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破釜沉舟
第一百八十八章破釜沉舟
“外公,為何南海婆婆會刺殺夫差三弟呢,難道她們之間有什麽仇隙。”
蹶由公子一聽,知道自己無意中說漏了,現在還不是讓公子山知道的時候。
“此事,你不必過問,這裏邊還有許多恩怨,你也不必糾結於此了。”
公子山一想,卻也不敢再問,隻是疑惑更多。
“那外公,若是父王宣布了太子之選,我不就沒有希望了。
那時夫差三弟手握重兵,又有權臣撐腰,我憑什麽與他相爭。”
公子山慢慢也恢複一點才智,並非一無是處,也看得出此時已是關鍵之時。
“哼,那隻能破釜沉舟,刺殺你的父王公子光了。
別人都去刺殺夫差,卻想不到隻要你父王一死,你為吳王二子,大公子已死,繼承吳王之位順理成章。
而且又有我這個蹶由王叔作主,想來伍子胥也會順水推舟。
更何況主管宗室的伯否太宰,斷沒有理由跳過你而選擇夫差繼位。
而且此時夫概出現在吳都,隻要略施小計,就可以把此事推得幹淨,全部推到他的身上,讓人察覺不出。”
公子山一聽,冷汗直流。
若說兄弟無義,為了王位,可以置之死地,那麽若要弑父還是讓公子山有些膽怯。
特別是想起一向威嚴的吳王闔閭,公子山心中還是懼意大增。
可他也知道如此才是他能成為吳王的最後一條路了。
“外公,那既然有如此籌謀,還請外公為山兒指條路來。
父王雖然聽說身中巨毒,可父親的武技遠比山兒強悍,山兒並沒有把握。”
公子山喝了一杯酒,壯了壯膽氣。
在欲望之前,那些膽怯也一掃而氣。
而且對於弑父的罪惡也消失無影,不再講父子情義。
特別是一想到他的父親此次並非給他機會,而是想置他於死地,成為夫差公子的擋箭牌時。
心裏那一絲對父親的尊敬,也慢慢變成仇恨,而且越來越強烈。
“當年你父親把劍藏於魚腹之內,讓專諸刺殺成功,此次當也可效仿。
隻需明日晚上你約你父王一起用晚膳,到時我會先布一個陰符之局。
再派人刺殺於他,他的護衛暗哨自然會被我的人引出。
而你隻需佯裝保護於他,再趁其不備,刺殺於他,不論成敗,都會置他於傷。
到時我再出擊,連同他及其它人等一並清除。
這樣也無人會懷疑於你,而你則可以順理成章不需要太子之身,就可以繼任為新的吳王。”
公子山一聽,畢竟薑還是老的辣,若依蹶由公子此計,他的父親是死路難逃。
畢竟現在已身中巨毒,而且大家都有同樣的猜測,那就是吳王死期不遠,最多不過二月。
沒有人還會想著刺殺一個將死之人,而徒添麻煩。
守護也會相對鬆懈,如此一來,若有幽冥尊主身份的蹶由公子相助,還愁什麽大事不成。
若明日刺殺成功,吳王未定太子,而公子波已死,他是順位繼承,而且又有賢名在外。
蹶由公子又是吳國王族長輩,位高而權重,縱然孫武與夫差想翻盤,也是不可能的。
隻要他公子山一旦做穩王位,有雙重身份的蹶由公子支持,再慢慢拔掉夫差兵權,甚至可以刺殺於他,讓他不明不白的消失,就一勞永逸,沒有了任何威脅。
“外公,依現在的情形,我很難請得動父王來我的小院裏用膳,這又該如何解決?”
