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坦誠相見
第一百九十七章坦誠相見
伍子胥看著王禪,有一種難言的苦澀。
第一次見這個年輕人,他淡淡一語,就在壽辰之上被說中了終了的時間,讓他感覺得震驚。
而且在壽宴之上大出風頭,無人可以相比。
而且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在吳都掀起了風潮,不論智計,觀相謀略都超然於人,實不負天賜靈童稱號。
正因如此,卻也在出使越國之時,傳來他隕落的傳聞。
他曾相信王禪已死,自古以來天妒項才。
但他並不像其它人一樣十分開懷,反而有一種憂傷。
一種對年少聰慧的賢才的憐惜。
可今天真的知道他還沒死的時候,伍子胥心裏還是閃過一絲欣喜,斷之而來的卻是一種嫉妒與恐慌,還有對過往年少歲月的懷念。
這是一種後生可畏對前輩帶來的壓力,也是一種時代的排擠,跟本無從可以假裝得了,也無從掩飾。
伍子胥麵對此時的王禪,心晴是複雜而多變的。
“相國大人,我知道你並不希望我死,可你也不希望你活著,可我還是來了。
我知道相國大人會有許多疑問,而我也準備坦誠相見,回答相國大人的提問,可為何又不說話了呢?”
王禪還是主動問起,畢竟伍子胥身為相國,又是化蝶的外公,於理是王禪的長輩,在吳國更是位高權貴的身份。
而且今天也是伍子胥特邀他而來,所以他並不急著問自己的問題,而是先成全於伍子胥的疑問。
“你能坦然承認,這已經解了我最大的一個疑問了,由此而推,許多事情,也許就並不會疑惑了。”
伍子胥憑著對王禪的了解,知道若王禪不死,整個吳都的形勢變成現在,就很好可以稀釋了。
或許說起來,現在吳都的開勢還是已經算是十分平和的氣象了。
“相國大人,您又猜錯了。
你以為我王禪未死,你就可以認定,現在吳都發生的這一切都與我有關。
大公子波之死,王後之死,還有王上中毒也都可以從我身上找到解釋的理由。
其實我可以十分真實的告訴於你,這些事與我大概都沒有關係。
又或許有點關係,卻實質沒有關係。”
王禪又開始說著即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話,可他說的話,與事實還真的符合。
大公子波是死於靜妃刀下,這本就跟王禪沒有關係(書中雖然沒有明示,可當時王禪跟去的時候已經說明)。
而靜妃此為,也是利用大公子波與公子山之間的矛盾,利用那種相互抵觸的關係,為夫差清除競爭對手,而且讓人不會懷疑。
若說此事,於情於理,並不能怪罪於靜王妃,隻是手段有些毒辣。
試問那一個做母親的會承認自己的兒子比其它人無能,又有那一個母親不為自己兒子的將來著想呢?
隻是靜王妃並不是王禪,他不清楚吳王的真實用圖,若她不出手,那一天晚上,王禪也會代勞。
但她還是善於利用形勢,在最有利的時節出手,這也該是靜王妃一直潛藏的真本事。
其次王後的死,本因並非王禪。
可誘因卻是因為王禪第一次冒充於夫概公子,這一點他也是受在越國之時,景成公主所言的啟示。
王禪的目的,也是為了能從王後身上探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手段也同樣不怎麽光彩,特別是對於一個才十三歲的泊年來說,顯得過於陰險而狡詐。
(這一點,同樣在書中沒有明示,其實都可以找到相關的語句,隻是怕讀者疏忽,而且當時的場景其實已經可以猜到,但考慮到現在讀者的反映是本書過於暗黑,所以慢慢寫明一點。)
包括當年兩個王妃之所以被孫武斬殺,其實並非第一次王後邀請王禪時,在王後寢宮小亭中所說的一樣。
隻是因為靜王妃不與她三人同一戰線,也並非她與公子波與公子山所敘述的,是因為靜王妃為爭寵而故意挑拔。
兩位王妃被殺,其實都是王後與靜王妃姐妹同心之謀,目的顯而易見。
而且王禪也因此也知道當年姐妹三人之間那微妙的關係,以及王後這一生為何如此執著,其實隻是為了一份年輕之時純真的愛情而已。
而另外一點他也知道,王後並非毒害自己親生兩個兒子的真凶。
在後來王禪與靜王妃的接觸中,通過靜王妃的描述,王禪已經知道真凶是誰。
至於第二次的夫概公子,王禪通過那天晚上王後臨死之前的話,他已清楚真正的實情,但現在還不是揭露的時候。
(本章稍作說明,原本在前麵的章節,其實已可以判定,但考慮讀者所以還是作一些說明。)
“大公子之死,並非你所為,這我還是清楚的。
鬼穀先生從來也不屑於親自殺人,隻要你一個計謀,萬千人頭落地又有誰能耐你何呢?”
