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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俠義之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俠義之道


  “我知道化武大叔沉穩大氣,做人守信,也有仁愛之心,與他相交,卻少有談及其父母。


  但依剛才大叔所說,化武大哥當也是敬親孝子。


  不僅對伍相國十分尊敬,而且也孝於其女化蝶,教化有方,立本築基。


  至於忠則因專諸刺王僚而成為不義之人,守三義而失一義,也是難能可貴了。”


  王禪首先從自己相對比較熟悉之人說起,而化武對王禪的映像還是比較正真,而且也守信重義之人。


  唯一缺憾就是當年,在專諸刺王僚之時,身為帖身護衛,擅離職守,是為不忠義。


  “不錯,不愧是楚國靈童,天賜靈嬰,天姿較常人不能比也,而且你觀人之術,十分精準。


  或許這也是你能讓吳越兩國那些權貴之人恐懼的原因之一,到並非因為你能卜會算之故。


  化武大哥小弟亦不敢妄加評論,雖名為不忠,可忠字難書,忠於誰,無法判別,隻能依其本心判定。


  想來當年依化武大哥的智謀,在伍子胥讓他去救王後之時,該已猜到吳王僚會遇刺,可他卻還是離開了。


  雖然救得淑惠王後及其子嗣,但卻並非他所忠之對像,所以也可以說是不義之人。


  若是換成我,更加難與決策了。”


  要離說起化武還是心懷敬佩,隻是也十分惋惜,未能達成四義之人。


  “嘿嘿嘿,若說如此,那天下還未必能有人能達成上,也無人能稱得上所謂的俠義之人了。”


  “那也未必,既然天地間有人靈,自然有人能達成,隻是道深而路遠,非常人能達也。


  既然你也知其中之義,不若你再來說說專諸兄與慶忌兄弟為何還是無義之人吧。”


  王禪知道要離也是有心考他,若不然他也不會服氣於王禪,隻是礙於傳聞之名。


  “專諸也本是吳國之人,年輕之時,孝名遠揚。


  隻是當年來吳都之後,卻並不得吳王僚欣賞,而卻得伍相國看重,介紹給了現吳王闔閭。


  算起來現吳王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之所忠,該是現吳王,所以刺殺於王僚並不算不忠義。


  而他舍身刺殺吳王僚,卻正好印證他是一個忠義之人。


  他既然是一個刺客,那麽守信該是本分,也未曾聽說過專諸並不守信。


  當年成為吳王闔閭門客之時,就已知道身負重任。


  在知道要刺殺於自己兄弟之父時,雖然內心痛苦糾結,他並未失信於人。


  所以由此可見,專諸也是難得守信之人。


  至於仁義,或許是因為他刺殺了吳王僚,卻會引發吳國內亂,讓更多百姓處於戰亂之中,牽連不少無辜之人,因他的刺殺而死。


  置這些無辜之人於不顧,是為不仁,所以專諸少了仁義,也是一個不義之人。”


  王禪還是邊想著邊把自己了解的關於專諸的事統在一起,而得出如此結論。


  “不錯,不錯,你看得很準。


  專兄確實如此,不僅孝而且忠,若不是當了刺客,又遇得名主,才不得已而為之。


  要不然,專兄也是列國之中難得的治世之才。


  在他得知要刺殺王僚之時,想來也是十分矛盾。


  而且伍子胥又與若水為條件,麵對自己所愛之人,任誰也會犯些糊塗。


  可因此成為不仁之人,而且也成為慶忌的仇人。


  所以做這些,也隻是為了保全其忠義與信義。


  那麽慶忌兄弟又當如何呢?”


  要離此時已不再吸旱煙,而是專注於讓王禪來說。


  或者於他而言,可能心裏也知道,卻不如王禪說得如此深刻易解,如此讓人心服。


  “慶忌太子,身為王族公子,聽聞其也樂善好施,頗有仁義,而且並不因自己是王族身份而看低貧苦大眾。


  也是他與你們四人情同手足的原因。


  而且他父親為吳王,所以忠義與仁義該無問題。


  而且慶忌當年號稱吳國第一勇士,如此一身本領之人,當是重情守信之人,不屑於做無信義之人。


  若我猜得不錯,當年在他初登太子之位時,也曾得伍子胥以伍若水的承諾。


  所以他一心想攻楚以建功立業,卻無視自己父母的危險,是為不孝。


  慶忌太子當是不孝義之人,不知要離大叔是不是這樣的。”


