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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虛言假語

  第一百八十三章虛言假語

  “先生所料不差,吳國王位之爭已然激烈異常。


  先是吳王大公子遇刺身亡,前日吳王王後又被刺身亡,如此禍事,實讓人痛心。


  想吳王闔閭兄胸懷大誌,聲名顯於列國。


  卻未曾想晚年竟然遭此喪子失妻之痛,實人在讓人痛惜。


  隻是吳國王位之爭,原本曆來為列國稱讚之事,兄弟相讓,禮賢於人。


  卻不想自吳王闔閭之後,屢屢又成為列國之笑柄,正所謂城門失火成殃及池魚。


  吳國之亂,也將禍及我越國。


  所以才讓本王憂慮重重,難與解憂。”


  越王勾踐說完,也是長歎短息。


  一副為吳王闔閭不值,又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若是不了解之人,一定認為越王勾踐與吳王闔閭是生死相交的朋友,才有此感歎。


  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若說兩人有共通之處,那就是野心極大,同樣抱負不淺。


  越王勾踐話語之中也是極盡諷刺,那就是說吳王闔閭自食其果,若不是當年他違背祖吳國祖先的傳位優良傳統,以武力奪位,那麽此時也不會老年喪子失妻了。


  “是嗎?

  唉!吳國如此,還真是讓人惋惜不止。


  想吳國傳位,近有吳王壽夢、諸攀都是傳於弟,傳於賢。


  遠有吳國始祖太伯,傳位於其弟。


  這都是大周列國之美談,不知現如今何至如此,實讓人感懷不已。”


  墨翟雖然知道越王之意,幸災樂禍,但提及吳國之位,也是由衷而發。


  吳自大周之時,周太祖欣賞其孫姬發,可姬發並非長子之子,所以有所顧忌。


  而當時的太伯身為長子,知道父親的意圖,不惜遠遁,讓父親不再為傳位為難。


  這才有姬發之父繼位,而姬發得太公之助始建大周,這於大周列國都是效仿的對像。


  可誰也沒有想到時,自吳王僚開始,吳國傳位非是傳承,而是爭位,麵為大周列國的笑柄。


  越王勾踐見墨翟並不相問他的意思,也不著急,而是靜靜等著。


  墨翟感歎完,也知道越王勾踐在等他詳詢,隻有這樣越王才能一抒胸中想法。


  “王上所言,讓在下佩服,隻是不知為何吳國王位之爭,為何又會殃及越國呢?”


  “先生有所不知,王後被刺,據傳聞所說,是被一支笛子內藏的金針所殺。


  所以吳王闔閭就認為是其弟夫概所為。


  想來先生也有耳聞,夫概公子當年風流不拘,流連酒色,當年還與王後交好。


  實則並不奢望王位,一直周遊列國,並無惡名。


  隻是當年闔閭年輕之時,王後原本夫概公子相好,而闔閭卻奪弟所好。


  才至兄弟反目,十數年前,也才有吳國夫概奪位之事發生。


  更未曾想到,時值今日。


  吳王闔閭不恤兄弟之情,竟然以金針金笛就妄下定論,認為王後之死是由於其弟夫概所為,顛倒黑白,如同兒戲。


  殊不知天下能製金笛者,慣用金針者,何止夫概公子一人。


  而當年夫概也曾在流落於越國,這也非假事。


  所故吳王竟然就以為此次吳國王後之死,竟然是我越國暗中支持夫概所為。


  實讓本王失望之極。


  其實夫概於我越國,本王隻是依大周之禮,尊其為王族公子而對之,並無小人之心,禍亂之嫌。


  未曾想,因此吳王闔閭竟然無端讓越國交出夫概。


  若不然吳王闔閭就會親率百萬吳甲,誓言踏平我越國。


  無妄之災,實讓本王不解。


  本王一直奉行先生之道,與鄰國交好,止戰非攻。


  此時此際,也不願吳越百姓因此而受此牽連。


  所以今日前來,還要請先生為本王解疑呀!”


  越王勾踐長長一席話,也是透著無奈,臉上幽幽的笑,卻是讓人難解其真實意圖。


  可於墨翟來說,似乎已是順理成章之事,隻是徒聽其言而已。


  “王上能有此想,在下替吳越百姓感謝王上。


  既然如此,在下當盡力而為,明日就奔赴吳國,力勸吳王相互理解,鄰裏和睦相處,勿輕起征伐。”


  墨翟到是十分爽快,一是早就知道越王如此虛表其意。


  二是他切實也想讓吳越兩國交好,止戰非攻,利於貧苦百姓。


  可就如他剛才越王未來之時所思,他未必能改變,也未必能讓王禪信服,但他卻不輕言放棄。


  此行誓在必行,並非因越王剛才那番虛言假語,而是出於本心。


  “墨先生高義,本王在此代吳越百姓謝過先生,先生能為天下百姓奔勞,實讓本王慚愧,今日為吳越百姓請命之恩,本王此生不敢有忘。


  隻是聽先生剛才說起蓮花之時,似乎意有所指,而謀此事者,難道尚存於世?”


  越王勾踐知道事已經說清了,也是送客之時,可他卻話風一轉,問起王禪之事。


  他一直相信幽冥尊主與南海婆婆之能,畢竟兩人是成名高手,而王禪隻是徒有其表,虛名傳於列國而已。


  所以他一直對王禪之死未有懷疑,可剛才聽墨翟的話,還是讓他難與釋懷,心裏泛起恐懼。


  墨翟一聽,當然知道越王所慮,也知他剛才所問何事。


  “王上多慮,能謀此事者,當以天下為己任,存於世乎,和於道,天必佑之,非凡人可定生死。


  在下隻是一介凡夫,又怎知天之意而妄言之。


  不過王上既然問起,在下也不妨直說。


  我師弟自有天佑,順道而生,與道相融,他在世與不在世,其實並無區別,還望王上自思自諒。”


  墨翟說完也是嘿嘿一笑,看著越王,語氣之中帶著調侃,卻也十分嚴肅。


  就是要讓越王勿要再打王禪的主意,王禪既然是天賜靈童就不是凡人所能預料的。


  縱然你費盡心機,想置之於死地,到頭來也隻是一場空而已。


  若越王順應天道,自然不會在乎王禪之生死了。


  越王一聽,臉色大變。


  心裏暗想著,若與墨翟之能,年紀輕輕就有經世之才,在列國之中已難尋其二。


  而在他的口中,依然對王禪推崇倍致,直至於把王禪與天道相提並論。


  如此高看,讓他徒生憂慮。


  若吳越交戰,縱然是現如今吳都內亂,吳王遲暮,太子未定,隻要有鬼穀王禪在,那麽結局也難與預料。


  “先生智通天地,本王受教。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敢久留,就此作別。


  明日清晨,本王親送先生回吳。


  望先生所思所傳能遍布列國,止戰非攻,兼愛節製,讓大周天下能受益於先生之舉。”


  越王勾踐說完,也是站起身來對著墨翟躬身一揖,誠是對賢才之禮。


  墨翟似乎也料到越王勾踐會有此拘禮之束,同時起身對著越王一揖,正是貴與賤之躬,貧與富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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