想讓他禪定他卻也做不到,扁鵲走後趙毋恤也來了一次,看起來是抽著攻城方攻城的間屑之時來看看王禪,其後是尹鐸城主,最後白靈也來了一次,大家都在盼望著奇迹出現,若說此時王禪不死,那麼必然會對攻城方造成致命打擊,不攻自潰了。

  而山山對白靈、趙毋恤、尹鐸反而安慰他們,用扁鵲神醫的話來安慰他們,讓他們同樣深信鬼谷王禪可以向死而生,死後重生。

  當然陰陽兩真人也來過,他們一是自己想來看看王禪到底死沒有死,二來也是替范氏打探消息,可他們看見王禪情形之後也覺得王禪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可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畢竟相對於其它有,王禪也可以算是他們的朋友,而這個意外顯然出乎兩人意料,所以來后也是心事重重,對於攻城更是一點也不關心了。

  中行氏的紅綠兩位大師也來過,他們此時內心也是十分懷疑,雖然他們與王禪比拼在前,也明白當時王禪詐傷的意圖,可未曾想王禪竟然會傷得如此之重,詐傷之下引來不軌之人,反而送了自己的小命。

  以死犯險,卻沒想到王禪竟然會真的死了,所以兩人心裡也是有些愧咎。

  畢竟最後一招的時候,王禪是在救他們兄弟兩人這才沖入火龍捲之中,而三人硬拼的最後一招之時,兩人也是懼於王禪天罡真氣之威,不得不全力應付,雖然他們也受傷不輕,可卻並不致命,因為王禪在最後收回了大部分的天罡真氣,只是把這些天罡真氣斬在地上,顯得威勢不凡,同時也讓人覺得最後這一招三人當是重傷之下。

  但就如同陰陽兩真人一樣,他們也難與理解王禪此時是否真死,他們與陰陽兩人一樣,回報都是說王禪已死,一個沒有氣息,沒有脈博的人,不是死人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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