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聽天由命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聽天由命
清晨，峽谷內寒氣迷漫，一縷陽光順著整個峽谷，照進峽谷之內，五彩斑藍，透著一股神秘的色彩。
整個峽谷內紅黃綠相間的灌木稀稀落落的長在峽谷的兩側懸崖之上，點綴著整個峽谷，讓峽谷內充滿了秋意。
而一些起得早的鳥兒此時已在峽谷內歡唱著四處飛舞穿梭。
在陰風峽谷正中地段，這裡到是比兩側要寬許多，陽光也照得充足，霧氣慢慢散去，透著久違的人氣。
趙鞅帶著趙氏大軍站在一端峽谷一端，而趙鞅則獨身站在其它兵甲十幾丈外。
這些兵甲經過一夜的休息，此時已是精神煥發，站得隊列有序，一個個都鬥志昂揚。
相反，站在趙鞅正對面的是智遙，智氏的主帥，他並沒有逃走，而是選擇留了下來。
雖然同樣休息了一個晚上，可他臉上卻透著更深的疲憊，整個人的臉上布滿了新長出來的皺紋，頭髮鬍子也像是一夜之間變得蒼白了許多，在陽光照耀下閃著銀光。
而他的身後並沒有太多人，除了蘇將軍之外，尚有十個蘇將軍的親屬兵甲，他們同樣整齊的站在智遙身後十丈之外。
兩人此時都穿上戰場之上的鎧甲，相對而立。
而這種鎧甲本就是晉國專屬的鎧甲，也是特殊製作，屬於晉國上將軍才能匹配的鎧甲。
因為他們兩人都曾經是晉國上將軍，都曾經是晉國權勢最大的人。
只是趙鞅的鎧甲之上系著一條紅色的血帶，而智遙的胸前卻系著黑色的布帶。
「趙鞅，晉陽之戰你贏了，贏得很輕鬆，也贏得理所當然。」
「不錯，我贏了，晉陽本就是趙氏都城，任何想來攻伐它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一年來，因為你的野心挑起了晉國內亂，六大世族都戰火不斷，而你卻是這其中的罪魁禍首。
現在你能選擇不再逃亡，與我對決，到了不失梟雄本色，老夫也會給你留最後的分面子。」
趙鞅此時對於智遙能有如此勇氣面對自己，心裡也添了三分尊重之意。
他這些年來沙場征戰一直都十分尊重於自己的對手，特別是這種不懼生死的對手。
無論自己與對方有多少仇怨，他都會一視同仁，給對手同樣的機會。
「是呀，自四年前你兒子代替你在黃池演兵爭霸失敗之後，本公得以晉陞晉國上卿，這還要感激你們趙氏。
本公獨攬晉國大權開始，本公就是已經在謀算前今日晉國之局。
甚至可以推演到十多年前，那時本公繼承了智氏族主之位時，本公就在謀略。
所以本宮把姐姐嫁入晉宮，成為新的晉國王妃。
因為本公非是一個貪圖享樂而胸無大志之人，本公想再造智氏，讓智氏回復當年先祖受封之時的輝煌。
甚至於四年前齊國田氏取代姜氏也給本公一個極大的啟示。
列國世族之爭，非只是權勢之爭，最後也可以取而代之。
晉國王族沒落，非是失於世族，而是失於不得民心。
若本公能取而代之，晉國自然可以再現輝煌，帶領晉國成為列國霸主。
這又有何不可。
只是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他就是鬼谷王禪。
本公是小看了他，而他也不負世人傳聞，確實有經天緯地之才，謀略無形無影，不著痕迹，亦讓人無可防範，敗在他的謀略之下，本公並不丟人。
而你也不必為此而沾沾自喜，若不是有鬼谷王禪，試想你面對我三氏大軍，也無法取勝，而且勝得如此完美。」
智遙回顧了自己的野心，其實說起來也是人之常情，並非所有人身在高位都會想著百姓，想著報效國家。
