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大戰開始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大戰開始
一夜的宴席並沒有給晉陽城帶來任何安穩和諧,也沒有讓晉陽城避免戰火。
第二天太陽還未升起之時,智韓魏三氏的遠程戰車就開始發威。
數百台攻城投石車,此時已然向著晉陽城北城發起攻擊。
密密麻麻的巨石把砸在晉陽城的城門之上,瞬間就是一個巨大的坑,聲響更是驚天動地,像是天降流星一般。
許多守城的趙氏兵甲尚在睡夢之中,卻已然就死在睡夢之中。
這是一個讓人難與置信的攻城之機,此時晉陽城的百姓與兵甲大都在睡夢之中,也是因為他們過於相信鬼谷王禪,縱然早有準備,可許多人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在一個人睡夢之後,一般情況之下都是十分虛弱的,因為大部分人所做的夢非是如願的夢,非是美夢。
戰火連天生不知死的日子裡,任何是最好的美夢就是平安入睡清晨能活著見到太陽。
可大部分時候都會夢見自己在逃命,非是不信任周公當年所解之夢。
周公所解之夢是普通正常人之夢,所以大部分都會相反。
可生活在戰火憂鬱之中的人,他們的夢卻是真實的,你害怕什麼,那麼夢裡往往會出現什麼。
只是所有晉陽城的百姓與兵甲還是出乎意料了,安穩的夢未必就可以見到太陽,惡夢也未必就會陷入死亡的深淵。
就連鬼谷王禪也出乎了意料。
來到北城門之上,尹鐸與其它將領還有扁鵲神醫,白靈以及琴歸都站在了北城門的正中。
他們都不懼於生死,因為此時生死似乎都無從談起。
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的焦慮,就連一向不過問世事的琴歸,此時面對天空之中飛來的數以百計的巨石她心裡也是難與安寧。
幸好此時王禪趕來了,是因為大家都太過擔心,可卻並不見王禪,所以才讓人去把王禪硬生生的從睡夢中叫了起來。
沒有人想像得到,作為趙氏的希望,作為守城的依靠,王禪昨夜竟然喝得伶仃大醉。
特別與是陰陽兩個真人,還有紅綠兩位大師,那酒是喝得無盡其數。
所以此時王禪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味,也才需要在大戰開始之後,讓人請上城門。
「王禪,你說呂子善不會行此不仁義之事,你昨夜宴請了他,本姑娘與琴歸也陪了一晚,笑臉相對,可他還是不顧仁義在未有任何防備的時候開戰,這都是怪你,錯看了人。
你看這才半個時辰,就有數百名的將士被砸傷。」
白靈火氣大,一見王禪宿醉未醒的樣子,心裡就來氣。
「靈兒,不可對公子無禮,公子是依常人來論。
若是依常人來想,呂公子不應該此時來襲,至少也應該在太陽升起之後,雙方都有所準備這樣攻城方顯真本事。
此時攻城,其實傷得最多的是城內百姓,至於城內兵甲,什麼時候攻城都是一樣的,傷亡無可避免。」
琴歸說著,可語氣里也十分悲涼,畢竟身邊許多地方都被砸出大洞,自然也有許許多的兵甲喪命,有許多兵甲受傷,所以她縱然再淡然,可也是第一次如此大戰,見戰爭的無情與殘酷。
「尹城主,這北城門附近的百姓都撤走了嗎?」
「回先生,都依先生之謀撤走了,此時城內被毀的民房裡基本沒有百姓,還望先生放心。
只是原本依先生謀算三氏不會如此早攻城,所以現在所傷亡的大部分是城內安城兵甲。
許多人都在睡夢之中不幸喪生,這實在有違大周列國之爭的規矩。」
尹雖然也十分氣憤,可卻看得比較開了,在戰場之上攻防之間就是如此,就看誰能撐得更久一些,至於信義這些,其實還真的不重要。
而他的話又為王禪解著圍,也解著白靈與琴歸對成內百姓的擔心。
「我知道呂子善會搶攻,只是喝得有些多了,忘了安排尹城主,還要望尹城主見諒。
現在三氏攻城有多長時間了?」
此時大家一聽,都十分不解,王禪像是喝酒喝醉的人嗎?