  要離看了看王禪,緩緩說道:“你的猜測,到並無偏頗。


  當年慶忌太子也是胸有大誌,欲圖強吳國,隻是苦於其父王僚一直並不讚同。


  王僚一直以為伍子胥之謀就是挑拔吳楚關係,而吳國善不足以抗楚國。


  若攻伐楚國,於吳國百姓無利,更不利吳國長遠之策。


  由此也讓慶忌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正好伍子胥投其所好,把伍若水作為條件,讓他遠離吳國。


  慶忌太子也想過其父會有不測,可他卻信任於伍若水之父伍子胥,同時也暗想著這該是一個機會。


  可機會卻成全了吳王闔閭,而他當然是不孝之人。”


  要離如此一說,該是十分真實,畢竟當年要離一直跟隨慶忌攻入楚國,一直與他流亡於衛國。


  慶忌十分信任於要離,有些想法,還是會與如同兄弟的要離分享。


  “要離大叔,你說得此三人,其實已是十分難得,化武雖然不忠,可卻也成就是吳王闔閭,成就是吳國的強盛。


  並且在當時的情況之下,讓他也十分為難,見死不救,是為麻木不仁,在仁與忠義之間,他選擇仁義。


  而專諸刺王僚,若站在忠於吳王闔閭來說,是忠義之舉。


  可因此而讓無辜之人因他而死,是為不仁,可他要顧全忠義、信義,才出此不仁之舉,也是逼於無奈。


  慶忌太子一心強國,本心無錯。


  卻在他與王僚政見不一,而受人挑拔,守住忠仁信之義,卻成為不孝之子。


  置其父於死地而不顧,其心可寬,其義可歎。”


  王禪設身處地,站在這三人當時的形勢之下來設想,知道此三人的選擇實是左右為難。


  四義必舍其一,難與四義皆全。


  可為什麽這三人要拚了命成為伍若水口中的四義之人呢?


  這該就是當年伍若水並未嫁與任何一人的條件。


  而在三人成為不義之人後,卻又都心懷愧意,無顏再見伍若水。


  王禪想到此還是嘿嘿一笑道:“要離大叔,你的事,就不該由我來說了吧!”


  “無妨,既然我與他們四人情同兄弟,卻又反目成仇,你都已經說透了三人,何妨把我也說一說。


  正是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我要離本無自知,卻心有奢念。


  也想聽聽你的說辭,或許能讓我可以安心了。”


  “要離大叔,也如同專諸一樣,都是暗夜刺客,都得知遇之恩,所忠的也不外組織與當今吳王。


  當時你與慶忌遠逃衛國,那時吳王已經登位,而且也得到了當年季禮的認可。


  吳國在闔閭治下,也算是初具盛景。


  隻是那時吳王闔閭尚未得孫武將軍,吳軍贏弱,而慶忌卻親率萬餘人欲攻伐吳國。


  你知若戰火再起,吳國百姓自然又會遭殃,你出於仁儀,卻甘做背信之人。


  又得伍子胥保證,所以於吳江刺殺自己情同手足,而且十分信任於你的兄弟慶忌。


  是為不信之人。


  你該是忠孝兩全,又兼有仁義,卻失了信義。


  想來這裏的幾座墳該是當年你的家人,因戰亂而死。


  所以你厭倦戰亂,體恤百姓之苦,處處仁義為先。


  在刺殺慶忌之後,你自斷一臂算是為自己的失信行為付出代價,也是值得同情。”


  王禪說完,要離此時已是滿麵滄桑,淚流不止。


  王禪雖然年少,卻也算是他們四人的知己,知道四人的苦楚,也知道四人的難處。


  他們都想成為伍若水所說的俠義之人,卻最後成為不義之人。


  他們不想,卻又不能改變,也許這也是道之所然。


  “伍若水知道此事之後,一切皆因她而起,後來雖然有化武相陪,遠離是非吳都,卻也鬱凝心結,直至天賜靈童,難產而去。


  臨死之時,讓化武帶化蝶回吳都,認你們四人為父,這就是她給你們的補償。


  隻是伍若水小姐在天之靈,怕也不會想到,其實化蝶隻能有三位父親,卻憑添了一個舅舅。


  或許若水小姐當時也悟到你們並未死去,卻一直生不如死。


  所以才讓化蝶來吳,也才有我來吳都之事。


  正好可以化解你們四人之怨,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所以有我鬼穀王禪在,你們四人想死都難了?”