計謀已定,可還得邀得吳王親臨才行。
依現在的情勢,公子山縱然已被放出,可吳王並不信任於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王宮的。
這到成了公子山實現籌謀的難題。
“你可聽說吳國傳越國的國書,若你知道必然也能猜到,原來的宋國使臣墨翟一直在列國之中宣揚止戰非攻。
如此越王勾踐必然放他回吳,讓他勸服用你的父王。
實則隻是想撈個好名聲而已,狼子野心並非無人知曉。
聽說現在墨翟已到了吳都,而你的父王自然會接見於他。
可你的父王並不會放棄攻越,而你的父王也不好駁他之意。
故然會以勝玉公主為脅,逼墨翟不管吳越之事。
你若先去找勝玉,由她與你一道邀請你父王,就在勝玉公主的府邸之內,想來他一定會來赴約。”
公子山一聽,眼前這個蹶由外公還真是算無漏洞,能利用不同的形勢。
就連勝玉與墨翟這一層關係都算得如此精準。
公子山心裏暗喜,可又泛起些憂慮。
“外公,勝玉平時到與我交好,也支持於我,若有她在,難道連她也要除掉嗎?”
公子山心裏還是有一些兄妹之情,可他既然如此問了,就說明他已隻是表明他的賢名而已,並非真的想給勝玉一個機會。
蹶由公子看出公子山臉上那一瞬而逝的詭笑,心裏也有些失落。
“山兒,既然成大事,就不必拘於小節。
你的父親為奪王位,利用一個女人,讓吳都當年的四位異性兄弟反目成仇。
最後連他當初喜愛的情人,連王僚的兒子慶忌太子都不放過。
其心之狠,無人能比,也隻有這樣,才能成就這些年來的大業。
你若顧及兄妹之情,那就算外公身兼兩個身份也幫不了你。”
蹶由公子其實也知道公子山隻是裝裝樣子,於現在的情形,他已無路可走,隻有一博,是不會在乎什麽親情的。
“山兒一切聽外公吩咐就是。”
“這就對了,不過此次行動勿必要萬分小心,今日我來與你府邸之事,你不可對人言之,更不可透露我另外一個身份。”
蹶由公子此時已喝了幾杯,臉上也是通紅一片。
想了想又道:“若此事不成,你就該遠遁他鄉,覓一個無人認識之地了此一生,別再想什麽吳國王位了,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
蹶由公子也把這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刺殺不成,那麽公子山已全無生機,吳王也不會再留著他了。
“這個孫兒知道,成大事者當機立斷,不能瞻前顧後。
若我不有成為新的吳王,想來父王縱然不願殺我,也必然會成為別人劍下亡魂,孫兒已經別無選擇。”
公子此時說得義無返顧斬釘截鐵,似乎並非在計劃刺殺他的父親,而是別人的父親一樣。
蹶由公子一看,站起身來,大呼小叫道:“賢侄孫,今日叔祖喝得多了,也該回府了。”
公子山一聽,也是扶著蹶由公子慢慢走下小亭,對著外麵大聲喊道:“來人哪,快些扶叔祖回府休息。
叔祖年暮,你們可得小心一些。”
院外的奴仆已經奔了進來,扶起蹶由公子。
蹶由公子一嘴酒氣,對著奴仆們哼道:“我沒醉,今日難得與侄孫兒痛飲,實在也是一大快事,讓我自己走。”
蹶由公子說完,塔拉著頭,卻已像是酣睡過去了。
公子山看著蹶由公子,心裏也是佩服十分,眼中卻透著一股殺氣。
心裏不知是否在捉摸著以後登上王位,如何收拾這位外公。
畢竟他知道的太多,謀劃如此周密,而且還是幽冥尊主,實在讓他害怕。
現在這個蹶由外公如此支持於他自己,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自己想當吳王。
這一點公子山是不得不防。
蹶由當年把自己的女兒留給吳王,就已經在籌謀著吳王之位,並非隻是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
可他也未想過,自己的女兒卻並沒有王宮之鬥的能力,持寵而嬌,竟然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現在的公子山已沒有任何顧忌,既然連自己父王都要刺殺,那麽把如此不義之事,栽贓在外公身上,未曾不是最好的辦法。
誰讓他既是王叔,又有機會當上吳王,而且還是殺手組織的頭目呢?
公子山臉上透著一種得意,一種冷漠,一種寒冷,一種無情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