若說以前會喝醉那畢竟他那時只是普通之人,可現在不一樣了,是聖人老子的徒弟,是身俱龍麟血脈之人,是道法高深之人。
就算是飲上幾缸酒也從來沒見王禪醉過,可昨夜的酒竟然會成為王禪的借口,這也是讓所有人意外。
而且聽著王禪之所,對於此事早有預見,只是酒後忘了,這是把趙氏的存亡當成了兒戲。
「你要是沒有本事喝酒就不要弄什麼陣前宴客之舉了,免得丟人現眼,你看前方,人家呂子善可是頂著天機傘,身邊有兩個下人,喝著茶,坐在戰車之上十分悠閑的看著我們晉陽城被砸得稀巴爛的。
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成才了。」
白靈此時不給王禪什麼好臉色,說話也是十分不留情面,直接把王禪說得一臉通紅。
「尹城主,智韓魏三氏攻擊了有多長時間了?」
剛才尹鐸想說卻被白靈打斷,此時王禪還是問起時間,看起來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回先生,半個時辰,先生放心還並不礙事。」
尹鐸聽得白靈對王禪的話,此時也覺得有些過了,所以說話也十分客氣。
「那就好,無礙就好,通知守城將領半個時辰之後再行反擊。」
「回先生已經依先生之謀安排下去了,我方將士除了基本守城的,大部分也都撤離了危險區域,雖然也有損失,可卻並不大。」
尹鐸說完,幾人都看著王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王禪口頭上說有些異外,可卻一點也不意外。
那麼為何又要留著守城的兵甲來受攻需方無謂的傷亡呢?
「你都知道了,為何不讓兵甲全部撤回去,難道說你就是喜歡看著這些兵甲受傷死亡嗎?」
「白靈姑娘,其實你誤解了鬼谷先生,大戰之時免不了傷亡,有的時候一個好的計策也不可能做到沒有傷亡。
只是說計謀好可以少受傷亡,卻不能說一點傷亡也沒有。
現在我們的城池雖然被砸得破損不堪,可受傷的兵甲算起來已經是最少的了。
並且若是我方提前把兵甲撤下,就會暴露我方知曉對方攻擊的信息而讓對方改變攻城之略,這樣會讓更多的人死於攻城之中。
先生之所以不提前安排,依然保留著最少的守城兵甲,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
若說大家知道此事,那麼勢必會引起兵甲內不必要的矛盾。
此時未作安排,大家都依規矩排序來守城,也就不會覺得誰死誰活是有人故意為之了,所以姑娘不可再懷疑先生的謀算。」
為王禪說理的總是扁鵲,畢竟從某些方面來說,扁鵲除了醫術了得,其實也是經歷大風大浪之人,所以對於兵法之用也是這些人中除王禪之外最深刻的人。
別人不理解,可他卻能理解。
而他剛才所說,也確實是實情。
不作安排,就是知道撤誰下來保命,可畢竟還要有一部分人在城上駐守,這一部分人就是犧牲,若是大家知道了,那麼誰又會真的作此犧牲呢?
可若不知道,那誰都沒有怨言,守城防攻,必然是危險之事,應該置之死地而後生,這與知道此事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情勢。
「三氏聯軍來此,若是不攻晉陽城,他們總不該是來晉陽城喝酒的。
更何況酒昨夜已喝得盡興了,此時攻城當是不可避免。
白靈你將有一日也會領兵作戰,希望你也能懂得犧牲,知道退與弱的優勢。
兩兵相交,非是強者可生,有的時候只要你善用腦子,自然懂得示弱的道理。
當年孫武用兵就是如此,兵出以奇的最終所用,就是讓對方覺得滿意,讓對方覺得己方不堪一擊。
讓對方覺得晉陽城已是掌中之物,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判斷失誤。
若對方錯估了我方的實力與形勢,必然會謀略有誤,有利於我方而造成更大的失敗。
我們現在雖然受損,可卻可以清楚看見三氏聯軍的攻城能耐,以此來制訂實際有用的措施。
而三氏聯軍此時見我方城門受損,損兵拆將。