  王禪說完,也是仰天長歎,不知是為自己的聰慧而自得,還是感歎世事弄人,一切皆有道引。


  “你說什麽,又在妄語,誰又變成蝶兒的舅舅了?”


  要離抹了一把眼淚鼻涕,心裏還是疑惑。


  王禪說話總藏著讓人驚異的地方,不論你是在傷心,還是在哭泣,他總會引得你不得不問。


  “所以說,我知道的你未必知道,你們如此急著去死,難道不怕成為冤死之人?

  你們從來也未懷疑過伍若水小姐的身世,可我不一樣,我能從中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此事現已確認,伍若水就是當年淑惠王後失蹤的女嬰,被人送入伍府。


  所以慶忌太子難道不是蝶兒的舅舅嗎?”


  王禪說完,要離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長鬆一口氣。


  自言自語道:“幸好沒有釀成大禍,若不是我刺慶忌兄弟,說不定當年若水會選擇慶忌,唉還真是天意弄人。”


  要離說完,確又覺得那裏不對,臉上又一下就悲傷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王僚之死,是因伍若水而起。


  那麽伍若水小姐實在是一個悲劇,與你們四人相交,卻最後害死自己父親。”


  王禪像是通透於要離內心一樣,如此一問,到還是驚了要離。


  “難道不是嗎?”


  要離瞪著王禪,卻又拿王禪沒有辦法,他現在也知道但凡王禪如此一問,王禪定然有合理的解釋。


  可王禪此時卻並無解釋,而是在想,為何事情會是如此因緣,因為他在想那個黑衣人。


  這一切都是那個黑衣人所賜,他認識伍子胥,而且還指點伍子胥受晉王召見。


  最後伍子胥來到吳國,卻投靠了與當時吳王僚相對立的公子光(吳王闔閭)。


  而且專諸與要離都是暗夜的刺客,一個用劍,一個用刀。


  而且劍招卻是劍問蒼穹,刀法也是出自史角大師的刀法。


  這並非巧和,而是故意為之。


  目的就是要讓王僚及其兒子慶忌死,用王僚的女兒作因,讓四兄弟反目,成為工具。


  如此心計,王禪想想還是心裏一寒。


  他早已猜到這人是誰,可卻一直不願承認。


  同時他也同情此人,而且他相信這其中還藏著更多的秘密。


  “你在想什麽,難道沒聽見我問你嗎?”


  要離此時心裏忽上忽下,被王禪吊著,極不舒服。


  剛才還以為王禪有理由說明伍若水並非悲劇,心裏會好過一些,所以一直在等著聽下文。


  可王禪像是沒聽見他問話一樣,這才有些氣憤。


  此時手中的一把殺豬刀明恍恍的閃著光。


  “我不知道,伍若水都已死了,縱然是悲劇,又有何妨,難道你以為她還能有所感知嗎?

  上天憐憫都已經賜了化蝶予她,難道你覺得上天不公,還是錯賜了靈嬰。”


  王禪此時故言亂語,竟然也說得要離不知所謂。


  拿上天來說事,這是最讓人頭疼的。


  畢竟化蝶是天賜靈嬰這一點,他十分相信。


  那麽如此一說,連老天都原諒了伍若水間接害死王僚的悲劇,那他這個做化蝶父親的,還能有什麽好說的。


  要離一時楞了下來,手中的刀反而有些礙眼。


  “要離大叔,你想跟我動手?


  我知道你刀法出眾,當年在吳楚邊境,可是出了名的‘要一刀’。


  正好小子今日閑著慌,與你練兩手如何?”


  王禪不是閑得慌,也不是胡言亂語,是因為他不想讓要離再順著想下去。


  南海婆婆隻是一點,就明白其中關鍵,那麽要離也隻是因為伍若水的原故一時想不通而已。


  若他想通了,還不是要逼著王禪說那黑衣人的身份。


  所以王禪找著事兒,要讓要離想法離開剛才所說。


  而且王禪也想真的見識一下要離的刀法,也想聽一聽要離曾經的故事。


  畢竟這裏邊涉及暗夜的秘密,他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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