而是會想著爬得更高，取得更高的權勢，就像登山，若不登至山頂，沒有任何一人會甘心。
而智遙顯然就是這樣一個有野心的人，也是極有可能實現其野心的人。
若不是趙氏有鬼谷王禪，那麼此時晉陽城已失，而智氏的大軍說不定正在屠戮韓魏兩氏的大軍。
不出三月之後，晉國只余智氏一家，那麼晉國之主也會隨之而易。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這一切隨著晉陽城之戰的失敗，而徹底成為笑話。
「你說得不錯，若沒有鬼神先生神謀，趙氏晉陽城此時已失，能打敗三氏聯軍非是趙鞅之能，功在鬼谷先生。
可你知鬼谷先生為何會來趙氏，非是他與我趙氏有所淵源，而是趙氏在晉國得百姓家臣擁戴，符合於先生縱橫列國為天下百姓奔勞的心愿，所以他來了趙氏。
而韓魏兩氏族主之所以會臨陣倒戈，也是因為你行了不仁不義禍害我晉國百姓的卑鄙手段，這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
同時他們對於三家分晉之策，於你與我，他們更相信我趙鞅，相信趙氏，相信鬼谷先生。
而不是你，不是你的謀臣呂子善。
你們無視晉國百姓之苦，無視無辜性命之憂，這才是你失敗的真正原因。
而且你謀害前晉王，謀害我晉國忠義之臣，也是讓你離心離德，無人願意跟隨你左右的原因。
今日無論如何，你必須死，死在這陰風峽谷。」
趙鞅也分析了智遙此次之敗，非敗在兵法謀略，而是敗在其不忠不仁不信不義之上。
智遙此時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趙鞅。
趙鞅所說雖然於他而言過於遷就，可敗軍之將又何來謀略之優，剛才這些他昨夜也想得清楚。
「哈哈哈，趙鞅你不必再給我戴高帽子了，正所謂勝者王敗者寇，今日我落敗於此也不想與再爭什麼長短了。
不過智某也非是怕死之人，只是希望我死後你能放過蘇將軍們十數人，我的屍身就由他們給我帶回智氏封地，就算我戰敗，可死後也是晉國之人，也當有一地埋骨之地。
不知你是否答應。」
「好我答應你，此次追擊於你也是犯了我列國之規，你當知道趙鞅此行是為董公亡靈而來，所以算是私事，非是公事，有這些兵甲最後還忠心於你，趙某當然不會為難他們。
而且趙某既然是與你私了恩怨，趙某也不會佔你便宜，我身後百十號兵甲不會有一人上前幫忙。
今日趙鞅就在此與你決於死戰，誰生誰死一切聽天由命。」
趙鞅說完，他身後的一百多名趙氏兵甲也是鴉雀無聲，他們都知道趙鞅的選擇，所以縱然大家不願意看到，可還是願意執行。
只是他們也想過，若趙鞅一死，那麼智遙必然也要死，因為若趙鞅死了，他們就不必再遵守趙鞅的軍令了。
這一點智遙當然清楚，他也知道今日必死，所以把後事安排妥當了。
「好，趙鞅不負是我晉國趙鞅，今日就由我智遙來與你作生死決鬥。」
智遙說完此時拔出長劍向前幾步，把好決架勢。
而同樣的，趙鞅亦是如此。
此時兩人對峙，都怒目看著對方。
只是陰風峽谷此時也響起古琴之聲，從峽谷之上傳來，十分悠遠。
智遙回首看了看一側峽谷之上，若隱若現一把巨傘，幾個人影，而琴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智遙知道，是呂子善，他並不是來救他的，而是來看著他死的。
智遙此時也是冷笑三聲，不再胡思亂想舉劍就朝著趙鞅奔去。
【作者題外話】：這兩天準備開新書，所以發得少一點，還望見諒，若開了新書，很快就可以完畢此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