可他們並不知晉陽城實際情況,所以必然會驕傲自負。
驕兵必敗,這是師傅傳我的,我不敢忘。
寧可讓對方成為驕兵,也不可讓己方不知強弱,而成為驕兵,知己知彼是取勝之道。
當然如此大戰,傷亡不可避免,更何況誰死誰活,非在我鬼谷王禪,所以讓守城將士知道反而不利於統領大軍。
此事你與琴歸將來當慢慢習慣才是,不可因為戰有死傷而動氣,更不可懷疑將令。
治軍之要,兵出以律,唯令是從,當年孫將來斬殺吳王二妃之事,你當清楚。」
王禪這一次是解釋得十分清楚,此時就是要看三氏聯軍的實力,所以才並不反攻。
這一點看似並不重要,其實也十分重要,因為依此進攻城方的布置,可以清楚知道攻城方實際與晉陽城的關係,一是距離,二是相對高度的問題,知道了這一點,也可以精確計算出守城方反攻的方式與距離。
若說根本打不到攻城方的守城器具此時用了反而是一種浪費,可當攻城方達到守城範圍內的時候,這些看似不能攻擊更遠的守城器具又會發揮比遠程攻擊器具便好的優勢。
而守城當然不可能只有一種器具,最遠的有,直至於最近的也必須有,這才能在攻城方這幾里的攻城路途之內發揮最好的作用。
也才能真正的消減攻城方的實力,以達到守城的目的。
最後王禪舉了當年孫武為吳王練後宮之兵時的情形,斬殺兩個王妃,只是因為她們不尊軍令之故。
這一點也是在提醒白靈,師出以律,任何人在將令面前都不可兒戲。
(師出以律出自於易經師卦里,有興趣的可以看看。)
「算你的,反正我也說不過你,只是奉勸你以後喝酒不要如此忘形,昨夜你是丟人現眼,我和琴歸是死勸不改,這個扁鵲呢卻是唯恐天下不亂一樣,就一直勸著酒,自己卻一點不喝。
昨夜你一個人喝六人的酒,說起來也不能怪你。
可我想要是青龍姐姐在,我怕你就不會喝那麼多了,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至於說軍令,你也不要威脅我們,我們雖然是你的下人,可卻不受你統領,若有不對,當也不可用軍法處之。」
白靈說完拉著琴歸就朝城下走,她也知道孫武當年之事,一點面子都不給吳王,把兩個妃了直接就斬了。
若是依王禪此時所說,那麼她自己心裡也是有些虛了。
「琴歸,我們走,有他在我們都一無是處,再說下去,他肯定會罵我們愚蠢,而且還保不準會被他不留情面的斬於此地呢。」
白靈邊走邊說著,似乎真的怕王禪會以軍令執之,而琴歸自然也順從,卻並沒有白靈這般明顯的意圖。
其實琴歸也不想再看這種戰火之中的攻守之戰,你來我往卻又死傷無數。
最後就看誰的計謀更好,誰就可以少些傷亡,多些保存,可誰免不了有人會因此而死。
可若說晉陽城被攻下,那麼又會有多少人死在此地,這也是她不敢不願面對的。
「白靈,可要照顧好琴歸,大戰之時本公子除了喝酒可沒有多少時間,你可要幫本公子照顧好她。」
王禪像是開玩笑一樣,可臉上卻是十分憂鬱,此話也是說得十分嚴肅。
只是白靈卻並不這麼認為,反而隨口就回道:「你怕什麼,死那麼多人都不怕,難道就只擔心琴歸嗎?
更何況本姑娘是誰你難道忘了,要是有人敢來謀害琴歸,本姑娘必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不管是與你喝酒的陰陽怪人,還紅綠怪人,只要敢來惹本姑娘,本姑娘絕不會手軟。」
白靈邊說邊拉著琴歸躲避著攻城的巨石,此時攻城的巨石已直接攻入城內,許多民房都被砸毀,行走之人不得不小心看著天空之中,免得被石子砸中。
兩人看著這種悲涼的場景卻又反而都在感激王禪,若不是王禪謀算在前,那麼此時的百姓就會遭殃了。
誰也不會認為此時智韓魏三氏會只攻北城,而若不是王禪早有謀算,知道北方地勢高,可以發揮遠程攻擊之效,提早把百姓撤退。
那麼換作其它守城之人,此時不僅守城兵甲會損失慘重,而且也會讓這些無辜的百姓慘死。
這就是良將與普通將領的區別,不僅能打勝仗,還要讓自己的兵甲與所依靠的百姓損失最小。
而這也是評價一個戰將能不能名垂青史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