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孝子仁心
第十九章孝子仁心
“這不是趙家小公子嗎,為何來到官驛又不進去呢?”
官驛老奴一臉帶笑的走了出來,看著王禪與趙伯。
“老人家,我也是路過,不知李相國此時在做什麽,該不會很忙吧?”
小王禪心裏想著李悝現在該正在分析案情,應該也知道是自己發現的疑點。
所以心裏也想著表現一番,可卻不明說,反而認為李悝會很忙,所以明知故問,耍著小聰明。
“小公子,相國大人此時在後院裏看書,並不忙,他已算準小公子會來。
所以就讓老奴在此待候小公子與趙管事,還請兩人跟我入內吧。”
王禪一聽,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原本以為李悝會忙於斷案,卻不想原來他早就算準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已經等著自己。
剛才意氣風發,此時竟然有些詛喪,這腳抬起卻又不敢踏進官驛之門。
王禪在想,剛才的第二個考驗還沒有想好,所以此時進去,若是李悝問起,那自己答不上來,反而壞了事。
老奴見王禪在猶疑,又笑著道:“李相國知道小公子的難處,所以今日不會問小公子第二個考驗之事,你不必為難。”
王禪再次一驚。
這一次心裏是多少有些不得不欽佩了,李悝算得如此準,就連他心裏想什麽算得分毫不著。
如此看來,他在李悝麵前,王禪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王禪尷尬一笑道:“有勞老伯帶路,我與趙爺爺這就去見李相國。”
趙伯呢則也是無奈一笑,原本他隻是下人,是沒有資格見楚相的。
昨日來此,他就在門外等著,並不入內。
而此時老奴讓他一起去見李相國,是怕王禪心生怯意。
而王禪呢順嘴就把他一起拉住,自然也是為自己著想。
如此可見李相能卜會算,而王禪也見機使舵,機敏過人,並不輸李相國。
隻是王禪才六歲,心機就如此之深,也讓趙伯心裏有些擔憂。
兩人跟隨老奴來到後院,這裏有一處水池,池裏荷花飄香,魚躍水興,十分歡快。
小池邊一個八角小亭,十分精致,相得益彰,正是納涼的好地方。
李悝此時坐在亭內,石桌上一壺清茶,早著熱氣,十分悠閑。慢慢看著竹簡,臉上卻布著憂慮。
而小亭外則站著十數個護衛,顯得十分謹慎。
趙伯走在後麵,一看這陣式,知道事情可能有變,心裏也多了些警惕。
“趙府王禪拜見楚相大人。”
王禪在亭外就行著大禮,也是依勢而為。
“進來吧,小小孩童,也受不了這烈日之炎,可別曬傷了身體。”
王禪起身撲了撲褲子上的灰,十分小心的走進小亭。
“趙伯也進來吧。”
李悝看了看依然站在外麵的趙伯,微微一笑,到讓趙伯有些不好意思也走進小亭。
兩人依然站著。
“坐。”
李悝伸手一指,亭中一張石桌邊上尚有兩個石椅。
李悝看了看外麵的守護說道:“你們也先散了吧,這裏有趙伯守著,該不會有事。”
李悝說完看了看趙伯,顯然對趙伯十分放心。
可趙伯卻是一楞,心裏有些忐忑。
外麵的守護聽相國大人發話,也不敢停留,隻是一瞬間,這十幾個守護就十分迅捷的消失在後院之中,不見了身影。
看來這些護衛也是萬中挑一的武技高手,特意保護楚相李悝的。
王禪看著如此陣式,心裏也泛起些膽怯,坐在一邊,不敢發話。
“既然來了,該是已考慮好第二個考驗的回複,你這就講給我聽吧!”
王禪一聽,心裏一咯噔。
為何剛才老奴傳話說李相國不會考教於他,可此時李悝卻直言考較,難道是老奴傳錯的。
這絕不可能,代相國傳話,不會有錯,那麽就是李相故意用計騙他進來。
李悝見王禪不說話,臉色通紅。
又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出爾反爾呀。
不錯剛才我若不讓管事說不考教於你,你是不會進來的。
可翠花樓一案,原本渾裏正已有處置之法,可你卻故意讓渾裏正推來我這。
你這心思怕是連趙伯都看得出來,可你可知我又是否願意?
人心善惡,並非要讓你強求辨別,隻是要讓你懂識人之術。
剛才就是一道考驗,你認為楚國之相不會言而無信,可也未必。
列國之爭,勝者為大,略施小計,也並不失君子之禮。
你覺得你認識於我,可我卻並非你所想之人,這算不算一道考驗。
現在若是你說得還有些道理,或許翠花樓案就是一個殺人刑案.
若是說得沒有道理,我看裏正所說也不無道理,就以意外走水處置,不知靈童意下如何?”
李悝拿自己作例,就是要讓王禪知道,識人比之識物更難。光憑一時的認識,還不足與認識一個人的全部。
況且人之變,在於時勢之變。今日楚相,明日難保變成秦相、吳相也未亦可知,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王禪一聽,知道今日自進門之時,已落下風。
而剛才自己心裏所想,又被李悝看破,而且若說是考驗,那王禪已然不能通過了。
況且李悝已直言指出剛才他為何在翠花樓前指出殺人之案的破綻.
王禪的意思當然十分明顯了,他就是不想讓裏正草草了結,把案子推到李悝這裏。
而剛才趙伯也領會了王禪的意圖,若是此案在虎踞鎮傳開,那除了趙家一族之外,其它三族必然會暗中相鬥,這正好有利於趙家。
而且王禪這樣做,還想通過李悝表現一番,再者也能多留李悝一些時日,正所謂一謀多算。
趙伯擔心也在於此,王禪雖小,但表現出來的計謀已超越大部分成年之人。
長此以往,他日成就無可限量。
若是走上正途,那利國利民,若是其心不正,那將是國之大患。
此事不僅讓趙伯憂慮,而且也讓李悝十分頭疼。
真可謂是又愛又恨,反而不知何對他,隻能依此為條件,看王禪如何應對。
可王禪並非知難而退之人,反而是越挫越勇,賭著一口氣,如何也要讓李悝刮目相看。
“禪兒剛才是有些疑惑,卻不敢妄言。
至於此案,禪兒也不敢掩飾,禪兒有此想法,一是不想讓這七人枉死。
畢竟人有貴踐,命卻無高下,望李伯伯明察。
其二趙家勢弱,我與母親現在呆在趙府,尚不能保護母親.
他日我王禪必定行走列國,那若還是如此,讓禪兒放心不下。
隻有讓趙府恢複與其它三族相當的實力,才能讓母親安享。
其三禪兒以為李伯伯的考驗,隻是一方麵,正所謂人在事上練,刀在石上磨.
不經一世,不長一智,不與人交往,是不會懂得識人之術的。
縱然讀遍古書,也未必知人之心。
此三點是禪兒自作主張之理由,也把此案推至李伯伯這裏親審的原因,未請示李伯伯,還請見諒。”
王禪一席讓李悝還有趙伯都刮目相看。
一是王禪並非隻為顯擺個人能力,也心懷仁慈,有心為這七個枉死之人升冤。
二人王禪心有孝道,時刻不忘其母,為將來周遊列國做準備。
那時三家必然會因內鬥而有損,而趙家卻獨善其身,能與其它三家對抗。他若一走,也可放心。
其三王禪小小年紀就知道,人隻有經曆才能從中明白道理,若隻是紙上談兵,最後也不明其中真義,所以借此案來曆練,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