伍子胥臉色並不憂慮,此時反而因為王禪的未死,想通許多事,也心下寬了許多。
“相國明鑒,但若相國有疑,盡可問來。”
王禪也是十分機靈,知道今天自己來的目的。
所以就拋出疑問,而且十分坦誠相見,這樣可以先解伍了胥之惑。
那當伍子胥沒有疑問之後,王禪再問,那伍子胥就也隻得如實告訴於王禪了。
伍子胥聽王禪一說,也是嘿嘿一笑,看了看王禪,知道王禪打的鬼把戲,可卻又不得不入王禪的套。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坦誠,我就想問問,王後難道真的是被夫概所殺嗎?”
王禪一楞,他雖然心裏也知道殺王後的真正凶手,但他還不確定。
而且現在談王後之死,已沒有太多意義,可伍子胥卻偏偏問起,這說明伍子胥也深思過此事的蹊蹺。
“相國明智,實讓小子慚愧,至於夫概其人,小子一直對他不甚了解。
隻是聽聞當年夫概公子的身形與小子有些相似。
但想來相國大人也清楚,與小子身形相當的,也是大有人在。
現在來吳都領賞的假夫概公子該也有十多人吧,所故相國大人才會有此一問。”
王禪雖然並不參與吳都的刑訊之事,可還是略有耳聞。
自吳王下了懸賞之後,吳都有十數人都說自己就是夫概公子,要領賞,同時也領吳國之刑罰,到讓處理此事的伍子胥有些頭疼。
當然這裏邊也有不少是越國範蠡所培養的死士冒充,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混淆視聽,證明夫概公子並不在越國。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老夫也知其中之義了,也算你真誠所說。
本來此問是有些為難,畢竟當時你也不在場,而且想來你也未見過真正的夫概公子。
那麽老夫還想問鬼穀先生,王上所中之毒真的是你所說黑暗之花,而且沒有可解之藥?
那麽王上至底還有多少時日?”
伍子胥還是問了他最想知道的事,吳王所剩的日子對他而言才最為重要。
若王上所中之毒還能撐三五年,那麽他還有機會實現滅楚的誌向。
可若說王上所剩時日不多,那他也隻能暫時認命,寄希望於下一任吳王了。
“相國大人,其實越國之所以發國書要吳國三個月交出蓮花公主,若不然就會兵戎相見。
而吳王所發越國國書所指時日也是如此,相國大人實際上已經猜測到了。
隻是想讓小子驗證而已,吳王的時日並非小子可以謀算之事。
這時日該是下毒之人,也就是王後故意透露,這該不會偏差太多。
縱然是有小子教王上的一些練功法門,也隻是保得王上一時不會毒發而已,卻也改變不了毒入骨髓的事實。”
王禪雖然沒有正麵回答,卻也順著伍子胥的猜疑來證明,這也讓伍子胥麵帶悲意,長歎一聲。
伍子胥與當今吳王闔閭,算是列國之中君臣互敬的榜樣。
當然也包括吳王與孫武還有伯否的信任。
這四人亦君亦臣亦友,於吳王而言用人不疑,該算是知人善用,也是三人的伯樂,是三人的知遇知交。
而三人也用心鋪佐吳王,讓吳國能在列國之中強盛起來,成為大周天下不可小視的一方霸主。
王禪能理解伍子胥此時的悲怯,一個去日已知的等待,最是讓人難以煎熬。
“未曾想王上一生戎武,胸懷大誌,最後卻受身邊人毒害,實讓人唏噓。
那麽現在老夫也理解為何鬼穀先生一直鼓舞王上攻越了。
這一切都是為吳國安穩,為新王鋪路。
王上既知歸期不遠,所以寧可死在沙場,也不會死於床塌。
這也該是王上最後的一點心願,難得先生如此成全,老夫也衷心感謝於你。”
伍子胥麵帶悲意,眼中帶淚,站起身來,躬身對著王禪就是一揖。
這讓王禪也是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扶起伍子胥讓他坐下。
“既然如此,你就問吧,老夫也會有問必答,不會讓你失望的。”
王禪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此時節,伍子胥對吳王傷懷之際,卻要再問過往之事,心裏有些不安。
“既然你覺得不好意思問,那我來告訴你吧。”
伍子胥看著王禪臉上變化,也猜出王禪的心裏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